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話》林毅夫最使臺灣忌恨的──林毅夫的錦繡中華之４（郭冠英）

2019年3月9日大陸全國政協十三屆二次會議在北京人民大會堂舉行第二次全體會議。這是林毅夫委員代表無黨派人士界作大會發言。（新華社記者姚大偉攝）

林毅夫最使臺灣省藍綠共同忌恨的就是，他幾無懈可擊。

他從臺大，轉投陸軍官校，蒙蔣經國召見，軍方視之爲重點培養對象，由馬山號稱「天下第一連」泅泳投奔到大陸，後在北京大學取得政治經濟學碩士、芝加哥大學經濟學博士，創辦北大中國經濟研究中心，出任世界銀行首席經濟師兼資深副行長，可謂是一支持愛國統一的成功典範。

他臺大同學鄭鴻生也認爲，林毅夫「雖然對國府的幻想破滅，但並沒有失去對臺灣前途的關切，而他新認識到的臺灣前途卻是在於中國的統一。這也是他冒着九死一生游到對岸的心志所在。」

弔詭的是，這位最心繫統一的愛國者，卻又是由臺獨爲他請命。2002年5月他父親去世，民進黨立委蔡同榮陳情，認爲其投奔追訴時效已過，應讓他回臺奔喪，同時亦可借重他在財經方面的專業，爲兩岸經貿往來做貢獻。當時扁政府已同意，陳雲英說他們已經拿到了入境許可，但卻被中國國民黨及國防部反對，威脅說要軍法嚴辦，加上臺獨也有些反對聲，此事緩議。

有個場景說明了這事的荒謬。當時一位金門師長的兒子，是我的姻親。有天其妻在飯桌上對我們說，她的兒子要上高中了，再不出國就會被兵役限制，她問我們要如何移民避召等事。後大家話題談到林毅夫回來的事，她竟大義凜然說：「怎能讓他回來？他回來國軍士氣怎辦？」我就問她：「妳不要兒子當兵，還有資格談國軍士氣？」

這就是臺灣省謬亂的所在，也就是說，如果在當年蔣介石反攻大陸，嚴厲肅反的時代，林毅夫所爲當然是極嚴重的事，所以他是冒了生命危險做的，但是後來廢止《動員戡亂時期臨時條款》，開放探親，兩岸交流以後，林毅夫已難以叛罪相繩。

再何況臺獨已公然叫囂叛國、分裂國土，本來列黑名單的臺獨暴力分子都回到臺灣，連試圖刺殺蔣經國的暴徒都被政治大學捧爲傑出校友，而政大還是原國民黨的黨校，則林毅夫爲何不可正大回臺？

可笑的是，國防部竟說，他們是2002年才發現林跑了，故要從林脫離大陸黨政軍組織、成爲大陸普通百姓那一天起算，他是「繼續犯」。當初知林投奔大陸，軍方爲面子，說林死了，還發林家撫卹金多年，現在說「發現」林竟沒死，還說林家詐欺，要林家還錢？

前國防部長高華柱原是林的營長（林泅泳時高己調升另職3天），他要對此表現義憤填膺，說林不忠不義不孝，必須法辦，且謂有處理三原則：「人道考量同意入境，法律責任依法處理，叛逃行爲嚴予譴責。」但民進黨立委問他：「海峽兩岸有共同打擊犯罪及司法互助協議，那你有沒有向對岸索人？」高華柱被問得嗆，說要去查查法條云云。

其實我與高華柱善，921大地震時我帶外國記者去採訪，他就是第十軍團的司令接待我們的。後來他對我因爲愛國言論受害的事，表示這是不公不對，也從不避諱對我的支持。

林毅夫說：「鄉愁是鄉音，永遠改不了，33年前離開臺灣不是不喜歡臺灣，而是認爲臺灣與中國大陸的分離是歷史悲劇，我們有責任讓悲劇結束。」他表示，在臺灣的時候，他是宜蘭人，但並不代表不是臺灣人。

在國際更大的舞臺上，林毅夫認爲自己是中國人，但也並不否認自己是臺灣人。他認爲，臺灣人是中國人，不僅學校是這樣教育，家裡的祖先神主牌也是清楚寫着「我們是從大陸來的」。

陳雲英說：「現在臺灣仍在追究林毅夫，所以他依舊回不去，其實撇開政黨糾紛，我們不過是回到了家鄉，我們錯在哪裡？毅夫是漳州人，我是泉州人，我們回到自己祖先的土地上去，有什麼不對？」

就是一個籃球，林毅夫與林書豪都使臺灣瘋狂。前者是恨思得瘋，後者是愛蹭得狂。林毅夫比林書豪不知重大多少倍，前者有志有勇，毅夫無愧，後者不過是個好球員，打了幾場好球，後勢還要觀察。拿毅夫與書豪比，該說，是不倫的譁衆。林毅夫是抱個籃球在我國打出了一片天，林書豪是以籃球在美國打出了點名。林毅夫最使臺灣忌恨的，就是他爲了愛國，不肯屈獨。

他對做臺灣的領導人的大位不屑一顧，寧爲牛後，不做雞首。這在這個自卑又自大，羣庸無首的地區，是最不能忍受的。

很多人說，林毅夫就是等着做統一後的臺灣省特首，這太高擡了他。照理說，他本來就可做中華民國的總統，爲何要捨近求遠？想想看吧，林那個馬山天下第一連，營長高華柱作了國防部長，作戰科長霍守業作了參謀總長，他，臺籍、臺大、文武兼備，那不鐵當行政院長？如果這位90年代必然的少將，保持中立，左右逢源，略偏獨，似愛臺，操守好，那各黨一定推舉他，最後他必然趙孟能貴，是總統的最好人選。

可以說，綠有他，可收扁殘局；藍有他，何顧馬山？他該是比馬英九更好的總統人選。從中華民族的大孝大義立場來看，林毅夫的動機很清楚，他曾說：「我記得我當兵的原因是，蔣經國先生曾講過，不做被人欺負的民族的最後一代，這一代年輕人應爲讓中國成爲一個意想不到的完美時代的開端而努力。」

結果，他選擇了他信仰的理想，那個他一直被教導的愛主義思想，他認真的去實踐這理想，看穿了教他這理想的人的口是心非，懦弱無力。他抱個誠心去報國，這是要勇氣，冒生命危險的。他也不知他的決定是否對，前途是否好，但他毅然就在這個理想的道路走下去。看他報國後一年給妻的家書，真是些最富愛國感情的歷史文獻。有天，這其中有一篇，一定會寫入教科書。

雲英卿卿如晤……。

【本系列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