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裡真的會鬧鬼嗎?

這是我遇到過最離奇的一樁案子,至今仍然無法釋懷……

我叫孫建明,案子發生的時候我還是個剛從警校畢業的新人,那天下午我們接到報案,本市一處公園發生了一起命案。

因爲是命案,所以我們立刻出警,出事地點位於市老城區一處舊公園,名字叫解放公園,公園裡有一座鬼屋,命案就發生在鬼屋內。

我們趕到的時候鬼屋周圍已經圍了不少看熱鬧的人,一輛救護車就停在入口處,報警人是救護車上的醫生。

死者已經被擡上救護車,醫生的原話是,他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死了,初步判斷是心梗造成的意外,報警只是爲了走個程序。

醫生的話讓大家都鬆了一口氣,作爲刑警隊,非正常死亡的命案自然越少越好。

帶隊出警的是我們副隊長,姓王,也是我師傅,師傅跟醫生交流完直接指着我說了句。

“小孫,查一下死者身份,通知家屬。”

這也是流程,如果不是非正常死亡,查出死者身份通知家屬,我們的事就算完了。

於是我跳上救護車,死者就在車裡,身上蓋着白布單,我也沒多想,直接掀開了布單。

只一眼我就驚得叫出聲來!

死者是個年輕人,面色發青,張着嘴,兩隻眼睛瞪得溜圓,保持着死前的表情,我並不是第一次見屍體,但這麼嚇人的還是第一次見。

我的叫聲引來了師傅和醫生,師傅瞪了我一眼,罵了句:“丟人!”

醫生卻笑了。

“剛畢業的吧,沒見過很正常,這人是猝死,有些心梗患者死前就這個表情。”

我有些尷尬,畢竟出了醜,還當着外人的面。

接下來我穩住情緒開始翻找死者的衣服口袋,很快就被我找到一張學生證,學生證顯示死者叫劉小波,是本市一所大學的大一學生。

查到身份接下來就是通知家屬,我剛聯繫上死者學校,現場就傳出吵鬧聲。

“不關我們的事,我們啥也沒做,我們冤枉啊!”

吵鬧聲來自鬼屋的經營者,一對老年夫婦,做筆錄的時候一時激動起來。

“警官,那兩個年輕人來的時候還是好好的,誰知道他們會出事嘛……”

“等一下,你說什麼,有兩個人?”師傅忽然發聲。

“是,兩個人,一男一女。”老頭回道。

“你怎麼不早說,那個女孩呢?”師傅皺了皺眉。

“沒看見了嘛,出事之後我就慌了,沒注意。”老頭解釋。

“胡鬧!”師傅生氣了。

師傅生氣很正常,死者居然有同伴,說明現場有目擊者,雖然是意外,但按照程序我們也必須拿到目擊者的口供,所以那個女的必須找到。

根據老闆夫婦的描述,跟死者一起進入鬼屋的還有一名年輕女性,兩個人形態親密,應該是情侶關係,但出事之後女孩就不知所蹤了。

我們找遍了整座公園也沒有發現老闆口中所描述的那名女性,這就很奇怪了,如果真的是情侶,男朋友出事按道理女孩不該偷偷溜走,就算再害怕也不會,但偏偏我們就是找不到人。

“你真的確定有這麼個人!”尋找無果,師傅再次詢問老闆夫婦。

“確定,今天下午生意不好,一共就他們兩個人進去了,我不會搞錯,不信你看,票根還在我這呢。”老闆拿出手裡的票據。

經過反覆詢問,老闆夫婦一口咬定確實有兩個人,事情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如果真的有一個女孩,她爲什麼要跑呢?死者難道不是意外死亡?

