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納百川》屏東縣選舉糾紛 應驗票以昭公信（高資敏）

網路社羣瘋傳一段「選務人員快速唱票」的影片，只見該人一路低頭唱票未展現選票，引發熱議。（翻攝畫面／謝佳潾屏東傳真）

我初來美國，第一件讓我驚奇的事是買東西，發現有小小瑕疵，立即可退貨。商家還笑臉頻頻道歉。後來我發現美國的商品相對可靠，就是因爲有此輕易退貨的規則，廠商因而必須做嚴密的品質管控。

美國初期所辦選舉瑕疵頗多，而要求驗票自也頻繁。美國各級政府對驗票不厭其煩，使每次選舉的準確性、公平性也逐步提升。就如同貨品因寬容退貨，而逐步提高品管。

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喬治亞州因拜登和川普差距甚小。敗方川普要求驗票。州務卿下令立即驗票。驗票結果：拜登獲得247萬5141票，川普獲得246萬2857票。川普仍落後，輸給拜登1萬2284票。原開票川普小於拜登1萬2780票，驗票縮小了差距496票。經州政府調查此496票差距是，因有4郡初次開票有選票遺漏而未計入。這是開票流程的人爲失誤，並無陰謀作票。州政府的立即驗票，是促進選務及確保公信的必要措施。

此次屏東縣長選舉結果：周春米21萬7537票，蘇清泉20萬6460，相差1萬1077票。差距未達法定千分之三差距門檻，未能行政驗票。但選務作業疑雲重重，候選人蘇清泉遂向法院請求司法驗票。

顯著疑竇之一是有一投票所開票過程錄影，顯示出選務人員「唱票而不亮票」，接連唱出「周春米」18次。復顯示出有人在計票結束，要求依法立即報告選舉人數，也被否定。這些行爲皆已涉嚴重違法。由影像顯現在場選務人員至少有8人，無人異議，皆難免涉嫌共同違法。

二位候選人得票很相近，因而每張開票由周春米或蘇清泉，獲得的或然率應約是1/2。但由上提錄像，顯示選務人員所唱出18張選票全由周春米一人連續獲得。這一由周春米連續18次獲票的機率，爲1/2的18次方，機率爲26萬2144分之1。以司法的證據法則，這段開票記錄影像已具證據能力，證明所涉選務人員顯有觸法。

屏東縣長選舉人數爲67萬9370，當然不是單獨一所投開票所，能影響到選舉結果。衆所周知，「作票」的目的是爲了「當選」。因此應不是隻一所投開票所單獨「作票」，而是「有計劃的多方作票」。由上提影像看到投開票所有選務人員，對「只唱票不亮票」，大家默契很好，而足以推定應是團隊運作。選務人員參與作票，自不會是獨自臨時起意。一般會是受指導作票，也會參與作票的事前預謀協商。

中央或縣的選委會因有行政責任，對作票的首先反應都在爲自己撇清責任，而推諉辯護。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無，而未能坦然公正面對。

早在2000年4月28日在美國的「華府郵報」，就曾登出〈談臺灣選舉與作票〉一文，其中提及：「選票不編號就如同鈔票不編號一樣，發出的票與收回的票完全不可查，漏洞之大能言事先不知嗎？因此若非選務機關或有心人故意留下舞弊空間，根本沒有藉口不改進、不防堵這麼明顯的選舉漏洞，因爲『作票』非一般老百姓能辦得到，是選務人員本身或受上級指示利用職權之便從事踐踏民主、欺騙人民的強盜行爲」。這篇文章的結語：「想做到乾淨的選舉並不難，不妨看看美國是如何處理，二億六千萬人口的國家可以做到，僅二千三百萬人口不能乎！」

此文措辭嚴厲犀利，然觀其用心，應是愛深責切。其結論，令我感受到，臺灣學美國民主，總是刻意只學表面，而不學其真誠；只在愚弄百姓，肥壯自己。表面學美國「民主政黨」，卻不學政黨的「民主初選制」。此文登載22年後，再看臺灣選罷法，對選票的規定，仍然拒不印連號。僅在《公職人員選舉罷免法》（110年10月15日修正）「第64條之1，選舉票有下列情事者，無效：一、圈選二政黨或二人以上。二、不用選舉委員會制發之選舉票」。除此條文，臺灣選舉的「選票」依然堅拒印「連號」，誠匪夷所思。這一甫修正後的選罷法，仍只規定：「不用選舉委員會制發之選舉票」是「無效」，其罰則僅僅是該張「選票無效」。

