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歌CEO:公司絕大多數員工可能要在家工作到年底
本站科技訊 5月21日消息,據外媒報道,與所有大型科技公司一樣,隨着新型冠狀病毒疫情的持續,谷歌在我們的生活中扮演着越來越重要的角色,包括幫助人們在搜索中找到可靠的信息、與政府合作進行病毒測試、與蘋果合作在安卓和iOS中建立接觸者追蹤系統以及打擊YouTube上的錯誤信息等。谷歌及其母公司Alphabet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Sundar Pichai)日前接受專訪,談及谷歌員工多元化努力、硬件部門的長期計劃、疫情對廣告業務的影響以及遠程管理公司的挑戰等。
圖:谷歌及其母公司Alphabet首席執行官桑達爾·皮查伊
以下爲採訪全文:
問:我主要想與您探討三個方面的事宜:1)谷歌是如何應對新冠疫情的?2)你們公司的業務受到了怎樣的影響?3)我曾與許多首席執行官談到了他們是如何管理時間的,我相信遠程管理像谷歌這種規模的大公司肯定帶來了巨大改變。我想探討下所有這些問題,但有兩條關於谷歌的重大新聞非常重要,我現在想先問兩個關於它們的問題。首先,有媒體報道稱,你的多元化努力已經結束,而且公司內部甚至不再使用“多元化”這個詞。這是真的嗎?
皮查伊:多元化是我們公司堅持奉行的基本原則。考慮到我們製造產品的規模,以及我們爲用戶構建本地化產品的事實,我們始終致力於我們員工隊伍的多元化。我們是最早發佈多元化透明度報告的公司之一,從那以後我們會定期更新這份報告。我們剛剛發佈了最近的年度多元化報告,並在關鍵領域取得了進展。儘管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但這真的很重要。我們所做的事情首先會限制在公司之內,首先要看看哪些措施有效,哪些可以更好地擴展。我所能說的是,就規模和我們投入的資源而言,我們現在投入在多元化方面的資源可能比我們歷史上的任何時候都要多。
問:這份多元化報告有個地方很有趣,即保守派的批評會讓您更積極地迴應。您有沒有想過,誰在哪裡批評您?
皮查伊:在科技行業,儘管作爲一家大型公司,但我們在許多領域的代表性仍然嚴重不足,所以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個人認爲,僅在公司內部,我們肯定已經努力確保公司能夠容納不同的觀點,沒有人覺得自己受到公司排斥,無論他們的政治觀點是什麼。
問:幾天前發生的另一個大新聞是馬里奧·奎羅斯(Mario Queiroz,Pixel團隊二號人物)和馬克·萊沃伊(Marc Levoy,Pixel成像團隊的計算機研究員)悄悄離職,Pixel品牌智能手機的銷量可能不是很好,Pixel業務現在是否達到了您希望的水平?
皮查伊:我會先評論下硬件業務,然後再談談Pixel。過去幾年對我們來說是個重要的整合時期,因爲我們已經將我們的谷歌硬件努力與Nest相結合,同時還吸收了HTC的移動部門。所以這是規模很大的整合,我們也有廣泛的產品組合,所以現在絕對是打好基礎的重要階段。我們主要致力於硬件業務的長期發展,當前的硬件業務依然艱難,它涉及到許多部件,需要花時間去做正確的事情,比如硅芯片、顯示器、攝像頭或者其他任何東西。所以我們肯定會在這方面投資,並且制定時間表。我認爲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
去年發佈的Pixel 3A是我們有史以來NPS評級最高的產品之一,而且絕對是在外部進行了基準測試。因此,對我來說,這是一個明確的跡象,表明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我們上週剛剛推出了Pixel Buds,受到了消費者的熱切歡迎。我們的Nest Home Hub產品也確實表現很好。
我們着眼於長遠目標,而不僅僅是爲了推出手機才參與到硬件領域,我們對計算需要向何處發展有自己的願景。我認爲,如果不把硬件、軟件和服務整合起來,推動這一願景真的很難。你必須考慮它的交叉點,我認爲這樣想和這樣做很有價值。
我們肯定會遭遇到挑戰。在這個非常複雜的領域裡,我們堪比是初出茅廬的玩家,所以並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一帆風順。但是,我對我們今年晚些時候的投資組合感到更興奮,特別是如果我着眼於更長遠目標的話,因爲我們正在進行的一些更深層次的努力,它們的效果將需要三到四年的時間才能真正顯現出來。當它們到來的時候,我想我對它們將如何塑造我們的發展方向感到興奮。
參與中高端智能手機市場競爭
問:我曾問過您,“你對硬件有多認真?”自從你創建了這個部門,就像自動駕駛汽車一樣,每年都會說“這將有五年的時間框架”,然而這五年的時間框架似乎總是離最終目標還差五年。那麼,當您說自己將長期從事這項工作時,您仍然認爲硬件能在5年內帶來巨大銷售數字或市場影響力嗎,還是你在尋找更直接的東西?