師傅當即做了決定,案子暫時由我們刑警隊接手,必須查清楚那名女子的身份,排除一切懷疑。

原本我以爲很簡單的一件事,沒想到卻出了意外,我們竟然查不到那個女孩的身份!女孩的身份沒查到,劉小波家屬卻鬧到了警局。

來的是劉小波的媽媽,他媽媽一口咬定兒子是被人害死的,完全不相信是意外。

“我兒子從小身體就好,根本沒有心臟病,怎麼可能心梗!”劉小波媽媽言之灼灼。

不光到警局鬧,劉小波家屬還找了各種關係,事情越鬧越大,最後局長下了死命令,必須限期破案。

警隊調集力量開始全力偵破此案!

案子的關鍵就在劉小波身邊的那名女性,她是現場目擊證人,無緣無故逃跑,肯定有原因。

我們走訪了劉小波學校,還有他身邊好友,但所有人都向我們證實,劉小波並沒有女朋友,我們也始終無法查到那名女子的身份。

“肯定是不能曝光,那女的害怕被人知道身份,這說明她和死者的關係見不得人!”

案情分析會上,有人斷定,這個說法得到絕大多數人的首肯。

“不管他們什麼關係,這個女的必須挖出來。”隊長也同意這個說法。

“一個大活人,我就不信她真能消失!”隊長拍了桌子。

我們開始排查監控,鬼屋沒有監控,但公園裡有,我們找來了當天公園以及附近所有監控。

但看過監控所有人都傻眼了!

監控裡確實拍到了劉小波,從他走進公園大門一直到去鬼屋,沿途都被拍到,但畫面裡只有他一個人,並沒有所謂的神秘女性!

事情很明顯,是鬼屋的老闆撒謊了。

老闆夫婦被直接請到了刑警隊,一開始他們還是咬死有兩個人,但我們給他們看了監控,看完監控老兩口也迷糊了。

“真的是兩個人,俺不騙你們,這上頭怎麼就沒拍到呢?”

“他們年紀大了,腦子糊塗了,肯定是記錯了!”隊長很生氣,因爲這個烏龍讓我們白忙活一場。

隊裡斷定是鬼屋老闆記錯了,案子瞬間改變了性質,從可能的刑事案重新回到意外事件,法醫那邊也給出了結論,劉小波確實是心臟驟停,猝死。

所有人都認同劉小波的死就是個意外,除了我師傅。

“那老兩口不像在撒謊,也沒必要,那個女人有可能真的存在。”案子交上去之後,師傅有次請我吃飯的時候說了句。

“那監控怎麼解釋?”我問。

“所以我沒有提出異議嘛。”師傅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但我就是感覺事情沒這麼簡單。”

師傅的疑惑始終存在,但他也沒有繼續糾葛,直到一個月後,解放公園鬼屋再次出事!

劉小波事件之後鬼屋關閉了一段時間,那對老年夫婦也因此受到牽連不再經營,直到最近才換了經營者重新開張,沒想到一開張就又出事。

出事的是幾個高中生,利用週末來公園遊玩,經過鬼屋一時興起進去探險,結果就出了事。

我和師傅得到消息趕去的時候已經是出事的第二天,鬼屋的新老闆是個中年人,腿有殘疾,坐在輪椅上。

新老闆一臉愁苦。

“我這纔剛接手,怎麼就出事了呢!”

