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給我與弟弟各15萬,要輪流養老,我問:弟弟新房首付哪來的?

拆遷款到賬那天,我們一家人齊聚在老房子裡。 空氣悶得像要滴出水,客廳裡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自然。 窗外推土機的轟鳴聲斷斷續續傳進來,像是無形的催促,又像是一種無聲的警告。

父親張國忠清了清嗓子,開口說:“拆遷款到賬了,總共100萬。 我和你媽商量了一下,留70萬養老,剩下的,給你們兄弟倆一人15萬。”他的語氣平靜,彷彿這是個天經地義的決定。

我聽到這句話,忍不住笑了一聲,但那笑容裡沒有半點高興。 我擡起頭看着父親,聲音裡透着一絲冷意:“就這樣?”

母親劉美蘭皺了皺眉,不滿地瞪了我一眼:“張鵬,你什麼意思? 這還不夠公平嗎? 我們養老的錢先留着,你們兩兄弟一人15萬,不多也不少。 再說了,輪流養老是你們的責任,不管分多少錢你們都得承擔,不是嗎?”

我心裡一陣冷笑,偏過頭看了看坐在另一邊的弟弟張小偉。 他低着頭看手機,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我冷不丁問了一句:“小偉,新房的首付是哪來的?”

這句話像是一顆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面。 父親和母親的臉色同時僵住了。 母親愣了一下,趕緊說:“他自己攢的。”

“自己攢的?”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轉頭看了看我身旁的妻子林雪。 她輕笑了一聲,語氣裡滿是嘲諷:“是嗎? 那我倒是想問問,咱們傢什麼時候攢出了這麼多錢? 不如讓爸媽把賬單拿出來,看看他們卡里還剩多少存款?”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劍拔弩張。 弟弟張小偉擡起頭,不敢看我,眼神閃爍,嘴裡卻小聲嘟囔着:“哥,你什麼意思? 爸媽的錢不是咱們家的錢嗎? 他們想怎麼用有錯嗎?”

“有錯嗎?”我突然站了起來,聲音一下子拔高,“小偉,你是不是覺得爸媽拿拆遷款給你買房是應該的? 那你告訴我,憑什麼? !”

母親見狀趕緊拉住父親的胳膊,低聲說:“張鵬,別鬧了。 你弟弟壓力大,我們幫幫他怎麼了? 你能力強些,這些年也沒少掙,咱們家不該互相扶持嗎?”

“互相扶持?”我一字一句地重複着母親的話,心裡的憤怒像是被點燃的火藥,一發不可收拾,“從小到大,你們就偏心小偉,哪一次是真正公平過? 小時候,他闖禍了是我幫他擦屁股,他花的錢是我省下來的,你們總說我是哥哥,就該讓着他。 可現在呢? 現在你們還是用同樣的理由,把所有東西都給他,連拆遷款也是這樣! 你們說養老要我們輪流,憑什麼? 既然你們那麼喜歡照顧他,以後就讓他一個人養你們吧!”

我的話像刀子一樣扎進了母親的心,她愣在那裡,捂着胸口喘了幾口氣,眼眶一下子紅了。 父親沉不住氣了,拍着桌子吼道:“張鵬,你怎麼說話的? 我們是你父母,供你讀書長大,現在就這麼對我們?”

我冷笑着回敬:“供我讀書? 爸,你忘了我上大學的錢是怎麼來的? 那是我自己打工掙的! 你們有一分錢是花在我身上的嗎? 而小偉呢? 他大學學費生活費都是你們出的,連畢業後換工作的錢也是你們給的。 我不想說這些,可你們總拿‘公平’來說事,就別怪我翻舊賬!”

父親的臉漲得通紅,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林雪在旁邊拉了拉我的袖子,低聲說:“行了,別說了,沒必要爲了這點事傷了關係。”

我轉頭看着她,心裡滿是無力:“雪兒,你說我還能忍嗎? 多少年了,我忍到今天,結果還是這樣。”

林雪嘆了口氣,沒有再說話。

我坐下來,腦海裡開始浮現出從前的點點滴滴。 從小到大,父母對弟弟的偏心已經成爲了家裡的“潛規則”。

小時候,家裡條件不好。 每次買東西,弟弟總是先挑,他挑好的,我只能拿剩下的。 一次,我好不容易考了第一名,興沖沖地跑回家,結果父母只是隨口誇了一句“不錯”,轉頭就去哄因爲摔倒哭鬧的弟弟。

後來上學,我成績一直很好,老師也誇我是個懂事的孩子。 但不管我多努力,父母總是更關心弟弟的事。 哪怕他只是考了個及格,家裡都要開慶祝會。 而我考上重點高中時,父母只是隨便提了一句:“好好學,別驕傲。”

上大學時,我靠獎學金和兼職勉強維持生活。 弟弟卻是父母的“掌中寶”,生活費從來不缺,還能在外面瀟灑地玩。 我畢業找工作時,他們一句鼓勵都沒有,反而每天打電話給我,讓我多幫幫弟弟。

那時候,我告訴自己,他們是父母,我是哥哥,一切就應該這樣。 可現在,連拆遷款這種大事,他們還是偏心到這種地步,我真的忍無可忍了。

回到眼前,父母還在和我爭論。

母親哭着說:“張鵬,小偉能力不如你,從小就比你弱。 我們幫他,是爲這個家好,你非要這麼計較嗎?”

我看着母親,心裡一陣酸楚:“媽,你們總說我能力強,可你們有沒有想過,我是努力拼出來的,而不是天生的。 你們覺得我不需要你們幫,可你們有沒有問過我想要什麼?”

父母沉默了,弟弟低着頭不說話。

林雪站起來,拉着我的手:“張鵬,走吧。 我們回去吧。”

我猶豫了一下,終究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和她一起離開了。

晚上,我和林雪大吵了一架。 她說我太軟弱,總是讓父母牽着鼻子走。 我氣得摔了杯子,吼着說:“那是我爸媽,我能怎麼辦?”

林雪冷冷地看着我:“張鵬,如果你還這麼拎不清,我們就離婚!”

她的話像一記重錘,敲在我的心上。 我怔住了,半天沒有說話。

那一夜,我睡得很糟。 腦子裡全是父母、弟弟,還有林雪決絕的眼神。 我忽然明白了,她是對的。 我的父母並沒有盡到父母的責任,而我,也沒必要再一味地妥協。

第二天,我撥通了父母的電話。

“爸媽,我想清楚了。 以後我每個月會給你們贍養費,但別指望我一個人扛,弟弟也應該盡他的責任。 如果你們覺得不公平,那就別怪我不管了。”

父親在電話那頭怒罵:“你這個不孝子! 我們把你養大,你就這麼對我們?”

我苦笑了一聲:“爸,我已經儘夠孝道了。 以後,我只會爲自己的家庭負責。”

掛掉電話,我走到林雪身邊,輕輕擁抱住她:“雪兒,我聽你的。 以後咱們爲自己活。”

林雪紅着眼睛點了點頭:“張鵬,這纔是我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