皮查伊:不,我的意思是,我們在考慮硬件努力時顯然也需要考慮我們的整體計算努力以及我們的生態系統在做什麼。我確實認爲,我們在財務上建立可持續的業務也很重要。因爲我關注硬件需求的投資水平,包括你需要做的所有技術研發,你需要開發的供應鏈,以及你需要進入市場的投資。所以,這是一項持續性的深度投資。爲了做好這件事,我認爲你必須有個明確的財務可持續性目標,這一點很重要。
對我來說,這樣做有三個原因。第一是推動計算向前發展。第二是擴展我們的生態系統。基本上我們做的每件事都做得很好,甚至可以追溯到安卓早期,包括我們合作過的三星Galaxy Nexus以及平板電腦Nexus 7、Chromebooks等。一直以來,我們都在用我們自己的硬件來推動生態系統前進。而我所關注的許多領域可能是我們還沒有踏足過的,比如推出更好的智能手錶。然後你會發現,僅僅是構建底層平臺,就已經讓擴展生態系統的願景顯得困難重重。第三是真正建立可持續發展的硬件業務。我認爲所有這些都很重要。我感到非常興奮。裡克·奧斯特洛(Rick Osterloh,谷歌設備與服務高級副總裁)及其團隊與希羅什·洛克海默(Hiroshi Lockheimer,谷歌安卓移動操作系統工程副總裁)及其團隊正密切合作,他們都有長遠的眼光。所以我們現在非常投入。
問:除了掌舵谷歌,你現在也是Alphabet的首席執行官。你到底有多少時間投入到硬件業務上呢?你在看設備原型嗎?是不是一週纔開一次會?或者這佔用了你大部分時間?
皮查伊:我想這只是個巧合,我今天上午剛和這些團隊共同討論了我們明年的投資組合。
問:你有什麼要告訴我們的嗎?
皮查伊:奧斯特洛和洛克海默動了這些努力。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會試着把時間花在他們正在做的某些更大的事情上。
問:我們曾經對Galaxy A51進行過測評,這是一款入門級智能手機,也是上個季度全球最暢銷的智能手機。我的問題是,當你們的手機即將面世時,會讓人覺得它們能與三星旗艦設備競爭嗎?與iPhone相比有競爭力嗎?399美元或499美元價位的智能手機依然佔據着大部分市場份額,你們想要進入其中嗎?或者,你想開發大型旗艦手機,從市場的高端奪走市場份額?
皮查伊:這是我們展示了最強價值主張的領域,這就是爲何我以Pixel 3A爲例的原因。但話雖如此,如果你想推動計算向前發展,高端機型也是你要涉足的方向,這也是我們投入大量精力的地方。因此,你將繼續看到我們在智能手機光譜的兩端進行投資。
我們自始至終都很關心,並希望我們的生態系統在入門級設備上工作。我對此充滿熱情。但可以肯定的是,高端市場也是我們大量投資的領域,這就是基礎投資的回報所在。隨着時間的推移,它會積累起來,因爲需要兩到三年的時間才能做好那些你需要做得真正好的、更深層次的投資。
問:在當前每個人都待在家裡的時候,你看到消費者在購買硬件方面的行爲發生了巨大變化嗎?大家都出去買Nest攝像頭了嗎?或者他們覺得他們不需要它們,因爲不管怎樣,他們只是待在家裡?你們在這方面有什麼變化嗎?