「新臺幣」可以不「連號」，而僅規定不能用非中央銀行印製的「新臺幣」？就可阻止歹徒印僞鈔？我過去屢次查獲的作票事件，所用的選票都是和選委會所印發完全相同，製版、用紙全部一致。因爲沒印「連號」，絕無法鑑定是否屬「選舉委員會制發之選舉票」？包括中央和縣市選舉委員會本身也絕對無法鑑定。僅規定「不用選舉委員會制發之選舉票」，形同廢話，能遏止什麼？況若有不肖選務人員監守自盜，大量印選票用以「灌票」，誰能制止？

此次屏東縣長選舉驗票，應可多方面着手：

1.依據現行「公職人員還舉罷免法」第57條 8. 第六項選舉票及還舉人名冊，自開票完畢後，其保管期間如下：

一、 用餘票爲一個月。

二、 有效票及無效票爲六個月。

三、 選舉人名冊爲六個月。

故應立即要求縣選委會公告「用餘票」、「有效票」及「無效票」總共多少張？另請查詢選委會委託何家印刷廠承印？承印每張單價？全縣總共印多少張交付選委會？

因納稅有記錄，印刷廠所告知數字立即可查明是否確實。印刷廠交付選委會總「選票」應等於「有效票 + 無效票 + 用餘票」。若印刷廠所交付多於後三者總合，則選委會必須說明多交付的「選票」去處？最合乎實情的用途，就是用於「灌票」特定候選人。精於作票的選務人員會另將「對手候選人的有效票」抽出廢棄。但這項工作有高難度，廢棄的選票除立即焚化，很容易被發現，因民衆對散落在外的選票會很敏感。因此，循此查明總票數方向，「作票」自會水落石出而真相大白。

2.作票一般選民頂多只能冒投。要大量作票，只有選務人員才能做到。選舉作票，危害整個社稷的公平正義。有的雖是奉令「作票」，仍會東窗事發，而上屬的主管屆時會全盤否認有教唆，而犧牲參與作票的基礎選務人員。有選委會主管認爲縱有選務人員違規。違規人員大多是教師，將由學校處置。然「作票」並非僅違規，而系觸犯選罷法及刑法，則校方恐也無法掩護，選委會也無能再袒護。職故，在驗票時，選務人員自應勇於揭露真相，不再任人驅使做僞。

3. 過去「選舉驗票」，僅是從投票箱翻出已投入的選票，一票一票勘驗。這方法是傳統的驗票，是針對有選務人員會在單一「選票」上動手腳，如將有效票當廢票。現代的作票，是大量的「灌票」，過去的開箱驗票，恐已無濟於事，只是浪費時間。就連最露骨的「灌票」也不可能查出來。因「灌票」是用合法的空白選票，四平八穩蓋章特定候選人後，再投入投票箱，故一票一票驗票，只證明每票皆「合法」。在投票所「唱票」，若有一連串都是同一候選人，就很可能是來自整疊「灌票」。因爲「灌票」，纔會整疊選票都同屬一候選人。但開票箱勘驗，「灌票」不會有任可破綻。職故，驗票自應關注在上提1. 的總票數查驗。

4. 屏東縣投票率爲67.18%，臺北市67.7%，因爲屏東鄉親在臺北市就業頗多，自非全數返鄉投票，所以屏東縣投票率仍顯有偏高。美國市長選舉投票率一般偏低，投票率在20%上下。東北部的紐約市最高是24%。因此，選舉人名冊不涉隱私權應公開，大家可察開是否有人未返鄉投票，或工作忙碌或身體不適未去投票，而有人冒投？

最後，尋求選舉公正，絕非輸不起。而是選舉的公正，事關社稷的公平正義，也系政府的廉能清明所寄。

（作者爲前立法委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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