減重成功值得慶祝嗎？ 科學驗證最終仍會恢復甚至更胖
文／王道還
「減重大賽」（The Biggest Loser）是美國國家廣播公司（NBC）非常受歡迎的電視節目，2004年開播，現在是第17季，已播出250集以上，一集大約兩小時。比賽全程30周，大約7個月。參賽者必須先通過醫學評估，再到郊外的訓練營集訓，由專家傳授減重秘訣，並協助解決相關問題，除了營養師與運動教練外，還有醫師、心理師、精神導師，然後他們回家自行努力4個月。這是全職工作：一天可能必須運動7小時，燃燒熱量8,000～9,000大卡（一般人一天消耗熱量2,000～2,500大卡）。
2009年年底，美國國家衛生院「糖尿病、消化系統、腎臟疾病研究所」（NIDDK）的研究人員邀請第八季16名參賽者留下身體紀錄。6年後，去年秋天請他們再到醫院檢查。其中兩名男性拒絕參加，其他14名（6男8女）都同意了。他們參與減重大賽前，體重介於100～200公斤之間，苦練30周之後，平均減重58.5公斤。可是6年之後，只有1人維持身材，其他人體重都回升，4人甚至比賽前還重。
他們接受的生理檢查，最重要的一項是靜止代謝率（RMR）：身體在臥牀狀態下，爲了維持基本機能所耗費的熱量，成人平均一天1,500大卡。研究人員發現，比賽結束時，他們的RMR平均減少610大卡，這是很高的幅度。不過科學家早就知道，那是身體對於減重的正常反應。任何人一開始減重，就是吃得少、增加運動量，身體便儘可能降低能量開銷，是正常的生理適應。科學家不清楚的是，這種生理適應會持續多久。我們通常以常識猜測：生理適應不久就會逐漸消失。俗語說得好：日久生玩。
可是研究人員發現，6年之後，他們的RMR仍然與6年前一樣，比一般人低，而且低很多。他們即使與一般健康的人一樣，同樣的飲食、同樣的活動量，也註定發胖，因爲他們身體消耗的能量比一般人少多了。
以2009年12月8日誕生的冠軍Danny Cahill爲例。當時他39歲，身高1米8，體重曾經高達220公斤，參賽前195公斤，7個月後86.6公斤，甩掉超過100公斤。6年後（2015年底），體重回到133.8公斤。他的RMR比同性別同年齡同體重的人少800大卡。
事實上，2008年發表的研究報告就已指出，無論減重的速率是快是慢，最後都會恢復原狀。根據調查，41％減重者5年之後變得更重。另一個調查發現，減重者（比沒有嘗試過減重的人）在1至15年之後更可能變得癡肥；一開始體重就在正常範圍的人，機率反而比較小。（美國的減重者，女性有一半是體重正常的人。）
參考資料Fothergill, E., et al. (2016) Persistent metabolic adaptation 6 years after “The Biggest Loser” competition. Obesity, first published online: 2 MAY 2016; DOI: 10.1002/oby.21538.
作者王道還 | 生物人類學者（已退休）。本文刊登於《科學發展》2016年6月，522期，以及《科技大觀園-科技部》網站，經作者同意授權全文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