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存亡，風暴之下的TikTok和周受資
出品｜本站科技《態度》欄目
作者｜閆妍
編輯｜丁廣勝
TikTok在美國的境地已經非常兇險。
衆所周知，TikTok在美國引領了短視頻社交的新潮流，並擁有約1.7億美國用戶，這令西方政客和監管機構不安，以美國國家安全爲由，對於TikTok的無理打壓從未間斷，而這一次更上升到了國會立法層面想要進行封禁，這也意味着TikTok正面臨着生死存亡，命運岌岌可危。
當地時間13日上午，美國國會衆議院已經投票通過了 “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應用程序侵害法”的法案。該法案要求，字節跳動必須剝離對旗下 TikTok（抖音國際版）的控制權，否則TikTok就會在美國遭到封禁，也就是“不賣就禁”。
假設法案最終通過了，但字節不願或不能在165天內完成剝離，TikTok將成爲美國曆史上第一個被聯邦立法封禁的互聯網APP。
儘管早有消息稱，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將訪問美國國會山展開遊說。但從目前的結果來看，周受資想要力挽狂瀾非常的困難。
一是，美國監管機構針對TikTok的敵對情緒不可小覷。3月7日，美衆議院能源和商業委員會是以50票贊成、0票反對的結果通過了“要求字節跳動在165天內剝離TikTok”的法案，破天荒的沒有一人反對，一邊倒的態度可見一斑。而從2020年開始，TikTok在美國屢受打壓，多次遭受無妄之災。
二是，拜登對於TikTok的態度並不友好。目前，該法案仍需要得到美國參議院的通過，然後才能提交給總統喬·拜登批准。但在3月9日，拜登在白宮出席記者會時迴應稱：“如果法案在參衆兩院通過，我會簽署。”
可想而知，這將是周受資職業生涯中將面臨的最大挑戰，身負平臺數百萬計創作者的生計，以及一家企業的生死存亡，要面對的壓力可想而知。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TikTok和周受資面前的路異常艱難。
一、強盜邏輯，長達數年的無理打壓
雙方對峙的關鍵節點在2020年。
2020年第一季度，TikTok成爲全球單季度下載量最大的應用，美國市場累計下載量超過1.65億次，全球累計下載量超過20億次，市場佔有率遠超臉書、推特等西方所有社交平臺。
但與之而來的是，美國以國家安全爲由的各種審查和問詢。
2020年3月，華盛頓召開了一場美國國會參議院關於TikTok數據安全問題的聽證會，TikTok與另一家接受質詢的公司蘋果均拒絕出席。
2020年8月，特朗普簽署了行政命令，勒令如果字節跳動不在45天內出售TikTok，那麼就將被美國封禁。第二日，特朗普再頒佈行政命令，45天后禁止美國居民與抖音海外版TikTok及它們的母公司，進行任何生意往來。該行政令之後在聯邦法院受阻。
2021年6月，拜登簽署行政令，撤銷上屆政府針對抖音海外版（TikTok）、應用程序的禁令，並指示美商務部對“外國對手”的軟件應用程序進行評估，並酌情采取行動。隨後，美國兩家聯邦法院同意撤回特朗普時期，司法部對法院關於中國抖音海外版Tiktok裁決的上訴。
2022年12月，美國參議院投票通過法案，禁止美國聯邦政府人員在政府下發的設備上使用TikTok。
2023年3月，TikTok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出席美國國會衆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聽證會，迴應來自美方議員“保護美國人的數據隱私和兒童安全”等方面的問題。
2023年4月，美國蒙大拿州議員以54票對43票通過法案，禁止在該州提供TikTok服務。5月簽署法案，成爲美國首個禁止TikTok的州。 隨後，TikTok向蒙大拿州地方法院提起訴訟，指控蒙大拿州上週公佈的禁令“毫無依據”，而且侵犯了美國憲法中有關言論自由的權利，要求法院阻止該州實施禁令。
2024年1月，美國國會參議院司法委員會在華盛頓舉行一場題爲“大型科技公司與網絡兒童性剝削危機”的聽證會，TikTok、Meta、X、Snap 和 Discord 五大社交媒體巨頭的CEO出席作證並接受質詢。會上的衆多議員卻將炮火集中對準了TikTok的中國背景以及有亞洲面孔的TikTok CEO周受資，美議員反覆盤問其是否爲中國公民。
