電話的前世今生

原創作者:劉新民

如今,手機已成爲人們必備的隨身設備,我們出行、購物、查詢各種資訊都離不開它,手機如同個人衣物和我們伴影隨行,須臾不可分離。看着街上的行人手裡拿着各種品牌的手機,不禁想起了那些年的電話及其演變過程。

剛認識電話是60年代初在我所居住的小學裡,那時父親雖是校長,但沒有屬於自己辦公室的電話,學校裡唯一一部電話是放在教師辦公室裡。爲方便兩個大辦公室的老師們使用,在兩個教室中間隔牆上開了一個方形小洞,電話放在裡面,兩面辦公老師均可使用。

電話是黑色的,沒有撥號鍵,上面有個聽筒,電話鈴聲頗似學校上下課的打鈴聲,往外打電話時,需拿起電話,等待裡面傳出“要哪兒”的聲音,纔可報出所要的單位。有時等待時間較長,話務員便讓打電話者放下電話等待,等接通再要回來,當時稱爲“回叫”。小小年紀的我有好多年不敢問老師:那麼小的一個黑色機器,裡面說話的人是怎麼鑽進去的?

70年代中葉入伍後,接觸了兩種電話:一種是臺式無撥號盤的電話;還有一種是便攜式手搖磁石電話。那時剛剛入伍,對臺式電話比較熟悉,有時團值班室值班參謀去吃飯或者臨時有事,便讓我這個通信員幫忙聽一會兒電話,每每此時,我都對那部手搖磁石電話充滿了好奇,那是用棕色膠木製成的一個長方形盒子,外面露出一個黑色搖把,電話的聽筒用一根黑色電線連接。

終於有一天,我實在忍不住好奇心,便趁值班參謀不在時,拿起了聽筒,使勁搖了幾下搖把,裡面即刻傳來一位很嚴厲的聲音:有什麼情況?我說:試試電話,對方說:沒事打作戰值班電話幹什麼?我無言以對。從此,我便對那部磁石電話的作用有了瞭解,原來那是爲了應對突發情況和作戰指揮所連接的直通電話。由此,我對它由好奇變成了敬畏,知道了它的重要性。

隨着工作的變化,電話也隨之更新。1978年我調入師裡任作戰參謀,初到作戰指揮所,我看到的電話完全顛覆了我的認知,那臺被稱爲指揮機的有線通信設備代替了臺式和磁石電話,上面有許多能夠上下撥動的鍵,鍵的上面標註着所轄單位的作戰值班室和上級指揮所的指揮電話,讓人目不暇接。一根粗線連着聽筒,來電話時伴隨着類似音樂的聲音,指示燈也亮起,給人一種急迫感。

在指揮機旁邊還有一部非常不起眼的紅色無撥號盤的座機,帶我學習的老參謀告訴我,那是保密機,是通往上級指揮機關的,凡是重大、絕密事件須經保密機通話,接通後,雙方共同按上面白色鍵,即進入保密通話程序,以防竊聽。那些年,每每有重大戰情通報時,都要用到保密機,它是我生命中永恆的一段紅色記憶。

80年代轉業後,逐漸有了撥號電話,隨着科技的進步,程控電話也進入了尋常百姓家,只要知道對方號碼便可按下號碼即可接通,不過隨着電話數量的迅猛增加,電話號碼由六位一直升到八位。

80年代末,手提電話進入了人們的生活中,它無疑成了加速,人們信息溝通和社會交往的重要工具,因爲當時的手提電話均爲摩托羅拉3200型,有磚頭那麼大,在香港電影中的黑老大經常拿着,所以被人們俗稱爲大哥大,隨後就陸續出現了傳呼機、數字式手機等。

90年代末,我也隨着時代潮流,下海爲單位做生意,爲了在商人中炫耀自己的地位,便一次買下了大哥大和傳呼機,大哥大裝上了皮套兒,傳呼機配上了金色的鏈子,上面還掛着一個相同顏色的小靴子點綴,別在腰帶上,瞬時感覺自己就是腰纏萬貫的“成功商人”了。由於大哥大話費太高,而且是雙向收費,不敢隨意撥打,只盼着傳呼機能夠在衆人面前響起,以引起別人注意。

然而,傳呼機已經配備好幾天了,也沒人呼我,急得我按捺不住,偷偷跑到小區門衛辦公室用座機給自己打了個傳呼,馬上出來回到院子裡等待傳呼機響起,那一刻,看到衆人羨慕的眼神盯着我的腰間,驕傲極了,瀟灑的從腰帶上拿下傳呼機,裝作有急事,迅速跑回家“回電”,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本世紀初,智能手機的出現,使通訊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它改變了人們對手機只作爲通話功能的認知,使手機具有更豐富的擴展功能,去年,我去南京與戰友相聚,當晚決定後即刻在智能手機上預訂了次日晨高鐵車票。

上車後,在車廂顯示屏拍下了我的車次、車廂和到達時間,下車聚會時用智能手機拍下了我們聚會的美好瞬間,聚會結束後,在送我的車上就用手機訂了返程高鐵車票,四個小時後,我即在戰友羣裡發微信告知到達家中。

這次高效、便捷、舒適、愉快的旅行,智能手機的作用功不可沒,真正應驗了偉人毛澤東:“坐地日行八萬裡,巡天遙看一千河”的預言,這是智能手機出現前不可想象的傳奇,也可堪稱本世紀載入史冊的信息智能科技革命的偉大成果。

隨着通訊工具日新月異發展,那些傳統的固定電話或將成爲歷史,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智能化令我們意想不到的信息溝通工具,不久的將來,我們將使用到更加現代的信息溝通新產品。

2022年3月2日 寫於天津和平區都會軒

(圖片來自網絡,致謝原作者)

責編:黃素梅《白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