經過詢問我們知道了事情的經過,那幾個學生進入鬼屋,大約十分鐘後就尖叫着跑出來,他們聲稱見到了鬼,其中一個學生因爲慌亂撞破了頭,受傷不輕,也因此引來學生家長報警。

“來鬼屋可不就爲了見鬼嗎,膽子小玩什麼鬼屋,我冤不冤。”老闆義憤填膺的道。

我和師傅其實是私自過來的,雖然有人報警,到這個案子歸轄區派出所管,沒有我們的事,但師傅依然得到消息就來了。

師傅向老闆詢問了一番,然後帶着我走進了鬼屋。

這鬼屋原本是個小型防空洞,後來才被改建成鬼屋,上次劉小波出事我並沒有進去過,所以我那是第一次進去。

進入鬼屋的門洞很窄,門內的牆壁就是用粗製的水泥抹的,進門首先是一個彎彎曲曲的通道,人進去需要彎着腰,走幾步通道就變得寬闊,腰雖然直了起來,但光線就幾乎沒了。

我站了一會,眼睛才逐漸適應,鬼屋裡還是有微光,能模模糊糊看見周圍的輪廓。

我跟着師傅順着通道往前走,忽然一陣怪聲,跟着就是一聲刺耳的尖叫,通道一側紅光一閃,忽然彈過來一個鬼影,張牙舞爪的。

猝不及防,我還真給嚇了一跳,當然也不是真的害怕,就是身體本能的反應。

這種老式鬼屋完全依靠黑暗唬人,人天生怕黑,黑暗中再弄點嚇人的聲響和鬼影,就足夠了,湊近了鬼影細看,發現不過是一個穿着衣服粗製濫造的假人。

我們繼續往前走,一直就是這個套路,沿途有一些陰曹地府的設計,有兩具黑白無常造型的假人,還有一處斷頭臺,最嚇人的就是從一口棺材裡彈出來的假人,發出刺耳的梟笑聲,配合燈光閃爍,營造出鬼域的樣子。

沒一會我和師傅就走到了出口,走過一遍我就更疑惑了,這種程度的鬼屋,根本不可能把人嚇死。

商量了幾句我和師傅又從出口往回走,這次師傅掏出手機,點亮了手電筒。

師傅一邊走一邊用手機照亮,亮光下週圍的物品更加清新,也隨之失去了神秘感。

很快,我們再次來到那口棺材處,手電筒光亮下,棺材一目瞭然,破舊的棺材板掀在一邊,棺材裡躺着一個假人,有紅外感應裝置,只要有人經過假人就會尖叫着彈出來。

棺材被設置在通道旁一處石室內,因爲有光,我意外的發現石室內壁牆上居然掛着一面破碎的鏡子,之前在黑暗中走過完全沒有注意到。

感應器感應到了我們,假人如約尖叫着撲了出來,因爲完全沒有意外,我的目光也就沒放在假人身上,下意識的往鏡子瞟了一眼。

就這一眼,我就像被施了定身法,雙腿被釘在了原地!

鏡子裡,我看到了一個女人!

女人圓臉,大眼睛,兩根麻花辮垂在胸前,辮子上分別扎着兩個紅色的蝴蝶結,女人看起來很年輕,在鏡子裡盯了我一眼,然後一個轉身消失不見了。

那一刻我就感覺身上汗毛倒豎,刷一下後背就溼透了!女人出現的時間絕對不超過三秒,但那三秒讓我真正感覺到了什麼叫度秒如年!

女人消失的一刻,我身上的束縛感也隨之消失,我幾乎是嘶吼着喊了句。

“師傅,真的有鬼!”

我在外面緩了半天,然後把在鏡子裡看到女人的事說了。

師傅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真的看到了!”我賭咒發誓,向師傅描述了女孩的樣子。

“圓臉,大眼睛……”師傅盯着我:“跟劉小波在一起的女孩好像就長這樣。”

師傅的話讓我猛然一醒!

當初那對老年夫婦向我們描述過跟劉小波在一起那女孩的樣子,好像就是圓臉,大眼睛,也正是因爲他們說出了女孩的樣貌,我們一開始才相信他們沒有撒謊。

師傅讓老闆把鬼屋內所有的燈全給打開了,然後拉着我再一次進了鬼屋,鬼屋內燈火通明,所有紅外感應裝置也被關停了。

我壯着膽子再次來到那面鏡子前,充足的光線之下,鏡子完全看不出任何異樣。

“這鏡子看起來沒啥異樣嘛……”師傅摸着下巴端詳。

“這世上難不成真的有鬼?”師傅接下來的話讓我又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只有我看到了“鬼”師傅雖然沒有懷疑我的話,但這顯然不能作爲立案的證據,我們只能暫時離開。

師傅本能懷疑事情有蹊蹺,接下來發生的事很快就印證了師傅的懷疑。

就在離開鬼屋的第二天,我們就收到消息,鬼屋的新老闆死了!