皮查伊:顯然,在軟件方面,我們已經清楚地看到了我們的幾個產品在使用方面受到了積極影響。當然,部分產品也受到了負面影響,但是我們可以清楚地衡量它。硬件業務有點兒複雜,因爲它確實受到供應鏈的控制,不同的產品以不同的方式受到影響,需求肯定也受到了影響。這其中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爲缺少運作良好的零售業,以及諸如此類的因素,所以我認爲很難準確預測什麼硬件需求會回升。對我來說,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
疫情對廣告業務影響將持續
問:讓我們探討下谷歌更廣泛的業務以及它的進展情況。谷歌地圖使用率下降了嗎?
皮查伊:的確如此,疫情確實對地圖業務產生了重大影響。顯然,由於人們不再開車四處走動,這顯然造成了影響。對我來說有趣的是,在過去的兩三週裡,我們肯定會看到用戶回來尋找當地的信息。因此,我們肯定會看到周圍的人重新開始尋找服務,周圍有什麼,哪些地方保持開放。人們正在再次探索和發現本地服務。所以這是一個明顯的變化,但並不完全清楚這代表着什麼。
問:接下來談談你們更廣泛的業務,顯然谷歌的大部分收入來自廣告。我們已經感受到了廣告市場變化的影響,你如何看待谷歌受到的影響?你在做什麼來應對?
皮查伊:我在財報電話會議上談到了這一點。與1月和2月份相比,我們在3月份明顯看到了疫情對廣告市場的影響。因此,可以肯定的是,谷歌也不能倖免於全球經濟減速的衝擊。在某些方面,它在所有行業都是如此。因此,很明顯,由於整個行業都受到了影響,特別是旅遊業,我們也肯定感受到全面影響。
我們感興趣的是,從歷史上看,與過去的週期相比,搜索是由非常高的投資回報率(ROI)驅動的、以性能爲導向的業務。因此,廣告商進行了調整,他們很快就減少了支出。我們看到需求發生變化,人們也在利用這一點。所以,你可以在某種程度上看到經濟的實時調整。因此,以這種方式看待它是一件令人着迷的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疫情肯定影響了我們的業務。
問:在財報電話會議上,你暗示下個季度情況不會馬上好轉。畢竟,我們在這段時間內將面臨着許多艱難挑戰。但不管需要多長時間才能走出困境,你認爲廣告市場將與一年前的樣子大體相似嗎?或者你是否認爲你們的廣告業務會發生根本性變化,抑或是你們的業務總體上會發生根本性變化,就像你現在所能看到的那樣?還是說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太難預測了嗎?
皮查伊:這涉及到很多問題,我們很多人都在考慮:你所看到的迴歸均值的趨勢是什麼?什麼東西會留下來呢?旅行還會回到從前嗎?諸如此類。很明顯,根據病毒傳播的性質,很難預測它會持續多長時間。我們通常認爲影響會持續一段時間。我認爲這是正確的思考方式。作爲一家公司,我們認爲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復,我們正在以這種假設制定規劃。
我認爲,人們的需求正迴歸爲必要需求,就社交而言就是想要認識人。就我個人而言,我迫不及待地想回到過去,我希望我能去看一場足球比賽什麼的。我想去聽音樂會嗎?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我認爲人類與生俱來的需求就在那裡。但我想我們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迴歸正常。因此,我預計這將是一種緩慢而穩定的復甦。
年底最多30%員工或能返崗
問:你對重新開放的努力有什麼看法?在谷歌,你說人們將在家工作到2020年末。你對谷歌有什麼想法?大體上說,你對重新開放的努力有何看法,特別是在美國?
