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憶後,錯把京圈太子爺當老公
她是什麼很賤的人嗎?
病牀上的鹿南星看着手機裡的記錄陷入了沉思。
她失憶了,準確來說是得了‘記憶障礙症’,失去了五年的記憶,記憶倒退回了十八歲。
她記得她剛剛還在大學的迎新派對上和同學們嗨皮蹦迪。
結果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躺在病牀上,時間已經是五年後了。
醫生說,她是因爲摔下樓梯才失憶的。
不過沒有狗血的陷害劇情,監控錄像顯示,她穿的像個殺馬特一樣踩着鉚釘鞋,在下樓梯的時候左腳絆右腳自己滾了下去,摔了個狗吃屎。
就,很丟臉。
不過更丟臉的還在後頭,因爲鹿南星翻遍了自己的手機,得出了一個結論。
如今的她,是個舔狗。
根據她和發小沈時薇的聊天記錄來看,她有一個愛到發狂的老公。
沈時薇說:你不是說你在減肥嗎?怎麼在吃垃圾食品?
她:老公讓我吃的,別管。
沈時薇說:你不是說你這個月不買裙子了嗎?那這兩個快遞是怎麼回事?
她:老公讓我買的,別管。
諸如此類的對話,幾乎時常發生,戀愛腦到讓人髮指。
而她還有一個長期更新的備忘錄,標題是Y,裡面記錄的全是“他喜歡xx”“他不喜歡xx”之類的備註,簡直就是一個二十四孝嬌妻。
而根據微信備註來看,備註爲“老公”的人是一個叫陸長宴的男人,似乎還是陸氏集團的總裁。
鹿南星特意上網搜了搜,她這個老公年僅29歲就做了首富陸家的接班人,人稱京圈太子爺。
不過爲人極其低調,網絡上沒有一張照片,也沒有半個桃色新聞。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位京圈太子爺對外的形象是未婚,也沒有女朋友。
看着自己和陸長宴微信內的空白對話框,鹿南星有些牙癢癢。
渣男!
鹿南星沒想到五年後的自己竟然如此墮落。
她鹿南星好歹是鹿大小姐,要顏值有顏值,要身材有身材,要錢有錢。
她一白富美放着好日子不過,去給什麼太子爺當舔狗?
笑話!
什麼京圈太子爺,姑奶奶還京圈皇太后呢!
鹿南星覺得自己失憶這件事誰也不能告訴。
醫生說她這個症狀問題不大,不會影響什麼,而且隨時會恢復記憶。
既然如此,她纔不要把自己左腳絆右腳摔失憶這麼丟臉的事情公之於衆,不然她以後面子往哪擱?
鹿南星決定了,她要趁自己現在還清醒,一洗舔狗之恥,和陸長宴分手。
現在!
立刻!
馬上!
鹿南星說幹就幹,輸入框中‘狗男人,我們分手吧’這句話剛打完,手機就彈出了一個提示。
【您有一個賬單待支付。】
是醫院的醫療費。
鹿南星根據肌肉記憶熟練的點開了那個賬單,在掃臉支付後,她才發現自己的餘額不足。
鹿南星看着自己只有100塊的餘額再次陷入了沉思。
她……不是白富美嗎?
上高中的時候,她每個月的零花錢就有十幾萬,怎麼現在這麼窮?
鹿南星將手機裡有關於錢的軟件都翻了個底朝天,驚恐的發現自己全身上下的錢加起來也不到五百塊。
啊?
難道這五年裡他們家破產了?
鹿南星此時腦海裡閃過無數狗血言情小說的橋段,無一不是她肩負家族復興重任,作爲聯姻對象委曲求全和陸長宴談戀愛。
但很快她就把這個想法否決了。
從小到大她就是家中富養的二世祖,爸媽和哥哥都把她寵上了天,他們三個怎麼可能會讓自己聯姻?
一定是她這個大孝女爲了不讓家裡破產,才委曲求全和那個老男人搞地下情。
想通後,鹿南星表情有些微妙。
作爲太子爺三年的地下情人,她兜裡只有五百塊?
鹿南星對着手機屏幕噠噠噠一頓按,把原來分手的話刪掉了,火速改成:
“老公,我摔傷了,在醫院呢,快來接我~”
然後附上一個委屈的表情包和一個詳細地址。
將信息發出去後,鹿南星開始冷笑。
她改變主意了。
舔狗三年,怎麼能這麼便宜對方?
她要想辦法讓陸長宴娶她,等結婚以後她就作天作地逼陸長宴和她離婚。
到時候她美美拿着天價離婚財產華麗成爲富婆,還能報復渣男,想想就爽。
鹿南星這邊在病房裡翹着二郎腿等消息。
另一邊,京北黃金地段的陸氏集團的辦公室裡。
巨大的落地窗前,戴着銀框眼鏡的男人眼神專注的看着手中的文件,光線在他的側臉上勾勒出完美的弧度,氣質矜貴又優雅。
突然桌上的手機震動了一下,陸長宴看着微信上的來信,深邃的眼眸猶如靜謐的深潭。
半晌後,他將自己的手機遞給了一旁的特助。
“翻譯翻譯。”
李特助看了眼上面的信息,萬年不變的專業臉也嘴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
他記得,陸總是在一年前的某個晚宴上,在鹿董事長盛情邀請下,纔出於禮貌的和這位鹿小姐加了聯繫方式。
可這位鹿小姐不是傅家少爺傅景亦的狂熱追求者嗎?
整整追了三年,這事上流圈子裡很多人都知道,現在總不能是移情別戀了吧?
想着這位鹿小姐和自家總裁從未有過交集,李特助將這個荒謬的想法拋出了腦後。
他微笑道:“年輕人愛玩兒,興許是大冒險輸了。”
陸長宴聞言修長的手指開始有節奏地輕點着桌面,腦海裡浮現出一個晚宴上穿的收腰小禮裙漂亮的像洋娃娃不情不願被鹿董事長拉着做自我介紹的女孩。
他不緊不慢,做出了決定。
“開車,去醫院看看。”
醫院內。
剛卸完妝的鹿南星正在衛生間對着鏡子拆頭上花花綠綠的髒辮。
她不知道五年後的自己怎麼審美變成這樣了。
妝容是煙燻的,頭髮是五顏六色的,衣服是殺馬特的,好像花孔雀成精了。
啪嗒——
鹿南星把最後一個綠色髒辮拆下來扔進了垃圾桶。
鏡中人身材纖細,因爲常年練藝術的原因氣質優雅,巴掌大的臉上五官精緻,肌膚吹彈可破,一雙大眼睛清澈明亮,彷彿會說話。
妥妥一朵小白花。
這張臉從她初中的時候就不斷有星探向她發來邀請,可惜他們家以前很有錢,爸媽不願意她吃娛樂圈的苦,所以全給推了。
鹿南星看着鏡子裡比她十八歲更美的樣貌。
有點想不通五年後的自己幹嘛要打扮成殺馬特,難怪沒把陸長宴給拿下。
鹿南星穿着與氣質不符合的皮衣在鏡子前搔首弄姿,直感慨這張臉真是我見猶憐,不知過了多久,她手機震動了。
是陸長宴的微信。
“我讓李特助上去接你了。”
鹿南星迴了一個麼麼噠的表情,然後切了一聲的將手機揣進了兜裡。
自己女朋友都進醫院了還不親自接,果然是個渣男。
她回到了病房,剛拿起自己的包包時,一個男人敲門走了進來,正是李特助。
“鹿……小姐?”
李特助禮貌的問話在看到鹿南星臉的時候,到嘴邊差點拐了彎。
雖然他沒見過鹿南星幾次,但每次對方都是打扮的十分炸裂。
怎麼今天脖子以上這麼素雅?
沒想到鹿小姐本來的樣貌這麼好看,就算放到美人如雲的娛樂圈都是不遑多讓的。
鹿南星看着對方盯着自己的臉,好看的眉眼微擰。
“你盯着我幹嘛?”