老闆死在了鬼屋裡。

報案人是他老婆。

“我老公昨天一直沒回家,我不放心就過來找,結果……”

老闆的死狀跟劉小波一模一樣,嚇死的。

連續出事,終於引起了上面的重視,案子被重新偵查。

“我不相信有鬼,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師傅斷定。

我們走訪了那幾個出事的學生。

“真的有鬼,我看到了。”受傷的學生很肯定,他說的時候還是很害怕,不像在說謊。

“那鬼長什麼樣?”師傅問。

“是個女的,圓臉,大眼睛,豎着兩條辮子。”學生回憶。

師傅和我對視了一眼。

另外幾個學生有兩個也聲稱看到了鬼影。

“如果真的有鬼,怎麼以前沒聽說過。”

開會的時候,我和師傅把事情說了,局長直接就否定了。

“那個鬼屋存在幾十年了,如果鬧鬼早就出事了,怎麼會那麼突然。”局長很生氣。

“我讓你們破案,不是讓你們抓鬼,難道我跟上面就這麼交代,簡直胡鬧!”

除了我和師傅,其他人也都不信。

我很無奈,但也沒辦法。

“劉小波第一個出事,看來還得從他入手。”師傅做出了判斷。

於是我們去了劉小波家。

“你們不是說案子已經結了嗎,怎麼現在又來問。”劉小波的母親一直不接受兒子的意外身亡,見到我們立刻質問。

她情緒非常激動,最終還是在劉小波父親的干預下,平復下來。

劉小波的父親是名公務員,有職務在身,表現的還算剋制。

“你兒子有沒有跟你們說過什麼,好好回憶一下。”師傅問。

“之前你們都問過了,我真的想不到什麼了,小波這孩子平時很老實,有什麼事都會跟我們說。”

師傅問話的過程中,我就去了劉小波的房間。

劉小波的房間還保持着他生前的樣子,桌子上的書也都還在,牀上用品也一應俱全,看的出來他家人對他的不捨。

我注意到劉小波的書桌很老舊,應該是老物件,桌上還墊着一整塊玻璃,玻璃下壓着一些老照片。

我一張一張的瀏覽。

很多照片都是黑白的,有一些明顯是劉小波父母的,我注意到了其中一張合影。

合影裡一共有十幾個人,穿着打扮都是七十年代風格,照片最左側站着一個女人,梳着兩根麻花辮,辮子上同樣有兩個蝴蝶結,照片磨損得很厲害,女人的臉已經看不清了,我心裡忽然就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感覺。

越看就越感覺心驚。

“師傅。”

我把師傅和劉小波的父母叫了進來。

“這上面的女人是誰?”我指着照片問。

“記不清了。”劉小波父親回答。

“這好像是你當年在黨校學習時候的照片吧。”劉小波母親說道。

“應該是,這都過了快三十年了,確實記不得了,再說這臉也看不清嘛。”劉小波父親直搖頭。

劉小波父親說話的樣子有些不自然,我立刻察覺到了,正要問,忽然師傅偷偷拉了我一把。

“今天就到這裡吧,感謝你們的配合,我們先走。”師傅拉着我就從劉小波家離開了。

“師傅,他在撒謊。”出了門,我立刻說道。

“人家不願意說,肯定有原因,咱們得換個地方問。”師傅笑了笑。

最終我們把劉小波父親單獨約了出來。

“照片上的女人到底是誰?”我問。

“我確實撒謊了,照片上的女人我認識,但是她跟我兒子的死沒有任何關係。”劉小波的父親支支吾吾。

“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替你保密。”師傅說了句。

“她叫王豔,已經死了二十多年了。”劉小波父親嘆了口氣。

劉小波的父親非常猶豫,一直不肯說,我和師傅再三保證不錄音,不外傳的情況下,他終於說了。

“她是怎麼死的?”我問。

“意外,我們當初一起在黨校學習,學習結束後我們去了一趟公園,結果就出了意外,那時候鬼屋還在修建,她非要進去,結果失足摔了一跤。”