皮查伊:我們是首批要求員工在家工作的公司之一,部分原因是我認爲這對我們員工的健康和安全有好處。我覺得,既然我們的很多工作都可以在家裡完成,那麼我們就有必要保持安全的社交距離。顯然,不同羣體的需求差別很大。我們早些時候談到了硬件,人們當然可以使用測試設備和實驗室,這真的很重要。你無法測試某樣東西在5G中是否有效,除非你真的能在那個測試環境中。
因此,不同的團隊之間差別很大。我們對整個公司迴歸常態將持保守態度。當本地法規允許時,我認爲我們可能會從允許10%到15%的員工迴歸崗位開始,並優先考慮那些實際上需要留在辦公室中的人。那樣的話,我們就可以創造真正可以讓人保持安全社交距離的環境,並且有很多安全措施到位。僅僅因爲我們談論的是10%到15%的員工返崗並不意味着很多人,我們可以採用輪班制,實際上每週一到兩次上班可以吸引更多的人。
世界上有兩種不同的人,有些人真的很想回去上班,但他們很懷念那種生活。特別是在谷歌,20年來,我們真誠地投資於我們的物理空間和它創造的文化,以期讓人們良好地合作。因此,我認爲有些人會想念這部分經歷,這取決於你的個人情況。而其他人則想要留在家裡以求獲得更多保護。因此,我們正在努力區分他們。
但我預計到今年年底,我們將有20%到30%的員工返崗。我們的意思是,我們認爲絕大多數員工可能會在家工作到今年年底。但這是一個非常不穩定的情況。當然,如果情況看起來好一些,我們就會適當調整計劃。我們想要靈活一點兒。試着真正理解什麼管用,什麼不管用。
問:就可能在家工作或遠程工作的人數而言,您是否在考慮更長遠的計劃?Twitter剛剛宣佈允許員工永遠在家工作,員工可以在家工作,想幹多久就幹多久。你也是這樣想的嗎?或者你打算等着看事情會如何發展?
皮查伊:我希望在這方面查看更多數據,所以我將其視爲一個研究階段,我們將看看數據會把我們引向何方。在某些方面,我很高興Twitter正在進行一種獨一無二的實驗。所以謝謝你,傑克·多西(Twitter首席執行官),很高興看到這個光譜的盡頭會發生什麼。
在某些方面,工作效率下降了,我不清楚原因,在最初的兩個月裡,大多數人已經在做項目了,他們知道自己需要做什麼。但是下一個階段,即將開始的是,假設你在設計明年的產品,你正處於集思廣益階段,事情可能會變得更加雜亂無章。這種協作實際上是如何運作的?這很難理解和做到。所以我們試圖瞭解什麼是有效的,什麼是無效的。我們在這件事上可能會比較保守,我們想確保一切順利進行。當擺脫疫情後,我們可能會吸取更多教訓,並擁有更大的靈活性。
加倍押注Google Meet
問:谷歌在歷史上始終擅長使用自己的產品。顯然,這是個以一種可能從未被強調過的方式使用這些產品的時刻。你們在視頻工具Google Meet中添加了圖庫視圖,這看起來像是個本應該在那裡的按鈕,但每個人都意識到它實際上不在那裡,然後它又突兀地出現了。Google Meet有些更大的競爭對手,有更多以消費者爲中心的公司正在取得成功,比如Zoom。這對你來說需要保持警惕嗎?
皮查伊:這絕對是個非常重要的時刻。我們在幾個月前聘用了哈維爾·索爾特羅(Javier Soltero,谷歌所有即時通信應用團隊負責人),在此之前,我們有一個清晰的視角。因此,我們清楚地知道我們想要去哪裡,有些努力顯然正在進行中。在某些方面,當新冠疫情來襲時,我們還沒有完全完成我們想要做出的所有改變。
我認爲具有諷刺意義的是,Google Meet團隊遠程工作來製作和迭代產品,以使其達到他們想要的水平,這一點非常有趣。索爾特羅的通勤時間非常長,他最擔心的問題之一就是他剛加入時的通勤時間。現在,他幾乎不必再爲此擔心。但這是一個重要的時刻。很多學校、很多公司都已經在使用Google Meet了。所以我們要加倍下注。
顯然,疫情模糊了消費者和企業之間的界限,人們在各種環境下使用產品。因此,毫無疑問,我們正在利用這個機會,讓Google Meet和Google Chat擴大規模,使其更容易使用。顯然,我們是個服務提供商,但我們也是一個平臺。因此,RCS(通訊服務)也在繼續推進。RCS是我們公司中就像聯合國一樣的地方,我們試着把一羣人聚集起來。隨着人們註冊,你會看到越來越好的勢頭。
因此,我認爲,所有這些都在很好地結合在一起。我很高興我們重新調整了消息業務,所有這些都交給索爾特羅負責。他既與我們谷歌雲團隊主管托馬斯·庫裡安(Thomas Kurian)合作,也與洛克海默團隊合作。所以我想我們會到達正確的地方,這讓我覺得很興奮。
問:你提到了RCS。在這樣一個時代,Facebook說,“我們將整合我們所有的通訊產品,我們將把所有東西都進行端到端加密”,你認爲谷歌在多個環境中擁有多款產品的戰略仍然可行嗎?或者你認爲那裡需要更多的整合?