李特助意識到自己失態,輕咳一聲微笑解釋道:“對不起,我只是第一次見到鹿小姐這個樣子,很好看。”
鹿南星哦了一聲,假裝嬌羞的笑了一下,實則心裡對這個回答根本不滿意。
什麼很好看,她分明是漂亮的不得了好吧?
一路跟着李特助出了醫院,鹿南星暗中察言觀色。
這個李特助對她的態度雖然看着很客氣,但神態分明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一點也不像對老闆娘的態度。
看來陸長宴親近的人都知道她是地下情人,在外面不能表現出來。
鹿南星心底又偷偷罵了幾句陸長宴的壞話。
看着越來越近的勞斯萊斯,她又掛上一副笑臉,“李特助,陸長宴人呢?他怎麼沒親自來接我?”
李特助聽着鹿南星這個熟絡的語氣有些奇怪,但還是微笑道:“陸總人來了,在車裡。”
聽到人來了,鹿南星看向那輛勞斯萊斯,立馬開啓了緊急作戰狀態。
沒想到自己舔了三年的老男人也來了!
她倒要看看什麼京圈太子爺能讓她當舔狗!
譁——
鹿南星打開車門,眼睛打量着裡面的人。
後座上,寬肩窄腰的男人身着昂貴的黑色定製西裝,暗藍色絲綢領帶打得利落。臉龐五官深邃立體,猶如被精心雕琢而成。
他整個人就那樣靜靜地坐在那裡,周身散發着一種高不可攀的氣息,高挺鼻樑上架着的銀邊眼鏡折射出冰冷光澤,有一種不可侵犯的距離感。
感知到來人,陸長宴轉頭視線穿過鏡片落在鹿南星的臉上。
那視線灼熱又冰冷,讓鹿南星有一瞬間感覺自己像是被什麼野獸盯着。
陸長宴在她臉上打量了幾秒,而後脣角微微勾起。
“鹿小姐,你好。”
男人說話慢條斯理,語氣溫和,像個紳士。
看人的時候習慣性半垂着眼,眼睫恰到好處遮住了眼底深處的冷漠。
陸長宴太好看,讓鹿南星一時有些失神
不是吧,她便宜老公這麼帥?
難怪她心甘情願做了三年舔狗。
敢情舔的是國宴啊。
不過……
陸長宴就算再好看,也改變不了他是渣男的事實。
她的任務是在陸長宴這裡轉正結婚,然後把這個渣男甩了拿錢跑路!
鹿南星一臉乖巧的鑽進了車,坐在一臉好整以暇看着她的男人身邊,給自己默默打氣。
穩住,別慌。
這人就算是太子爺也是自己老公,還不是遲早要被她鹿南星拿下。
上就完了!
鹿南星一鼓作氣,立馬換上了一副天真小白花的笑容,伸手摟住了陸長宴的胳膊,整個人上半身貼在對方的身上。
“老公,讓你久等了。”
聲音嬌的不像話。
俗話說,女追男隔層紗。
她就不信她頂着這張人畜無害的臉猛猛攻略陸長宴,這人的結婚證她拿不下!
剛啓動車子的李特助聽到鹿南星的‘老公’二字,腿一抖踩錯了剎車。
車子猛地晃了一下,後座的鹿南星沒坐穩整個人向陸長宴撞了過去,嘴脣就這麼親在了對方的臉上。
時間,彷彿在這一瞬間靜止了。
感受着兩人此時近的能清晰聽到彼此的心跳,記憶裡第一次親男人的鹿南星大腦陷入空白。
以她和陸長宴的相處模式,現在她該怎麼辦?
鹿南星正凌亂中,額頭就被兩根骨節分明又透着冷意的手指抵開了。
陸長宴面無表情的擡起手扶了扶被鹿南星撞歪的眼鏡,然後抽出一張紙巾擦拭着臉頰上面鹿南星留下的口水印。
駕駛位的李特助通過後視鏡看到了剛纔的那一幕,感覺自己明天大概要因爲先左腳邁進公司被辭退了。
鹿南星看着陸長宴擦拭臉頰的動作,一邊想找個坑把自己埋了,一邊又有些不服氣。
陸長宴可真能裝,這可是她記憶以來的初吻,她都沒說什麼呢,這人倒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還叫她鹿小姐。
搞不好這三年他們私下親的多火熱,在外人面前倒是裝起來了。
鹿南星紅着耳朵不服輸的用手背蹭了蹭嘴脣,莫名感覺車裡的氣壓有點低。
她壓下這種不適感,暗暗說服自己便宜老公只是天生不愛笑,這些霸總都有愛裝酷的毛病。
鹿南星再接再厲,開始轉移話題:“老公,我們這是去哪啊?”
整個京圈情緒最穩定的總裁·陸長宴眉眼微擡,似笑非笑的看着一臉淡定的鹿南星,薄脣輕啓。
“當然是送鹿小姐回家,還有……”
“鹿小姐有沒事叫人老公的習慣?”
聽到陸長宴的話,鹿南星眨了眨眼,理直氣壯的反問:“我叫老公有什麼問題嗎?”
她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她……總不能是認錯人了吧?
陸長宴聞言眼鏡後狹長的眸子變得更加深邃。
“鹿小姐,只有正式結婚的妻子纔可以叫自己丈夫老公,而我們的關係,顯然不是。”
聽陸長宴這麼說,鹿南星鬆了一口氣。
原來陸長宴是覺得他倆沒結婚,這麼叫不合適,不過關她什麼事。
而且陸長宴和她談婚姻話題,這可是試探的好機會。
鹿南星故作嬌羞的笑道:“反正我們遲早都要領證的,現在提前叫老公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鹿南星的話,陸長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鹿小姐在搞什麼把戲。”
圈子裡誰都知道她癡戀傅家那位在娛樂圈做頂流的小少爺傅景亦。
現在招惹自己,莫非是想讓傅家那位少爺吃醋?
陸長宴微微挑眉。
有趣,京北還沒人敢這樣明目張膽的利用他。
就算是鹿家千金,也沒這個資格。
再一次感受到車內氣壓有些低,鹿南星決定頭鐵一次。
她癟起嘴巴,扯了扯陸長宴的袖子,開始扮可憐:“老公~”
人的底線就是用來突破的,陸長宴不讓她叫她偏要叫,大不了她——
一會再認慫!
見鹿南星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微卷羽睫下的眸子都沾染了些霧氣,小巧的鼻尖也漸漸紅了。
若不是眼底總是不經意流露出幾絲狡黠,倒真是看起來楚楚可憐。
但,確實每一處都踩在他喜歡的點上。
陸長宴淡淡掃過鹿南星泛紅的眼尾,緩緩抽回了自己的袖子。
“鹿小姐,我不認爲個人癖好可以……”
“我懂,我懂。”鹿南星打斷了對方的話:“公共場合我一定裝作和老公不熟的,我就叫你陸先生。”
見陸長宴不說話,鹿南星以爲對方是默認了。
她立馬乖巧又善解人意的對陸長宴笑了一下,活脫脫一個晚期戀愛腦老公說啥是啥的小嬌妻。
這個陸長宴看起來很難搞,但沒想到也就那樣吧。
她剛剛不過略施小計,就爭取到了叫老公的權利。
說明之前那三年她舔成那樣都一無所有,一定是她策略出了問題。
看來陸長宴喜歡的不是酷帥風的殺馬特女孩,而是清純小白花,霸總文裡都是這個套路,她可太懂了。
而這可是她長相佔盡優勢的人設!
想到自己渾身上下都湊不夠五百塊的存款,鹿南星又得寸進尺的湊了過來。
“老公,你錢包有錢嗎?”鹿南星眨巴着眼睛,委屈的抿了抿脣。
“你知道的,我們家現在經濟情況不太好,這個月我都快吃不起飯了。”
陸長宴感覺有些荒謬。
鹿家這幾年實力蒸蒸日上,財力僅次於陸氏。
鹿南星的個人身價少說百億。
她居然說自己家裡經濟情況不太好?