2024年3月5日，美國衆議院議員提出了一項跨黨派法案——《保護美國人免受外國對手控制應用程序法案》，該法案要求TikTok的中國母公司字節跳動在165天內將其出售，否則蘋果、Alphabet Inc.等公司旗下的應用程序商店和互聯網服務提供商將不許上架這個平臺，該平臺將會被禁止進入美國市場。
2024年3月9日，美國總統拜登在白宮出席記者會時迴應稱：“如果法案在參衆兩院通過，我會簽署。”
2024年3月13日，美國衆議院就 TikTok 禁令法案進行投票。據多家媒體報道，美國國會衆議院通過了要求字節跳動在未來165天的時間裡剝離TikTok的法案，否則TikTok將在美國面臨禁令。
對於投票結果，TikTok 發佈聲明稱：這個過程是秘密的，法案之所以被強行通過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它是一項禁令。“我們希望參議院會考慮事實，傾聽他們的選民，並意識到對經濟、700萬小企業和1.7億使用我們服務的美國人的影響。”
事實上，這幾年來，僅TikTok CEO周受資就已經兩次在美國國會接受長達五個小時的拷問。其中，絕大部分問題蠻橫尖銳、極具誘導性甚至缺乏基本常識，且在問答環節中還會被剝奪解釋機會，勒令他作出簡單的“是”或“否”的回答。
在無休止的打壓下，TikTok在今年1月傳出裁員消息，主要集中在公司的銷售和廣告部門，此輪裁員影響到了包括洛杉磯、紐約、奧斯汀和美國之外的員工。
2020年，TikTok在美國員工人數已有1400多人，並計劃未來三年在美國增加1萬個就業崗位。但據瞭解，目前TikTok在美國僅擁有約7000名員工。
二、全面反擊，給超1.7億美國用戶彈窗
面對美國國會的無理法案，遭受這麼多年的無妄之災，這次TikTok和周受資選擇了“正面硬剛”，打響了破釜沉舟、魚死網破的“反擊戰”
不久前，TikTok幹了一件大事：給超過1.7億的美國用戶彈窗，引導他們給國會議員打電話，要求國會撤銷關停TikTok的議案，一系列操作堪稱“用魔法打敗魔法”。
TikTok發佈彈窗消息後，據悉，有不少用戶按下了下方“Call Now”的紅色按鈕，議員的電話響個不停，逼得很多的國會辦公室直接拔了電話線，該事件在當地造成了極大的轟動。
TikTok目前的主要說法是封禁風險涉及到美國民衆的兩大損失：一方面是“言論自由”的民衆權利；另一方面是TikTok創作者的經濟利益將受到影響，很多人還指着TikTok吃飯。
可就目前看來，TikTok發起的這場抵制運動暫未取得明顯成效。當地時間3月7日，美國衆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以50比0的投票結果一致通過了字節跳動旗下TikTok的剝離法案。該法案的支持者表示，施壓運動凸顯了該禁令的必要性。
面對美國政府的無理打壓，TikTok和周受資選擇了全面反擊。
3月12日，美國媒體Axios劇透了TikTok本週的“國會山計劃”——TikTok員工和創作者本週將在國會山花費大量時間，試圖阻止這項快速推進的法案。
“我們面前的路很艱難，但我們希望國會議員，在投票表決一項將對1.7億美國人產生不利影響的法案之前瞭解事實。”TikTok政府關係總監邁克爾·布魯姆如是說。
TikTok發言人表示，TikTok政府事務工作人員將於本週訪問衆議院辦公室，創作者將在未來幾天內抵達，不過公司預計投票結果將不會被改變。該發言人稱，TikTok創作者將訪問他們自己議員的辦公室，討論TikTok對他們意味着什麼。
據專業人士分析，此次對法案進行投票的美國衆議院能源和商務委員會是衆議院常設委員會，具有議案審查權，參與的是實質性的立法程序。投票通過後，很快要進行衆議院二讀和三讀的程序。而根據經驗來看，在美國，一項法案要成爲法律需通過諸多環節，包括要提案、委員會審查、衆議院辯論表決、參議院通過、總統簽署。
也就是說，TikTok仍有一些在夾縫中爭取生存權的機會，但其要買面對的風險和危機也可想而知。
TikTok 也表示：“雖然我們預料到了結果，但還是想再次強調，委員會和衆議院的投票只是一個漫長過程的開端，並不是終點。”
據外媒消息，在衆議院TikTok法案數小時後，TikTok公司首席執行官周受資在X平臺發佈了一則視頻，敦促用戶“保護自己的憲法權利”。周受資表示，如果該法案通過成爲法律，TikTok 將發起法律挑戰。他還在視頻中提到，“我們不會停止爲你們爭取與倡導，我們會竭盡所能與你們同心力保護這個平臺。”同時他呼籲TikTok的用戶們與朋友、家人乃至於參議員分享他們的故事。
周受資稱，“衆所周知TikTok對大家有多麼重要，有1.7億人可以在這個平臺上暢所欲言，它還賦能了美國超過700萬筆的商業合作。”
讓子彈飛一會，或許TikTok和周受資會再創造一個奇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