皮查伊:我們當然希望有個更多集成、更簡單的視圖,但在所有情況下,我都看到了我們的平臺產品正受到歡迎。安卓是開放平臺堆棧的一部分。我認爲你門需要一個開放的標準消息傳遞框架。我們必須將其從短信時代發展起來,對我來說,這就是RCS。
顯然,我們將在所有情況下繼續這樣做,因爲我認爲這是構建開放堆棧的一部分。我認爲這種情況不會改變。但就我們的服務而言,我希望它對人們來說盡可能簡化。我認爲,與Google Meet和Google Chat相比,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的進步。當然,我們還有Duo。我們原本的目的是讓Duo爲消費者服務,而Google Meet和Google Chat則爲企業服務。但是如今界限已經模糊了,它們共享許多共同的底層技術。它們都構建在WebRTC基礎之上,因此有很多共同的原理,並且考慮到有共同的團隊運營,希望我們可以更輕鬆地迭代。但是要有一定的靈活性,我覺得這是可行的。
問:我們開始就談論了手機。蘋果手機如此有粘性的原因之一是,它們是很棒的通訊產品。你認爲這有聯繫嗎?你需要很棒的粘性通訊產品來吸引消費者嗎?
皮查伊:我可以從兩個角度給出答案。從用戶的角度來看,你得到的任何安卓手機,總是想要一款基於手機號碼的短信產品。你想要的產品服務,與我們平臺想要提供的附帶功能,我們正在努力使它們保持一致。我認爲這種整合是至關重要的。因此,我確實覺得這是一個重要的部分,也是安卓始終落後的地方。所以我認爲應該在那裡加強努力。
從技術角度上講,不同的原始設備製造商(OEM)和不同的運營商擁有不同的RCS方案,這是安卓碎片化的最大原因之一。這造成了真正的痛苦。因此,爲提高生產力、效率和簡單性,簡化將成爲必要性舉措。基於上述原因,我認爲最重要的是繼續投資,並做出正確的選擇。
避而不答是否曾道歉
問:關於疫情,我覺得你們的團隊做了很好的準備。當特朗普和他的團隊聲稱,“有數千名谷歌工程師在緊急開發新冠病毒測試網站”以來,我每週都在記錄進展。給我講下那天的情況,你預料到這種情況會發生嗎?第二天,特朗普表示,谷歌有人打電話向他道歉。那是真的嗎?那些日子都發生了什麼?
皮查伊:在疫情爆發後,我們很早就決定,作爲一家公司,我們應該利用我們的專業知識幫助做些事情。因此,我們做出了廣泛的努力,我們與白宮新冠病毒特別工作組保持聯繫。目前有兩個方面的努力,都是關於谷歌能做些什麼以便提供更多的信息。Verily正在努力開發一種大規模病毒測試的方法,特別是強調免下車測試,重點是保護應急人員。
如今,Verily的病毒檢測已經擴展到13個州的86個地點,這就是我們所做的努力。這顯然比我們大多數人預期的要花更多的時間,但這個過程確實存在很多限制,不過我認爲我們已經取得了很大進展。我對此的看法是,在全球疫情肆虐的時候,我們希望盡我們所能幫助美國政府取得成功。因此,我們正試圖在其中發揮我們的作用。
問:我想直接問你,你給特朗普總統打電話道歉了嗎?
皮查伊:我和特別工作組進行過討論,通話的人也都是工作組成員。
問:我們突然意識到,谷歌和Verily之間並未被嚴格區分開來。所以我的後續問題是:現在區分得更清楚了嗎?你是Alphabet的首席執行官,Verily確實是Alphabet旗下子公司,你也是谷歌的掌門人。
皮查伊:我認爲我們在兩個領域進行了交流。我確實覺得作爲一家公司,我們有責任澄清我們的溝通方式。我不認爲我們在兩組人之間的交流方面做得很好,即使他們始終在進行溝通。所以我只是想確保我們在溝通方面是清楚的。
問:那麼現在Verily和谷歌之間的關係怎樣?你們還有其他志願者在Verily項目工作嗎?