陸長宴不欲爲了這點錢和鹿南星說這些無聊的對話,他今日在這個女人身上花費的時間已經夠多了。
他語氣溫和又疏離,“那鹿小姐想要多少,這個月才能吃得起飯?”
鹿南星立馬伸出三根手指,“不多不多,這個數就行。”
三萬,三萬總行了吧!
要是五年前,三萬還不夠她一個月的零花錢呢。
陸長宴拿出手機對鹿南星示意,鹿南星秒懂的將自己的卡號用微信發給了陸長宴。
緊接着她的銀行卡就收到了一筆轉賬。
鹿南星喜滋滋的點開查看,當看到陸長宴給她轉了三百萬的時候,她差點以爲自己看錯了。
鐵公雞老公居然拔毛了?
還一次拔這麼多根!
鹿南星捧着手機有些激動。
再看陸長宴的時候比剛開始更更更順眼了。
她就說以她的魅力,怎麼可能拿不下什麼京圈太子爺。
看來領證這事有希望了!
因爲收到了高額轉賬,接下來的路上鹿南星消停了不少,生怕惹金主爸爸厭煩。
等車停在了鹿家別墅前的時候,鹿南星下車後還十分懂事貼心道。
“老公,回去的路上小心,明天我會去公司看你的哦,拜拜~”
順便刷刷好感度。
說完,她將車門一關,神清氣爽的走了。
看着鹿南星離開的背影,陸長宴挑眉看向李特助。
“翻譯翻譯。”
李特助這次比上次謹慎多了:“鹿小姐的意思應該是,明日她會來陸氏集團拜訪您,感謝您給她的……飯錢。”
陸長宴顯然沒興趣,拿出一沓文件看了起來。
“和前臺說一下,如果鹿小姐來找我,就和她說我在開會。”
區區三百萬,還不至於讓他浪費時間。
李特助一邊開車一邊應道:“好的,陸總。”
陸長宴頭都沒擡:“最近你的駕駛技術生疏了,空閒了多練練。”
李特助汗顏:“好的,陸總。”
陸長宴的車緩緩離開了鹿家別墅前,鹿南星這邊一進別墅大門,就看見別墅門口有幾個穿着工作制服的工人在往外搬幾個傢俱。
這些傢俱她認得,是他們家的酒櫃、古董櫃和其他的傢俱。
鹿南星心裡一慌,連忙走過去,“你們搬這些傢俱做什麼?”
一個工人隨口答道:“這家人很快要搬家不住這了,我們是回收二手傢俱的。”
鹿南星聞言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們家已經住不起別墅了?
沒錯,這些放置藏酒和古董等有錢人才用得上的傢俱,當然要賣了換錢。
原來……原來這五年,他們家已經落魄成這樣了。
比她想象的還要嚴重。
也怪不得她的全身都拿不出五百塊。
鹿南星緊咬着脣瓣,忍着不讓自己表現出一分異常。
家中遭逢鉅變,爸媽和哥哥一定非常非常難過。
這種節骨眼上要是讓家裡人知道她失憶了,一定是雪上加霜。
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添亂。
鹿南星握緊手中的包,想到自己剛得的三百萬,心裡瞬間好受多了。
她現在是家中唯一的希望,她得好好抱緊陸長宴這條金大腿才行!
鹿南星怕被家裡人看出端倪,整理下自己的表情,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向着別墅裡走去。
她一走,那幾個搬運傢俱的工人就聊起了天。
“哥們,這家人不會是破產了吧,這麼好的傢俱沒舊沒壞怎麼會賣了?”
“瞎說什麼呢,你平時不看新聞啊?這別墅可是鹿家的,如今鹿氏企業越做越大,人家下個月就搬到更黃金的地段去了,這些傢俱人家哪裡稀罕用二手的,肯定全都買新的了。”
“對,我聽說他們家前幾天把貴重物品都提前搬走了,保姆都派去打掃新房子了,嘖嘖,真羨慕啊。”
“原來如此,我就說男主人看着有些眼熟呢,原來是電視上的那個鹿氏集團董事長啊。”
鹿南星惴惴不安的進了別墅,一眼就看到家裡少了好幾樣傢俱,比她印象裡的冷清了一些。
名貴的收藏不見了,奢華的傢俱也沒了,幾個保姆都不在,一看就是落魄了。
鹿南星站在門口有些迷茫,她聽見廚房裡傳來做飯的響動,連忙向廚房走了過去,就看見昔日裡十指不沾陽春水的鹿媽正在煮東西。
再一看,曾經有些豐腴的媽媽如今居然瘦了好幾圈,圍着圍裙的腰都不見了小肚子。
鍋裡煮的什麼?
白花花的好像是雞胸肉,盤子裡只有幾片菜葉子。
鹿南星鼻子一酸,差點哭了。
原來他們家如今的日子已經拮据成這樣了,都把媽媽給餓成什麼樣了。
鹿南星見鹿媽聽到她的動靜正要轉身,她怕被看出端倪,立馬憋住了眼淚。
鹿媽看到她站在廚房門口像是嚇了一跳,等看清楚是自己的女兒後,神色有些侷促。
“南星,你、你站在這幹嘛?”
鹿南星擠出一個笑,像記憶裡平時那樣親暱的走進廚房,挽住鹿媽的胳膊對她撒嬌。
“老媽,你的寶貝女兒當然是來幫你洗菜的呀。”
鹿媽聽到鹿南星這麼說,變得有些無措。
自從女兒整顆心都放在了那個傅家小少爺身上後,就很少這麼關心家裡人了。
尤其是在她和鹿爸反對她爲了一個追求男人變得失去自我後,女兒更是和他們大吵了一架,還因此和哥哥鹿北陽翻了臉,兄妹倆已經半年沒說話了。
女兒如今已經鮮少回家,只有沒錢了纔會回來一次管他們要,今日女兒表現的這麼反常,難道是在外面惹了什麼禍?
鹿媽有些緊張的看了一眼鹿南星,發現鹿南星是真的在乖乖洗菜後,心情更加提心吊膽。
完了,這是闖了多大的禍?
鹿南星認真洗着菜,發現鹿媽一直在看自己,她有些奇怪。
轉念一想可能是因爲她今日素顏回的家,媽媽可能覺得她有些反常。
鹿南星怕自己露餡,語氣裝作十分自然道:“老媽,我覺得我之前打扮的風格實在是太誇張了,我今天想了想,還是簡單一點好,你覺得呢。”
鹿媽覺得自己幻聽了。
女兒之前不是說傅景亦喜歡特立獨行的女孩,所以她必須要打扮成那樣嗎?怎麼今天突然想開了?
難道,女兒對傅景亦不感興趣了?
鹿媽有些小心翼翼的問:“南星,你不喜歡……了嗎?”
鹿南星重重的點了下頭,“不喜歡了,我今天不知道怎麼突然就覺得有些看不順眼了,感覺不是很適合我。”
鹿媽聞言都快喜極而泣了。
女兒追了傅家那個小子三年,整個人都像中了邪似的,整天打扮的奇奇怪怪,言行舉止也變了個人,誰說都不聽,今天居然說不喜歡傅景亦了。
老天爺,他們家南星終於醒了!
鹿媽忍着想要流淚的衝動,生怕刺激到鹿南星,委婉試探道:“不喜歡咱們就不要了?”
