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婆媽故事 書寫女性覺醒

作家陳玉梅分享作品《賢妻良母失敗記：掙脫束縛，女人們自我覺醒的生命故事》的創作歷程 。（趙雙傑攝）

作家陳玉梅。 （趙雙傑攝）

覺得婆婆媽媽們的故事都是千篇一律的無聊抱怨嗎？《82年生的金智英》、「#metoo」掀起女權議題，也讓人發現無論是奶奶、媽媽、阿姨或姊妹，都有屬於自己的人間異語。陳玉梅從記者的角度觀察婆媽們的人生，在新書《賢妻良母失敗記》中寫下7位四到六年級女性的故事，「在『賢妻良母』的框架下，女性常失去自己，依賴丈夫或兒子。我寫的雖然是7位女性覺醒的過程，卻也可以對應到我自己和每一位女性的人生故事。」

着重女性經歷

陳玉梅表示，這本書被書店通路歸類在「勵志書」，她一開始不解，後來覺得再適合也不過，「女性的覺醒和獨立自主，往往跟社會經濟地位無關，而是靠着智慧。我想了解的是，這條『覺醒之路』，到底有多難？這些都是從她們的生活中一點一滴體會出來的。如果你說我這本書有什麼價值，就是我把這些細緻的東西寫出來了。」

例如，一個先生外遇的妻子，如何真正的走出來，看到自己，不用再委屈自己去成全別人？這段覺醒的過程，到底如何能夠辦到？她經歷了什麼樣的掙扎與矛盾？陳玉梅表示，「我對人的掙扎特別感興趣。」即使是婆媽故事，其中探討的原生家庭、母女情結、投入婚姻或選擇單身、婚姻關係的父權控制等，如今仍然是不分世代的女性都會遇到的議題。

陳玉梅採訪婆婆媽媽，着重描述女性生命經歷，「她們的生命走到一個再也無法依循過往經驗往前走的階段，先是從『賢妻良母』的角色失敗後，才展開屬於自己的人生。」書中寫小三、異性戀婚姻中的女同志、女強人、家暴、享受性愛的女性等。對於各種故事，她抱持的是好奇而非獵奇，「『獵奇』是隻看到表面發生了什麼事，『好奇』是深入去了解，造成這些事的背後，究竟有什麼原因。」

回溯童年記憶

投入新聞工作多年，陳玉梅筆下寫過無數小人物，這些小人物和婆婆媽媽的故事，讓她回溯到自己的童年記憶，「社會往往認爲際遇歸因於個人不夠努力，但其實沒有這麼的簡單。我小時候生活在農村，後來父親過世，因爲窮困，媽媽帶我北上生活，我因此受到好的教育，擁有許多選擇，從此人生就跟留在老家的玩伴、親戚們不一樣。」

陳玉梅表示，「但我一直對家鄉有一種鄉愁，我有時候會想，如果我們當年沒有離開，還在那個農村，我會是什麼樣子？我童年的親友，被社會嚴重的忽視或錯待，很多人就是因爲一個選擇，人生就走岔了，也許又剛好遇到時代的浪潮，即使很努力，社會結構還是不斷把他往下拖，前進三步後退四步。」

女性在這樣的環境裡，更是不受重視。陳玉梅說，她的外婆會告訴她：「妳不用太常回來。」她的奶奶則總是說話刻薄，「我的奶奶是童養媳，用兩隻雞換來的。她總是說自己的命運不值一隻閹雞。她對這段婚姻也有過期待，先生卻很風流，她只能像守活寡，活得很辛苦，把一生的怨恨轉嫁到我爸爸身上。我很同情她，也想捍衛她，渴望她溫柔的迴應我，但她已經沒有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