皮查伊:是的。因爲它們都屬於Alphabet,所以我們將其視爲我們能夠提供幫助的領域。所以有時谷歌在做醫療保健方面的工作,實際上Verily也在進行同樣的努力。如果我們在需要的地方共享資源,有時可能會有來自谷歌的人工智能突破,這正是Verily用來商業化的東西。但在技術層面上,我們可以交換意見。在監管層面,我們共同努力,建立一個合規流程,並建立所有框架。但我也對Verily正在取得的進步感到興奮。
問:你覺得分而治之,就像一個保護傘下的兩個獨立公司,仍然有用嗎?或者,對於Alphabet子公司Verily和Alphabet子公司谷歌之間的區別,您的想法是否發生了變化?
皮查伊:在很多領域,我發現兩者的區別能夠真正起到幫助作用。以自動駕駛汽車公司Waymo爲例,它所需要的時間框架,它所處理的問題與構建典型互聯網產品截然不同。我喜歡這種結構上的分離,谷歌管理團隊不需要坐下來思考太多廣泛的問題,他們可以保持更專注。這也讓我們能夠根據不同的特性和不同的時間框架來進行不同的投注。Alphabet創造了這種靈活性,所有Alphabet旗下業務的潛在共性是,我們認爲必須有更深層次的技術發揮作用,即某種基於某些基礎技術的東西來解決某些問題。這就是潛在的共性。
谷歌廣泛關注互聯網領域,你知道如果要解決的問題完全不同,並且允許我們仍然適用技術,也許共享AI和我們的數據中心等,通過擁有正確的結構、正確的激勵和正確的方法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因此,我認爲擁有這種靈活性真的很有幫助。我們創建這種結構就是爲了創造這種靈活性,Nest就是個很好的例子。更有意義的是,它與硬件團隊更緊密地結合起來,而且很明顯,它們在這方面存在趨同。
問:Alphabet有幾個大型的健康項目,Verily只是其中之一。我認爲,這是生物技術和健康科學騰飛的時刻。Verily現在完全專注於新冠疫情嗎?或者這只是其正在做的衆多事情中的一件?
皮查伊:這只是很多事情中的一件。那裡有很多人都是醫生和醫護人員。顯然,他們覺得在這樣的時刻能夠爲提供幫助而充滿動力。所以儘管有很多焦點,但他們也同樣關注像糖尿病這樣的長期疾病。因此,他們顯然也在關注醫療保健的其他方面,而且他們將繼續這樣做。
問:谷歌正在圍繞新冠病毒疫情做很多其他的事情,除了構建病毒檢測網站之外還有哪些其他努力?
皮查伊:到目前爲止,我們已經承諾以各種方式提供超過10億美元的資金,包括向公共衛生組織提供贈款,向中小型企業提供廣告信貸,然後通過官方機構對中小型企業的直接貸款計劃,在每個國家開展工作。我們已經在個人防護用品方面做出了努力。在奧斯特洛的團隊中,我們已經在呼吸機方面做了很多深入的工作。很明顯,我們通過像Meet這樣的產品來支持學校,我們提供了Chromebook。所以它跨越了各種各樣的努力。很明顯,與蘋果公司合作的暴露通知,在接觸者追蹤方面也在提供幫助。
與蘋果看到相同問題展開合作
問:谷歌和蘋果在這個層面上合作的情況不是很常見嗎?這是怎麼回事?你和蒂姆·庫克(Tim Cook)如何進行的會談?這兩家公司的合作進展如何?
皮查伊:這真是一次了不起的努力。最初,我想我們都看到了同樣的問題,看到了做點兒什麼的機會,兩家公司的團隊各自開始努力解決這個問題。當時,我們看到某些早期的應用程序實際上很難有效地發揮作用。因此,我們意識到,作爲平臺提供商,我們真的想讓這些應用變得更容易,並使其規模化運作,當然前提是要在用戶同意和隱私保護的情況下。兩個團隊開始交談,他們看到了做得更好的機會,所以庫克和我取得聯繫,進行交流,最終達成合作協議。
對於公共衛生組織的規劃,我們希望給出明確的承諾和他們可以實際投資的框架,我們將作爲平臺支持它。兩個團隊每週都會進行多次交談,我們正在與世界各地的公共衛生組織進行對話。你會看到,在有些大國,他們正在全力開發構建在蘋果與谷歌技術基礎上的服務。我們的目標是在管理疫情所需的所有努力中再增加一個工具包,我們希望確保我們創建了更多選項。
問:當你和庫克通電話時,有什麼問題需要你們兩個協商解決,或者需要你們兩個做出什麼決定?