“肯定不要了啊。”鹿南星一邊將菜葉洗好放在盤子裡,一邊說:“我都扔垃圾桶了。”
就那些花花綠綠的髒辮,反正也不能賣錢。
鹿媽有些搞不清自家女兒怎麼就突然轉了性,但只要女兒不再癡迷傅家那小子她就心滿意足了。
鹿南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怕說多了出錯,就又拉着鹿媽聊起了小時候的事,讓原本有些緊張的鹿媽逐漸放鬆了起來。
她有些欣慰的看着女兒,覺得現在的女兒看起來就像是高中那會,會和她撒嬌還會和她聊家常。
鹿南星幫着鹿媽把煮好的菜放到了餐桌上,鹿爸也從書房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目光立馬鎖在自己身上的鹿南星。
鹿爸不習慣女兒這樣的眼神,有些不自在的路過鹿南星坐到了桌前,豈料鹿南星跟了上來開始擺弄着他的頭髮。
已經好久沒有和女兒這麼親近過得鹿爸渾身不自然,他想躲,但看着不斷向自己打眼色的鹿媽,才繼續穩穩的坐在椅子上。
“快坐下吃飯。”鹿爸道。
鹿南星翻着自家老父親腦袋上的白髮,心裡十分酸澀。
家裡發生這樣的變故,爸爸一定受了不少打擊,這不,連頭髮都白了幾根!
鹿南星想起自己手機裡的三百萬,有些猶豫該不該拿出來。
爸媽哥哥都是非常要強的人,要是知道她管陸長宴要了這麼多錢,說不準還會罵她。
誒?等下。
鹿南星突然想到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既然她和陸長宴是地下情,那爸媽和哥哥知不知道?
鹿南星美目流轉,十分狗腿的給鹿爸捏起了肩,“老爸,你最近工作辛苦了,我知道家裡現在壓力大,正是緊要的時候,你放心,我一定給你找個能幹的女婿替你分憂。”
鹿爸聽到鹿南星如此懂事的話,筷子差點沒拿穩。
他像是見鬼了一樣驚疑不定的看向鹿媽,試圖在對方的臉上尋到一些答案。
鹿家這幾年正是擴張商業版圖的黃金期,他作爲鹿氏集團的掌舵人自然壓力巨大。
可女兒這幾年只知道追着那個叫傅景亦的明星跑,天天不是追星就是敗家,除了缺錢花什麼時候關心過他這個當爸的和家裡?
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鹿爸說不心酸是假的,可他的千言萬語在鹿媽桌下不斷用腳踢他後只化爲一句,“女婿找不找都行,你把自己的日子過好家裡人就放心了。”
得,破案。
看來家裡人也不知道陸長宴的存在,這三百萬是不能輕易拿出來了。
鹿南星都服氣了,她可真能忍啊!
鹿南星滿腹心事的草草吃了幾口桌上的水煮雞胸肉和蔬菜蘸調料汁,忍着想點外賣的衝動上樓回房間了。
一樓大廳裡,鹿爸終於能問出了想說的話,“閨女這是怎麼了?是不是外面闖禍了?這回要了多少錢?”
鹿媽笑的一臉欣慰,“沒要錢,我看咱們家南星是想通了,她剛剛在廚房和我說她不喜歡傅景亦,覺得傅景亦不適合她,還幫我洗菜呢。”
鹿爸聞言不敢置信:“這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婆,你快掐我一把。”
鹿媽拍了他一下,默默拭淚,“這半年,因爲那個傅家小子,咱們家這倆孩子鬧得這麼僵,現在終於好了,她哥要是知道她想通了,指不定多高興呢。”
鹿爸摟着鹿媽,感慨了起來,“今天閨女給我捶肩膀,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她小時候……老婆,我看咱們家南星是真想通了。”
此時臥室內,鹿南星看着自己大變樣的臥室,好一陣懵逼。
原本記憶裡整潔簡約的臥室,牆上現在貼滿了各種明星海報,看着臉還有些眼熟。
鹿南星看了好半天,才認出來,這不是她大學同學傅景亦嗎?
傅景亦是京圈傅家出了名的小霸王,和她一個年紀,十幾歲的時候就出道做歌手了,因爲外貌出衆唱功獨特,沒兩年就紅成了頂流。
他們圈子裡和傅景亦接觸過的人都說他私下行事乖張,從來都是鼻孔朝天看人用下巴。
不過他們家和傅家沒什麼生意往來,她也向來不喜歡這種看起來就裝的男生,所以她根本就不關注傅景亦。
直到上了大學,在那場迎新晚會上,她看到了在室內戴着墨鏡冷着一張臉窩在沙發裡,被一羣粉絲女生圍着要簽名的傅景亦時,她才知道原來她和傅景亦做同學了。
那天聽別人說他現在要轉型進軍影視圈,她還和發小一頓蛐蛐傅景亦這麼strong,拍戲是不是隻能演男一號。
怎麼五年後,她還成了傅景亦的粉絲了?
鹿南星的目光在那些海報上一一掃過,傅景亦在海報中的眼神或深邃含情、或不羈張揚,每一個角度都無可挑剔。
帥是真的帥,但她怎麼可能做傅景亦的粉絲?
不會是傅景亦認識她後,厚着臉皮塞給她這些海報,非要她掛在家裡的吧?
鹿南星又看向臥室裡多出來的一櫃子賽車模型和一些極限運動相關的物品,面露思索。
她的微信朋友圈之前發過一些她去學賽車和跳傘等這些運動的照片,難道是因爲陸長宴喜歡這些,所以她就開始涉獵了?
可憑什麼陸長宴喜歡,她就要喜歡?
她記得,她可是對這些看起來有危險性的運動根本不感興趣的。
臥室裡擺着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鹿南星看着就煩。
她將海報一一扯下扔進垃圾桶後,又拿出手機將這些賽車模型之類的統統拍了照片搜了搜價格。
在看到這些東西不僅一個比一個貴,還都是傅景亦的同款時,鹿南星終於開始懷疑自己莫非現在是傅景亦的腦殘粉。
她翻了翻自己的微博賬號,在發現自己果然是傅景亦三年老粉,還是京北粉絲後援會的會長後,鹿南星沉默了。
微博上她掛着‘一星一亦’的名字,和傅景亦的頭像,每天雷打不動的艾特傅景亦花式表白,還和傅景亦的黑粉激情對罵,曬傅景亦代言的產品購物單,數額最小也是五位數。
鹿南星更沉默了。
這五年,她都經歷了什麼?
陸長宴……知道她是傅景亦的腦殘粉嗎?
鹿南星翻找着微信,試圖尋找這是傅景亦收買她這麼做的證據,結果發現她連傅景亦的微信都沒有。
鹿南星幾乎沒有猶豫,發送了一條‘老婆生了,退網了。’的微博後,然後退出了後援會的羣聊,緊接着一股腦將剛纔拍的模型等照片發佈到了閒魚上。
一口氣做完這些事後,鹿南星頓時感覺神清氣爽。
笑話,他們家裡飯都快吃不起了,別墅也住不上了,她還花錢追星?
傅景亦花錢追她這顆星,她都不一定能看得上。
鹿南星將身上的衣服一脫,就去浴室裡泡澡了,結果一進浴室就看到了洗手檯上傅景亦代言的沐浴露。
本着買都買了的原則,鹿南星決定還是用一用。
等鹿南星泡完澡一看手機,發現這會功夫居然有幾個人下單了她的閒魚買東西。
看着即將要入賬的幾千塊,鹿南星一下子來了精神,立馬找了幾個箱子開始裝快遞。
等她裝好後,才發現房間裡沒有膠帶,她又抱着箱子出了房間準備拿到一樓問問其他人哪裡有膠帶。
鹿南星這邊捧着幾個箱子剛出房門,轉身就在走廊裡遇到了剛上樓梯的鹿北陽。
記憶中那個青澀有些痞氣的少年已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眼前這個身形挺拔如鬆的成熟男人。
西裝剪裁得體,完美地貼合着他寬闊的肩膀和緊實的腰身。
修長的雙腿包裹在質感上乘的黑色長褲中,步伐穩健有力,每一步都帶着一種從容的節奏。
臉龐輪廓比記憶中更加分明,眼眸也透着沉穩,頭髮整齊地梳理着,更增添了幾分成熟男人的穩重與魅力。
鹿南星眼中閃過一絲驚訝與複雜。
眼前的鹿北陽既熟悉又陌生,原來自己的哥哥長大是這個模樣。
沒想到她那不靠譜的毒舌老哥五年後還挺有成熟男人的魅力,別說,還挺像書裡的霸總。
鹿南星張嘴剛想問對方有沒有膠帶,就看到鹿北陽冷淡的瞥了她一眼就從她身邊路過了,半句話都沒說。
鹿南星:?
