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消費降級 企業好日子到頭

（圖／中新社）

談到今年最夯的產業，我想十之八九的人肯定會說：人工智慧AI和電動車！沒錯，但天有不測風雲，先是10月17日，美國政府宣佈擴大用於訓練人工智慧AI模型的先進晶片對華銷售限制，搞得黃仁勳灰頭土臉面對Nvidia的股價大跌；接着10月18日，特斯拉在第3季營收、獲利和毛利率都落後市場預期的情況下，CEO馬斯克對利率高漲可能影響電動車買氣表達了擔憂。但企業主需要擔心的不止於此，消費者的縮衣節食也正撲面而來。

不知大家有沒有聽過「消費降級」？這個名詞是疫情過後的中國開始傳出來的，不過現在這情況好像已不再專屬中國，美、日甚至臺灣都開始出現。大家看看，今年的雙11是不是安靜了許多？聽說對岸的大閘蟹就算對價砍半也沒有什麼人去吃；最特別的是，連11月1日的Apple財報都顯示了旺季不旺的趨勢。

原因其實不難了解，面對揮之不去的通膨、地緣政治的不確定前景及非常陌生的高利率時代，大家突然感覺錢變得越來越昂貴，錢應該省着花似乎成了最重要的事。如果市場狀況是正確的，那一個新時代的出現基本上已得到確認。家庭和企業將被迫削減開支；金融體系不得不心痛面對資產的重新定價；政府預算削減在所難免，消費者的表情也變得陰晴不定。

大陸最像王小二過年，一年不如一年。解封以來商業信心始終沒辦法拉回，通貨緊縮的陰影籠罩着市場，購物情緒當然不可能倖免於難。無獨有偶，全球情況好像也好不到哪裡去。世界大型企業聯合會10月31日發佈報告稱，10月的美國消費者信心指數下降到102.6，已是連續第3個月下降，名列今年第2低。

看來全球疫情雖已解封多時，但有些事覆水難收，很多的消費者習慣已發生了決定性的、甚至是永久性的一個改變，滿地大手大腳花錢不眨眼的消費者時代很難再現了。大家肯定懷念疫情爆發前那個無論是奢華體驗、醫療保健或財務規畫的消費支出始終呈現穩定上升的時代。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那個賺錢容易、花錢不需眨眼的時代早已遠去了。

據說，日本用於客戶娛樂和餐廳的預訂量下降了50%以上。有些朋友肯定會不以爲然，現在在臺灣訂餐廳明明比登天還難，飯店更是人滿爲患，然而，擁擠的真正根源是供應變得有限，如今的服務業缺工現象前所未有。另外，你以爲臺北旅展的現場人流爆滿是報復性消費，不，你錯了，大家更多的是奔着撿便宜而來的。

我感覺吧，現在的金融市場豔陽高照不代表企業可以跟着吃香喝辣。歐美的經濟增長腳步越來越重，高利率的溢出效應已越來越明顯。10月18日，10年期公債殖利率觸及了4.9%，所有人開始感覺到一股喘不過氣來的壓迫感。經過長達19個月的升息，全球利率將「在更長時間保持高位」的事實終究成爲了大家不得不接受的現實。更多企業開始減少資本支出的計劃。

另外，產能過剩的壓力逼着很多企業不得不開始削減財務預測；去年大手筆建廠的半導體和電池產業已發現供不應求正在反轉爲供過於求。從地緣政治到通貨膨脹、綠色轉型，企業在未來10年將面臨的是一份代價昂貴的待辦事項清單。企業決策者很快就會發現，他們過往在法說會高喊的偉大擴張正因自己的錯誤判斷而盡顯心虛。這不但對投資人是個壞消息，對商業世界的所有人來說更是前所未有，全球企業CEO正在看不見水紋的湍流中辛苦地摸石頭過河。（作者爲創投合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