皮查伊:我想舉一個例子,當庫克和我交談時,實際上主要是決定是否直接將“暴露通知”系統推向市場,並將其全部公之於衆,這比兩家公司在這樣的過程中通常採取的類似措施要早。我們通常可能會等待應用開發,充分討論更多的問題。但我們都意識到,鑑於它的公開性質,考慮到你需要與許多社會機構進行負責任的對話,作爲其中的一部分,我們需要儘早將其公之於衆,分享細節,並參與對話,這一點很重要。所以我們基本上共同做出了這個決定。
問:你和我之前已經討論過谷歌在人工智能方面的責任,並確保人工智能是合乎道德的。在這種情況下,你正處於疫情的中心,處於一大堆不同國家的中間,這些國家都有自己的衛生組織。在這場疫情中,你如何看待自己作爲谷歌首席執行官的責任?因爲從某種角度來講,它上升到了政府層面,與用戶達成社會契約,谷歌甚至不應被簡單地視爲一家科技公司,你怎麼看?
皮查伊:這是我們正在處理的重大挑戰,所以這很重要。我希望盡我們所能並始終意識到,我們是一家公司,一傢俬人公司,正在經歷一個非常公開的時刻。我們顯然有產品,人們依賴這些產品,所以我們做得很好,無論是在提供高質量的信息和正確處理方面。這是我們能做得最好的地方。
除此之外,支持我們的員工,支持我們所在的社區,所有這些努力都是緊密相關的。然後是更長期的努力,因爲我們有深厚的技術基礎,我們可以利用這些技術來支持醫療保健組織等等。 我認爲這是大公司需要挺身而出的重要時刻。但我認爲你需要在一種結構中做到這一點:在這種結構中,你意識到自己是一傢俬人公司,而且只是解決這個問題的龐大價值鏈中的一小部分。
問:這是個有趣的說法,因爲你正在解決的某些問題是前所未見的。我們要用每個人手機裡的藍牙系統來發送曝光通知。我認爲,從歷史上看,這是一個新想法。我不認爲人們以前有過這樣的經歷。很明顯,它有一堆新的問題要解決。另一方面,這裡有些非常老的問題需要解決:人們是否得到了可靠的信息?他們能信任他們的領導人嗎?他們能信任他們所依賴的公司嗎?谷歌顯然在搜索和YouTube中提供了大量信息,這兩個平臺上都有大量虛假信息傳播。Facebook最近剛剛宣佈在其平臺上設立監督委員會,您是否認爲需要採取類似的措施來管理平臺?
皮查伊:這是我們公司賴以生存的基礎。搜索是在整個網絡上設計的,以顯示最高質量的信息。所以這是我們考慮了很久的事情。顯然,可以肯定的是,挑戰已經變得更加複雜和困難。因此,我們也在不斷尋找新的方法。我懷着極大的興趣關注着這個領域每個人的所作所爲。例如,在YouTube上,在過去的四年裡,我們在信息分類方面肯定依賴於外部專家。在暴力極端主義問題上,我們與反極端主義組織合作。因此,我們利用他們的專業知識來幫助制定我們的政策。去年,當我們制定我們的仇恨和騷擾政策時,我們諮詢了許多組織。
因此,我認爲依靠經驗豐富的專家、其他非營利機構和政府的專業知識,是我們想要處理工作的一種自然方式。在我看來,無論你是否成立了監督委員會,我會看看從中學到了什麼,並肯定會研究這一點。我認爲理解這一點很重要。我們將變得靈活,如果我們發現一些有效的東西,我們會積極採用它。但我認爲,在政策定義等方面,我們也確實在努力引入外部意見。
擠出時間去閱讀和思考
問:我想問下您是如何管理谷歌的。作爲谷歌的首席執行官,你顯然是在遠程管理一家巨型公司,並且還要和政府、自家員工打交道,你目前如何管理自己的時間?
皮查伊:我試着採取平行措施。一方面,我們將重點放在應對疫情上,所以我花了很多時間在這類事情上。與此同時,我也要確保公司在運營上專注於繼續追求正在進行的所有努力。因此,我正在確保我們的會議真正迴歸常態,這就是爲什麼我在審查明年的產品計劃時,在今天早上舉行了會議。儘管這只是一次普通會議。
問:在那次會議上有什麼讓你感到驚訝的嗎?