“她在鬼屋死的!”我叫起來。

“是啊,就輕輕摔了一跤,哪知道人就不行了。”劉小波父親搖了搖頭。

“你還有她的照片嗎?”師傅問。

“沒有了,只有那張合影。”劉小波父親搖頭。

我心裡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或許我們真的找到了。

“師傅,我覺得那個王豔很可能是我看到的鬼。”我做出判斷。

“黨校應該有存檔,咱們去碰碰運氣。”師傅想了想。

我們去了黨校,沒想到真的找到了當年的存檔,裡面正好有一張一模一樣的合影。

照片保存得比較完好,沒有磨損。

看清劉豔的臉,我又驚又喜。

“就是她,我看見的就是她。”我很肯定的說道。

爲了證實,我們又把照片拿去給了那幾個見過鬼影的學生看。

“是她。”學生也給出了肯定的回答。

“肯定是王豔殺死了劉小波。”我興奮道。

“瞎興奮什麼,王豔死了快三十年了,這個結論誰能信。”師傅苦笑。

我傻眼了。

“那怎麼辦?”

“劉小波的父親還是沒說實話,如果真的是王豔,她爲什麼要害劉小波呢,這麼巧!”師傅沉吟。

我們又找了劉小波父親一次。

在我們的逼問下,他終於說了實話。

“她的死真的跟我沒有關係……”

“當初學習的時候,我們就在一起了,但那時候她已經結婚了,我也訂婚了,我們不能,所以只能偷偷交往,去鬼屋也是她提議的,當時她摔了一跤,滿頭的血,我害怕極了,萬一被人知道,我們都完了,所以我就跑掉了,我叫了人的,我親眼看着她被人擡出來,我不知道她死了呀。”劉小波的父親哭起來。

“她跟我兒子的死有什麼關係嗎?”

我和師傅都沒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辦師傅?”我問。

“我怎麼知道。”師傅悶聲回了句:“這種事說不清道不明,說來也怪,爲什麼你小子能看見,我就看不見。”

我和師傅把事情完完整整跟局長彙報了一遍。

“我知道您不信,但我們查到的結果就是這個。”師傅把手一攤。

局長也沒話說了,畢竟這案子其他人一點進展都沒有,只有我和師傅給了一個交代。

“意外!只能這麼說了。”最終局長拍板。

案子就這樣結了,鬼屋被永久查封,對外我們宣稱是意外。

查封鬼屋那天我去了,我看着鬼屋的門被水泥封了起來,本來我打算再進去看看,但被師傅攔住了。

“有些事說不清,能不沾就不沾。”

這個案子一直藏在我心裡,我沒有跟任何人再提及,直到我師傅去世。

我師父死的非常意外,那天他輪休,本來他約了我一起去釣魚,沒想到就在江邊摔了一跤,頭正好磕在了一塊石頭上。

送到醫院沒搶救回來。

師傅辦了一輩子案,大案也辦了不少,危險更是家常便飯,沒想到結局竟然是這樣,所有人都唏噓不已。

爲師傅守靈那天夜裡,我竟然就夢到了王豔!

我是被嚇醒的,夢裡王豔衝我笑。

已經十年了,我從來沒有夢見過她。

第幾天后我從新聞上得知,解放公園被拆了,說是要建住宅樓。

我去了公園查看,果然,鬼屋已經被夷爲平地,我問了現場的工人,回答說鬼屋是前幾天拆的,具體日子正是我師傅出事的那天。

聽到回答的時候,我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