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經濟》「核彈級」制裁：金融斷開俄國 全球經濟前途未卜(2-2)

●遭SWIFT踢除 俄國經濟恐受重創

自俄國對烏克蘭發動猛烈攻擊後，美國和歐盟祭出的制裁措施明顯避開俄國巨大的石油與天然氣出口，對於把俄羅斯從SWIFT踢開亦猶豫不決，因爲這兩項措施都可能給西方國家帶來重大的經濟衝擊。然而隨着俄軍不斷擴大對烏克蘭的攻擊，迫使西方陣營不得不做出這種「玉石俱焚」般的選擇。英國諾丁漢大學政治與國際關係助理教授Tyler Kustra表示，我們沒有5年時間讓俄羅斯經濟慢慢衰退，我們現在就需要這麼做。

動用這項重量級的制裁工具並非無前例可循。2012年當歐盟因伊朗的核計劃展開制裁，SWIFT就將伊朗銀行踢出該金融系統，根據芬蘭國際事務研究所客座研究員Maria Shagina，此舉讓伊朗損失將近一半的石油出口收入和30%的對外貿易。

Shagina曾在其論文中提出警告，SWIFT斷開俄羅斯將導致所有國際交易終止、貨幣陷入震盪，並導致大規模資本外流。俄羅斯前財政部長Alexei Kudrin曾在2014年表示，俄羅斯若被阻絕於SWIFT 之外，其經濟恐將萎縮5%。

俄羅斯因侵佔克里米亞在2014年遭到西方經濟制裁後也有所防備，以減輕萬一遭SWIFT斷開帶來的打擊。莫斯科建立了自己的支付系統SPFS。根據俄羅斯央行數據，SPFS目前大約有400個用戶。中國剛起步的人民幣跨境銀行間支付系統（CIPS）或許可以爲俄國提供替代管道，莫斯科也可能不得不採用加密貨幣，但這些辦法的效果有限。

●SWIFT斷開俄國 全球經濟難逃波及

SWIFT將這個全球第11大經濟體、供應全世界六分之一大宗商品的國家完全踢除在外，絕對會成爲這個全球化時代裡前所未見的「史詩級事件」。

俄羅斯生產全球10%的石油、供應歐洲40%的天然氣，同時是全球最大的穀物與化肥出口國、最大的鈀金和鎳金生產國、第三大煤炭與鋼鐵出口國，以及第五大木材出口國。

政治風險顧問公司Eurasia Group出具報告指出，戰爭、制裁以及俄羅斯可能採取嚴厲的報復措施，可能引發讓全球經濟陷入衰退的重大沖擊。對俄羅斯銀行和貿易實施的制裁可能嚴重破壞全球貿易和金融關係，影響非常深遠。

但在史無前例的激勵振興措施帶動全球經濟強勁反彈並擺脫新冠疫情的衰退之際，對俄羅斯的制裁一開始可能不會出現顯著的影響。牛津經濟研究院表示，基於制裁、金融市場中斷以及天然氣、石油和食品價格上漲的影響，將今年全球通膨率預測從5.4%上修爲6.1%。儘管這將加劇生活成本節節攀升的擔憂，但牛津經濟研究院將今年全球經濟成長預測僅小幅調降0.2個百分點，至3.8%；將2023年全球經濟成長預測調降0.1個百分點，至3.4%。

就算這樣的停滯性通膨（stagflation）可能不是太嚴重，但對於正要逐步收回激勵措施，以及讓這10年來近零的基準利率走向正常化的全球主要央行而言，仍將是一個棘手的問題。

此外，西方制裁措施對大宗商品、能源和金融等領域造成的影響，將決定全球經濟將面臨什麼程度的結構性變化。專家表示，即使沒有真的將俄羅斯銀行排除於SWIFT之外，光是任何被發現違反制裁措施的西方銀行可能面臨的後果就可能引發「寒蟬效應」。在保險等其他金融服務領域亦是如此。

俄國經濟部上週五表示，已經預見制裁壓力將加劇，該國擬強化與亞洲國家的經貿關係。這樣的轉變能否成功，主要取決於北京當局對或許可以替代西方管道的「中俄貿易圈」是否感興趣。

德國German Marshall Fund表示，這可能迫使企業建立兩條各自分開的供應鏈，扭轉數十年來爲提高效率而簡化貿易管道所做的努力。

在這場大流行病打亂供應鏈之後，這可能加劇物價上漲和商品緊缺，進而打擊全球經濟。但這是否演變成通膨結構性地走高和長期的供應緊缺則取決於其他國家的反應，樂觀者認爲，這可能成爲一個警鐘，讓其他大型經濟體重新檢視自己的戰略利益和經濟弱點。

美國智庫Atlantic Council表示，俄羅斯入侵烏克蘭引發西方制裁，但歐洲卻得承受石油和天然氣價格上漲的影響，但如果歐洲藉着這個時候真正分散其能源的供應來源，未來就能免於再受到克里姆林宮的挾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