皮查伊:時間表很難制定,疫情帶來的干擾有點兒令人擔憂。因此,當你覺得制定時間表感覺很難時,這並不令人驚訝。這就是這次會議的不同之處。
問:所以你在正常節奏下召開會議,感覺很正常。在你管理時間的方式上,還有什麼改變?
皮查伊:我實際上是在和其他以前在家工作的人交談,我聽到的東西是,“在家工作與不在家工作幾乎沒什麼分別”。但我想,這對IT從業者來說更難,你怎麼劃清界限呢?我很懷念駕車、思考的過程。另一方面,工作的效率更高,因爲你可以瀏覽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可能會花費更多時間。
但我懷念這種過渡前的生活,懷念那個安靜思考的空間。所以對我來說,這絕對是我需要更好改進的方面。但我在管理自己的時間。我清楚地知道自己想把特定比例的時間花在公司的那些主要業務上。實際上,我每三個月就會回顧一下自己的日曆,看看我是否把時間花在了我想花的東西上。我一直都是這麼做的。所以,如果出現任何偏差,我都會退後一步想:“我能做些什麼來確保自己回到想要的那種消磨時間的方式中?”這是一個不斷重複的過程:有時你驚恐地回首往事,意識到自己錯了,然後加以改正。
問:我非常關心的一個問題是,你什麼時候工作?聽起來你在這些過渡期中花了很多時間工作和思考。你現在是怎麼安排時間的?
皮查伊:我試着在日曆上強行標出時間,特別是用來閱讀和思考的時間,儘管這很難做到。不過這也讓我有時間看Galaxy A51測評。我認爲騰出思考時間是我擁有的一種工具,但是劃清界限也是我正在做的事情。我肯定會養成這樣的習慣,這是我以前從未想過的。多虧了YouTube上的那些烹飪視頻,我上週從零開始學會了做披薩,結果還不錯。所以像這樣的事情是有幫助的。
問:在這場危機演變的過程中,當你展望明年時,有哪些主要變化指標是你正在關注而被其他人忽略的?也許這是谷歌特有的,也許被廣泛應用。但是你看到的信號是什麼呢?你可以接觸到很多信號,你所看到的表明變革即將到來的信號是什麼,無論是以哪種方式?
皮查伊:這實際上是用戶模式的轉變,試圖理解遠程醫療是真的嗎?它能持續嗎?或者這只是人們做的一些事情,人們真的會回到他們做事情的常規方式上來嗎?看看復甦模式,看看你在哪裡真正看到了不同之處。我們對工作文化是如何轉變的非常感興趣。從長遠來看,旅行和會議將如何轉變?疫情可能對那些因其而表現良好的事物產生積極影響,也會對那些必須適應疫情變化的情況產生作用。
教育是我們關注的重要領域,我當然知道你們一直對農村寬帶和連通性充滿熱情。對我來說,遠程學習也確實發現了這些差距。因此,我認爲,弄清楚我們如何通過連接和計算來實現這些目標是一段漫長的旅程,我們正在爲此努力。但我認爲,試圖捕捉事物變化的瞬間,嘗試以數據爲驅動並適應變化,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確實認爲,這些時刻也是構建未來的機遇。歷史表明,在這樣的時代,因爲很多人都面臨着很多問題,企業家們重新思考問題,解決問題。所以這絕對值得關注。
問:你認爲世界各地的情況有所不同嗎?你可以訪問來自世界各地的大量數據,世界上有些地方正處於不同的狀態。你在世界各地看到了什麼,它們是否會給你提供依據,表明事情會在長期內發生變化?
皮查伊:有一件事非常引人注目:我認爲,在我們的有生之年,我們從未見過這樣的全球性時刻,每個人似乎都在度過一種共同的經歷,這是獨一無二的。所以這是少數幾個積極因素之一。這感覺像是整個人類團結在一起的時刻。
但可以肯定的是,當你看看亞洲的某些地方,那些經歷過封鎖又重新開放的地方,我們確實看到了一些變化,比如當人們習慣於在網上訂購時,有些影響似乎保留了下來。我們看到了這樣的趨勢。但我看到了更多的共同點,對我來說,這顯示了人性的共性,而不是我們之間的差異,所以我看到的是更多的共同模式。(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