她哥犯什麼病了。
“鹿北陽!你敢不理我!”鹿南星抱着箱子追了上去,攔在了鹿北陽的面前。
她舉着懷裡的一摞箱子給對方看,語氣催促,“沉死了,你也不知道幫你妹拿着,對了,你屋子裡有膠帶嗎?我要打包這些東西。”
鹿北陽停下腳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好半天才道:“鹿南星,你吃錯藥了?”
今天回家前,媽就給他打電話說鹿南星醒悟了,不再喜歡傅景亦了,還變得和小時候一樣懂事。
他壓根不信。
鹿南星舔狗的樣子他又不是沒見過,前幾天還跑去傅景亦的片場給人家送雨傘呢,怎麼可能今天就不喜歡了?
八成是在外面惹禍了或者缺錢了。
鹿南星莫名其妙被鹿北陽罵了一句,下意識就和她哥回懟,“你才吃錯藥呢,我哪裡惹你了,你信不信我和媽說你欺負我。”
鹿北陽看着鹿南星一臉要告狀的意思,雙手抱臂嗤笑一聲:“鹿南星,怎麼今天不演花孔雀,改演小學生了,我告訴你,我可沒工夫陪你過家家,你……哎!?”
鹿北陽話沒說完,就被鹿南星強行把箱子塞進了懷裡。
鹿北陽沉下了臉,“鹿南星!”
這個死妮子爲了外面的野男人和他冷戰半年,今天還裝作沒事人一樣,臉皮比城牆還厚!
鹿南星對着黑着臉抱着她快遞的鹿北陽笑的一臉得意,一點不對勁都察覺不出來。
從小她就是和她哥吵吵鬧鬧長大的,鹿北陽就愛口是心非說她是小屁孩,然後一邊嫌棄一邊寵她,她早見怪不怪了。
“把這幾個箱子用膠帶封好,明天快遞小哥會來取。”鹿南星理直氣壯的使喚她哥,“打包的好一點,裡面東西貴着呢。”
鹿北陽剛想罵她,低頭一看裡面的東西,臉色變得微妙起來。
他陰陽怪氣道:“鹿大小姐這是怎麼了,這好東西不趕緊找個臺子供起來怎麼還捨得賣了,你別是鬼上身了。”
鹿南星聽到她哥這麼說,有一瞬間的心虛。
雖然她不是鬼上身,但她確實是失憶了。
可她就算是追星有點狂熱,也不至於這麼陰陽怪氣吧。
鹿南星決定不和鹿北陽計較。
家裡破產了,鹿北陽賺錢壓力太大所以內分泌失調導致更年期提前,她這做妹妹的得多包容纔是。
鹿南星嘆了一口氣,十分懂事,“這些東西又貴又不實用,還不如賣了貼補家用,我現在崇尚節儉,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鹿北陽不明白。
他覺得鹿南星是在這演戲賣慘。
他們家缺什麼都不缺錢,她說要賣東西補貼家用?
糊弄鬼呢?
難不成這死妮子在外面惹禍了要賠幾千萬?
要真是這樣也是她該,他可不會管。
鹿北陽剛想把箱子還給鹿南星,就見鹿南星打了個哈欠,像皇太后一樣對他揚了揚手。
“去吧小陽子,哀家要敷面膜去了,明天還得早起呢。”
說完就把門關上了。
鹿北陽抱着一摞箱子站在門口都快氣笑了。
呵,可笑。
鹿南星和他冷戰半年現在裝作沒事人一樣像以前一樣使喚他這個哥,真以爲自己會慣着她呢?
這活,誰愛幹誰幹,真是給她臉了。
鹿北陽冷笑一聲,把箱子原封不動重重的放鹿南星門口,轉身就回了隔壁自己的臥室。
他又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全程故意弄得很響。
過了不知道多久,已經換上睡衣的鹿北陽嘴裡叼着牙刷將房門打開了一條縫,他看到那幾個箱子還靜靜地放在鹿南星的門口壓根沒動過後,感覺腦袋嗡嗡直疼。
他再一次重重關上了房門,半晌後,拉着一張臉手裡拿着膠帶出來了。
他想拍鹿南星的房門叫她出來自己弄,可手拍在鹿南星房門一釐米前又怎麼都落不下去。
鹿北陽咬牙切齒半天,像是氣急了對着鹿南星的門虛踢了一下,然後黑着臉抱着一摞箱子下樓了。
等他任勞任怨幫鹿南星打包好箱子放到門口後再上樓時,就看到鹿南星斜靠在牆上,雙手背在身後一臉笑嘻嘻看着他。
“都弄完了?”鹿南星問。
鹿北陽見她這種若無其事的樣子就一肚子火,開始後悔剛纔怎麼就手欠給鹿南星打包快遞了。
鹿南星那麼喜歡傅景亦,怎麼可能賣了傅景亦的同款,估計等下就要偷偷把快遞拿上來,他真就多餘好心。
鹿北陽不想理鹿南星,擡腿徑直向房間走去。
他走到鹿南星的身邊,腰間就被一個硬硬的東西抵住了。
鹿北陽低頭一看,是一個禮盒。
“你什麼意思?”鹿北陽蹙眉。
鹿南星像是看傻子一樣看着他,“你不是快過生日了麼,這當然是給你買的生日禮物了。”
說完她一臉雀躍,“我給你買的領帶,酒紅色的,可配你了,你快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鹿北陽看着那包裝精緻的禮盒遲遲沒有接,自他們因爲傅景亦吵架後,鹿南星已經兩年沒給他送過生日禮物了。
“你確定這是給我的?”鹿北陽似笑非笑。
紅色不是傅景亦那傢伙的應援色麼,以爲他不知道?
鹿南星一臉理所當然道:“當然是給我親愛的哥哥了,不然是給誰的?”
她剛纔在包裡發現了這個禮盒時,突然感覺自己今天好像有一件極其重要的事沒做。
她一看日曆,果然發現馬上就是鹿北陽的生日了。
所以這禮盒一定是她準備給鹿北陽的!
畢竟每年鹿北陽過生日之前,她都會提前準備好禮物,而且她哥現在每天出門穿的像霸總,配上這條領帶正好。
鹿北陽將信將疑的把禮盒打開了,裡面果然躺着一個精緻的領帶。
看着這條領帶,他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他前一陣隨口說的缺條領帶,死妮子居然記住了。
算他這二十幾年沒白疼她這個白眼狼。
見鹿北陽低着頭不說話,鹿南星以爲他是害羞了。
她拿起領帶對着鹿北陽的脖子比了比,十分滿意的忍不住自我誇讚道:“哥你看,這領帶多稱你的氣質啊,真不愧是你妹妹我,從小眼光就是好。”
啊對對對,從小眼光好,三年前突然失明瞭。
鹿北陽剛有些感動的心情一想到傅景亦又跌了下來,他一把將領帶塞進了禮盒裡,不鹹不淡道。
“呵,我看你眼光也不怎麼樣。”
說完,他拿着禮盒轉身回了臥室。
鹿南星看着鹿北陽無情的背影,同情的搖了搖頭。
看來她得抓緊賺錢了,不然鹿北陽內分泌失調的毛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她腦海裡又浮現出陸長宴那張臉,準備先給便宜老公發點睡前甜言蜜語,然後再搞搞簡歷,從明天開始,她就要正式開始求職了。
鹿南星拿起手機一邊開始搜索情話一邊進了房間。
另一邊。
Royal Club酒吧。
酒吧包間裡,燈光閃爍迷離,五彩的光線在牆壁和地面上交織跳躍,營造出一片熱鬧又帶着些許迷離的氛圍。
音響裡播放着節奏感強烈的音樂,震得空氣都彷彿在微微顫抖,人們的歡聲笑語、碰杯聲交織在一起,彷彿要把這小小的空間給徹底點燃。
寬大的沙發一角,傅景亦獨自窩在那裡,與周圍的熱鬧格格不入。
他穿着一件寬鬆的衛衣,連帽被隨意地扣在頭上,帽檐壓得很低,陰影遮住了他大半張臉,只隱隱能瞧見那線條緊繃的下巴和銀色的髮尾,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他整個人像是被一團低沉的霧氣籠罩着,周身散發着令人不敢輕易靠近的低氣壓。
突然,周圍的男男女女安靜了下來,臉上堆滿八卦的笑看向包間門口。
穿着一身高定禮裙的林知夏手捧着一個插滿蠟燭的生日蛋糕,邁着輕盈的步伐,穿過人羣。
她緩緩走到了傅景亦的面前,臉上洋溢着恬靜的笑容,一雙明眸在燈光下閃爍着璀璨的光芒,像是藏着萬千星辰。
周圍的人全都靜了下來,還有人好心關了音樂。
林知夏對大家露出一個有些害羞的笑,隨後清了清嗓子,對着沙發上的人唱了一首生日祝福歌。
一曲過後,林知夏輕柔開口。
“景亦,生日快樂。”
周圍的朋友們見狀,哪肯放過這起鬨的好機會,瞬間炸開了鍋。
有人開始大聲地吹着口哨,有人則扯着嗓子喊着 “在一起,在一起”,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給氛圍又添了幾分熱烈和曖昧。
傅景亦依舊坐在那裡,紋絲未動,帽檐下的眼眸中沒有絲毫波瀾,彷彿眼前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見林知夏臉上有了些尷尬和失落,傅景亦的發小周錚笑着推搡了他一下。
“我們傅少醒醒神吹蠟燭許願啊,別讓我們大明星林小姐在這當蛋糕架子,這蛋糕可是人家親手做的,你還青梅竹馬呢,懂不懂憐香惜玉啊你。”
林知夏聽到周錚爲自己說話,又笑意盈盈地看着傅景亦,眼中滿是期待。
傅景亦微微擡了擡頭,瞥了眼那個蛋糕,聲音冷淡。
“拿走,沒胃口。”
周圍的空氣凝結了一下,林知夏捧着蛋糕,笑容僵在臉上,眼中是期待落空後的落寞,就這麼站在傅景亦面前。
見傅景亦直接躺倒在了沙發上,將帽檐又往下拉了拉,一副別煩他的樣子。
林知夏看到這一幕咬了咬脣,低了下頭掩飾自己快要失控的表情。
但很快她又掛上了體面親和的微笑,端着蛋糕拿到了一旁,分給了包間裡其他的朋友們。
大家看着這情形,也都識趣地壓低了聲音,剛剛那熱火朝天的起鬨聲漸漸弱了下去,只剩下背景音樂還在有一搭沒一搭地響着。
看着林知夏給衆人貼心分着蛋糕的身影,周錚坐在傅景亦身邊感慨了起來。
“嘖嘖,我說你心是石頭做的吧,知夏對你的心思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來,人家從小就喜歡你,這麼多年你怎麼就無動於衷呢,對哪個女的都不冷不淡的。”
見傅景亦不說話,他操了一聲:“不是,傅景亦,你特麼不會是個基佬吧?我告訴你,哥們我可不是彎的,你可別說你暗戀哥們!”
傅景亦:“傻逼,滾。”
周錚語氣調侃的開始撮合:“說真的,你就和知夏試試唄,人家爲了你如今也是勇闖娛樂圈了,你看人家前陣子還免費給你MV當女主角呢,那麼多cp粉給你倆搬民政局呢,一個酷帥boy一個溫婉才女,多般配啊,你就當滿足下廣大粉絲的願望了。”
傅景亦無動於衷。
那邊分完蛋糕後,林知夏又走回到傅景亦的另一邊,緩緩坐下,雙手放在膝前,沉默着不說話。
周錚看着這略顯尷尬又沉悶的氣氛,對林知夏打圓場道:“知夏,你別和景亦一般見識,他剛和我說了,他頭疼不舒服。”
林知夏笑了笑,沒說話,她心裡清楚這都是安慰她的話。
躺在沙發上的傅景亦突然問:“幾點了。”
周錚看了眼手錶,帶着幾分調侃的意味看向傅景亦,“快十點了,咋了,我們傅頂流不會在等人吧?”
傅景亦沒有說話,一旁的林知夏微微攥緊了拳頭。
她彷彿不經意道:“奇怪,南星今天怎麼沒有來,她不是每年景亦的生日都會到場嗎?”
周錚後知後覺,“對啊,鹿南星居然沒來?我靠,這不正常啊!以往她不是每次都最早到場纏着景亦嗎?”
說完他像是意識到了什麼,一臉驚訝的看向傅景亦。
“不是,你不會在等鹿南星那個殺馬特吧?”
林知夏聞言咬緊了嘴脣,死死的盯着陰影中傅景亦的臉,想要在他的臉上分辨些什麼。
可傅景亦依舊靜靜地躺在沙發上,讓人瞧不清他此刻的神情。
他沉默了許久,久到林知夏都以爲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了,好半天才聽到他嗤笑一聲。
“她來不來,關我什麼事。”
林知夏聽到這話,原本攥緊的拳頭鬆了些許,僵硬的面色也好看了幾分。
她剛想說些什麼,傅景亦兜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他坐起身來掏出手機,看了屏幕兩秒才接起來,然後又懶洋洋的靠了回去。
手機裡響起了經紀人操碎心的聲音。
“傅小少爺,你是我爹,你這大晚上又去哪了!”
“酒吧,過生日。”
“哎喲,前幾天不是說不過了嗎?咱不是說好了,過幾天有個主題曲要錄,你沒喝酒吧,嗓子得保持好狀態!”
“沒喝,說完了?”
“別忘了下個月還有男主的鏡要試,最近一定要早睡看劇本揣摩角色,這部戲可是近幾年最熱門的大男主羣像ip,多少男演員搶破頭,導演可指明瞭要你去,還是林小姐極力推薦的,你得把握好機會。”
“廢話真多,說完了沒?”
“別忘了早……”
啪。
傅景亦掛斷了電話。
他又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打開屏幕,關閉屏幕,反覆三次,煩躁異常。
林知夏看着他的小動作,語氣體貼的小聲道:“景亦,要是有事你就先回去吧,這些朋友我可以幫你照顧。”
傅景亦擡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突然扯出一個吊兒郎當的笑。
“別了,不然別人還以爲你是我賢內助。”
林知夏聞言臉騰的一下紅了起來,她還想說什麼,就見傅景亦又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其他人看到壽星走了,連忙問他去哪,傅景亦搖了搖手裡的鑰匙,只懶洋洋的回了一句。
“飆車去,散了。”
第二日。
經過一晚上的努力,鹿南星終於寫出了一份像模像樣的簡歷。
她一早起牀將自己打扮好,下樓去吃早飯。
大廳內,此時鹿媽、鹿爸和鹿北陽已經將早飯吃的差不多了。
在看到鹿南星打扮的漂漂亮亮後,鹿媽和鹿爸默契的對視一眼,眼裡都是欣喜。
鹿北陽看到鹿南星下了樓,抓起椅子上的西裝外套就要走。
鹿南星眼睛尖,一下子就看到了鹿北陽衣領上的那抹酒紅色。
她噔噔噔下了樓,一臉揶揄的走到鹿北陽的面前,盯着她昨晚給鹿北陽的領帶嘖嘖搖頭。
“昨天誰說我這領帶買的不怎麼樣,那某些人怎麼還戴着呢?真是口嫌體正直啊。”
鹿北陽面色一僵,然後冷哼一聲,雲淡風輕。
“本來不想戴的,誰知道平時戴的那條不巧壞了,今天我就重新買一個,你以爲我稀罕你的。”
說完,開門就走了。
看着兄妹倆不再像之前那樣仇人似的遇到連話都不說,居然還能像小時候那樣鬥嘴,鹿媽和鹿爸全都欣慰的紅了眼眶。
吃完飯後,鹿南星沒有耽擱時間就出門了,出門前還叮囑鹿媽將她房間裡的醜衣服全都打包賣了。
然後她打了個車,就拿着簡歷直衝陸氏集團。
等鹿南星進了陸氏集團的大門後,她沒有着急,反而開始悠閒地環顧起了陸氏集團的內部,心裡開始點評起來。
這就是她未來老公的公司?
不愧是京北首富,看起來確實像模像樣的。
不過門口的綠植怎麼不是發財樹?
等她和陸長宴領了證,到時候就把門口的綠植換成發財樹。
鹿南星在這邊‘微服私訪’,前臺小姐看着她進門後就開始東轉轉西轉轉的樣子,不禁有些警惕起來。
等鹿南星終於打量夠了要上電梯時,前臺小姐連忙叫住了她。
“那位小姐,請問你是來找誰的?”
鹿南星推了推臉上的墨鏡,然後對前臺小姐甜甜禮貌道。
“您好,我是來面試的。”
前臺小姐聽到鹿南星的話,差點沒翻一個白眼。
剛纔她看鹿南星穿的衣服價格不菲,身上的氣質怎麼也不像是普通打工人,還以爲是哪家的千金小姐來找人。
沒想到是來面試的。
他們陸氏集團來應聘的人那麼多,也沒見哪個一進來就跟領導視察一樣,那派頭搞得好像陸氏集團是她家的似的。
前臺小姐心裡偷偷腹誹,嘴上還是禮貌道,“簡歷準備了嗎?你是來面試哪個崗位的。”
鹿南星將簡歷遞了過去,臉上笑的更甜。
“哪個崗位要陸長宴面試,我就面試哪個崗位。”
前臺小姐聽到鹿南星的話,接簡歷的手差點沒拿穩。
她像是看瘋子一樣看了眼鹿南星,剛想說什麼時,在看到簡歷上鹿南星的名字後又憋了回去。
鹿……南……星……?
好眼熟的名字。
前臺小姐回憶了一下瞬間想了起來。
這個名字不就是大老闆身邊李特助千叮嚀萬囑咐的名字嗎?
那個傳說中的鹿家大小姐?
前臺小姐偷偷瞄了一眼鹿南星,心中吐槽難怪剛纔鹿南星行爲古怪。
她心中謹記李特助的話,對鹿南星微笑:“鹿小姐,陸總正在開會,不方便。”
正在開會?
鹿南星毫不在意。
她將簡歷從前臺小姐的手裡拿了回來,自顧自道:“沒關係,他辦公室在哪層,我自己去找她。”
前臺小姐:“鹿小姐,陸總在開會,不能見人。”
“我知道。”鹿南星笑眯眯的,語氣裡全是理所當然,“你們陸總說他在開會,可沒說我不能進陸氏集團,對不對?”
見前臺小姐臉上有了些糾結,鹿南星突然對她勾了勾手指,然後壓低聲音。
“你是實習生吧?”
前臺小姐遲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鹿南星一臉神秘兮兮,“我告訴你,我是你們陸總的女朋友,但是因爲一些原因現在還不能公開,但我們這兩年就要結婚了。”
看見前臺小姐臉上的震驚後,鹿南星語重心長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初來乍到不懂規矩很正常,看來是之前的前臺沒有和你交接好,不過沒關係,你現在知道以後看到我該怎麼辦了嗎?”
鹿南星的話漏洞百出,但無奈她說的太過於理直氣壯,前臺的小實習生已經完全被她鎮住了。
難怪鹿南星一個鹿家千金會說自己是來面試的,原來這都是幌子!
鹿小姐剛纔問她陸總的辦公室在哪層,也一定是叫她配合演戲。
想到這裡,前臺小姐十分配合。
“鹿小姐,陸總的辦公室在十八層。”
鹿南星滿意的點了下頭,一副你做得很好的樣子。
然後她在自己嘴邊豎起食指比了個噓的手勢,得意的進了電梯。
從電梯出來後,鹿南星轉了兩圈終於找到了陸長宴的辦公室。
她剛想敲門進去,就聽見裡面傳出了交談的聲音。
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員工在給陸長宴彙報的聲音。
鹿南星想到昨日在車裡陸長宴那副彬彬有禮的模樣,一時有些好奇陸長宴工作會是什麼樣子。
好不容易有一個可以多瞭解陸長宴的機會,鹿南星哪裡會放過。
她輕輕推開門走了進去,然後找了個沙發神色自然的坐下,假裝研究自己手裡的簡歷。
她看到正在聽下屬彙報的陸長宴在看到她的時候眉頭凝了一瞬,但看到她只是坐在沙發上什麼也沒做,又將視線收了回去。
鹿南星稍稍鬆了口氣,仗着自己戴着墨鏡,開始光明正大的偷聽。
過了一會,陸長宴也聽完了下屬的項目彙報。
他微微前傾身體,雙手交疊在桌上,臉上掛着溫和的笑意,但眼神卻很有壓迫感。
“這次的商業決策在我看來就是毫無依據的臆想,前期調研如此草率,市場趨勢都沒摸透就盲目推進。”
“這次項目我給你們半年的時間去準備,如今擺在我面前的結果是什麼?”
“是漏洞百出的方案,是毫無規劃的執行,是對公司資源的肆意揮霍。”
“請問,你們的專業素養都丟到哪裡去了?”
在一旁看熱鬧的鹿南星:哦豁,生氣了。
她還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生氣是笑着的。
陸長宴後續的訓話整整持續了十分鐘,讓原本就有些惶恐的下屬更加戰戰兢兢。
陸長宴像是說夠了,又站起身走到會議室的白板前,拿起馬克筆迅速地書寫起來,開始討論起了如何補救。
原本只是有些好奇陸長宴工作狀態的鹿南星,也逐漸被吸引住了。
男人微微弓着身子,寬闊的肩膀隨着寫字的動作微微起伏,沉穩而有力。
他手中的馬克筆快速地移動着,筆下的線條剛勁有力,書寫的字跡工整而大氣,動作卻賞心悅目,矜貴優雅。
她聽着陸長宴清晰合理、環環相扣的補救方案,心裡又開始小鹿亂撞。
沒想到……她這個渣老公還挺優秀。
她原本以爲陸長宴只不過是投胎好,沒想到他除了長得好看,工作能力還這麼強,難怪自己會那麼癡迷他。
鹿南星看着陸長宴,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裡去了,早就忘了要裝作看簡歷。
直到下屬離開了辦公室,才騰出精力的陸長宴敲了敲桌子。
“鹿小姐,你來這裡做什麼?”
聽到男人沒有叫自己的名字,反而叫自己‘鹿小姐’,鹿南星一下子回過神來。
她將剛纔的欣賞全都收了起來,心裡偷偷吐槽。
哼,再優秀有什麼用,還不是冷暴力渣男一個,她纔不稀罕。
鹿南星想到自己今天的任務,她收起墨鏡站起身來乖巧的走到陸長宴的身邊,將自己的簡歷放在桌上。
然後她微微倚在桌上,擺出了一個她昨晚就演練好的姿勢。
既誘人又不會太輕浮,在陸長宴的視角還能看到她修長的腿。
簡直完美!
“老……陸總,我今天來這裡,當然是來面試的了。”
說完,她對着陸長宴比了個wink,“崗位是……秘書,你的貼身秘書。”
陸長宴在聽到鹿南星沒有叫出的那句‘老公’時表情有些玩味,他盯了鹿南星一會,纔將桌上的簡歷拿起來看了起來。
看完後,陸長宴銀絲眼鏡後的眼睛多了些興味。
“鹿小姐的簡歷上寫,自己完全能夠勝任貼身秘書一職,是因爲你具備出色的組織和協調能力、敏銳的洞察力、優秀的寫作能力和應急處理能力?”
鹿南星靦腆一笑,“對呀。”
陸長宴示意,“鹿小姐不如展開說說。”
展開說說?
鹿南星看着陸長宴一副公事公辦的姿態,偷偷撇了撇嘴。
“說什麼?”
“出色的組織和協調能力。”
“我經常在大型場地組織團隊活動,比如英雄峽谷四黑。”
“敏銳的洞察力。”
“這街上誰背的包是假貨我一看就看出來了。”
“優秀的寫作能力。”
“之前我給我喜歡的cp一口氣寫過十篇同人文,甜的虐的都有。”
“應急處理能力。”
“我在和平精英里當過幾年特種兵,就算給陸總當貼身女保鏢也是沒問題的哦~”
聽到這些話,陸長宴乾脆將簡歷放回了桌上。
他表情似笑非笑的看着鹿南星,鹿南星與他對視了幾秒,最後還是心虛的移開了視線,白嫩的手指攪着裙襬。
鹿南星自知自己是滿嘴跑火車了些,但她就是故意的。
她想賺錢也想快點攻略陸長宴,沒有什麼有比做陸長宴的秘書更好的辦法了。
不過她又不知道如何正兒八經的做秘書,只能這樣插科打諢企圖陸長宴幫她走後門了。
“鹿小姐,你的面試很幽默,和你昨晚的信息一樣。”陸長宴評價了一句。
提到了昨晚的信息,鹿南星來了精神。
昨晚睡覺前,她給陸長宴一連發了十幾條她精心挑選的甜言蜜語,來彰顯她的蓬勃愛意,結果陸長宴根本沒有回覆她。
要不是發出的信息沒有紅色感嘆號,不然她還以爲自己被拉黑了呢。
“我發你的微信,你都看了?”她裝作害羞的問。
“看了。”陸長宴拿出手機,點開了和她的聊天記錄開始唸了起來。
“你知道我的缺點是什麼嗎?缺點你。”
“你知道你和星星有什麼區別嗎?星星在天上,而你在我心裡。”
“你知道我爲什麼感冒嗎?因爲我對你完全沒有抵抗力。”
唸到這裡鹿南星都有些尷尬的腳趾摳地了,好在陸長宴停了下來。
陸長宴看向她,詢問:“鹿小姐,你做這些到底是爲了什麼?”
鹿南星見自己明示暗示都沒用,陸長宴就是不接招,她乾脆湊近陸長宴,眨着水潤的大眼睛,拖着長長的尾音開始撒嬌。
“人家沒有安全感嘛,所以我想留下來做你的貼身秘書,錢不錢的不重要,每個月給十萬八萬的都可以,主要是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陸長宴聽到鹿南星的話,琥珀色的眸子不自覺落在了鹿南星的臉上。
良久後,他彎起脣角。
“不需要,鹿小姐請回吧。”
鹿南星愣了愣,沒想到陸長宴會拒絕的這麼幹脆。
她看着自己辛苦潤色了一晚上的簡歷,突然心裡冒出一股委屈。
她給陸長宴做了三年的地下情人,沒有名分不說,還一分錢沒得到,更是連叫老公都得偷偷叫。
現在她只是想做陸長宴的秘書賺點錢補貼家用,陸長宴都要拒絕。
這個男人真是無情!
鹿南星看着無情·渣男·陸長宴,不高興的表情藏都藏不住。
“陸長宴,你過分!”鹿南星乾脆委屈巴巴的控訴,“你明明知道我現在是什麼情況,你這樣拒絕我,你……你就是個大渣男!”
似是沒想到鹿南星的反應會這麼大,陸長宴聽到鹿南星叫他渣男的稱呼,擰起了眉。
“鹿南星。”他緩緩撐起身子,寬肩窄腰的陰影將纖長的鹿南星包裹在其中,鋥亮的皮鞋在地面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陸長宴下頜輕擡,“你,現在是什麼情況?”
兩個人此時貼得有些近,鹿南星感受着對方身上的壓迫感,渾身有些不自在。
她原本想說家裡破產,但話到嘴邊還是轉了個彎。
“當、當然是喜、喜歡你的情況。”
“喜歡我?”
陸長宴狹長的眼尾微微眯起,視線落在了鹿南星的脣上,似笑非笑。
緊接着鹿南星的腰肢就被一隻寬厚的大手輕握住,然後再向里拉靠,讓她向對面的人更近了幾分。
“既然喜歡我,那就讓我看看誠意。”
看着陸長宴低下頭向自己俯身湊近,原本還在委屈的鹿南星一下子就慌了。
什麼意思?
陸長宴要親她?!
可是她還有做好心理準備啊啊啊啊啊!!!
男人身上獨有的冷香逐漸清晰,鹿南星看着對方精緻眉眼中的侵略以及近在咫尺的薄脣,呼吸和大腦一起亂了。
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親不親……?
炙熱的呼吸交纏漸濃,充滿曖昧的空氣開始讓鹿南星脊背酥癢,她下意識閉上了眼睛,好暈爬上了白皙的臉頰。
親就親!
反正這三年不知道親多少次了!
她今天豁出去了!
吱悠——
兩脣即將相觸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突然打開。
很快,李特助有些尷尬的聲音響了起來。
“對不起陸總,開會的時間到了。”
臉前炙熱的呼吸稍稍移開了半分,但沒離開。
“推遲五分鐘。”
懸着剛放下的心又被提了起來,鹿南星連忙睜開眼睛紅着一張臉推開了身前的人。
她不敢看陸長宴的表情,伸手拿起桌上的包包,說話都結巴了。
“別,不用!既然陸總有事要忙,那、那我改日再來,真不巧哈哈……哈啊哈……”
鹿南星乾笑了兩聲,掏出墨鏡戴在臉上,然後連忙順着李特助打開的半開的門跑了出去,不一會人就沒影了。
李特助有些尷尬。
“陸總,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沒有。”
陸長宴直起身慢條斯理的整理了下領帶,臉上沒什麼表情。
他想起鹿南星剛剛的落荒而逃 ,嘴角勾起一抹輕嘲的冷笑。
喜歡?
陸長宴擡腿向外走去,語氣涼涼。
“不是叫前臺攔着她嗎?下次無關人員再隨意進入陸氏集團,李特助你是年終獎就不用要了。”
“好的陸總”
李特助一臉汗顏,連忙跟了上去。
鹿南星出了電梯後,才感覺自己的心跳才平穩了些。
她看了眼電梯上自己的影子,發現自己的耳根都紅透了。
“死陸長宴,臭流氓!”鹿南星捧着發燙的臉小聲罵了一句。
她想到剛纔陸長宴說的那些話,不禁輕咬嘴脣。
陸長宴到底什麼意思?
她鹿南星甘願給他當了三年的地下情人。
這還不夠有誠意?
那親一口就算有誠意了?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想的?
鹿南星向外走去,在路過前臺的時候前臺小姐對她擠眉眨眼。
“鹿小姐,這麼快就下來了啊?”
鹿南星見狀連忙挺直腰背扶了扶墨鏡,揚起下巴。
“老夫老妻了,沒那麼多話說。”
說完,她假裝風輕雲淡的離開了,怕再說一句就露餡了。
前臺小姐不禁心裡感慨起來。
在無人知道的地方原來陸氏和鹿家早已偷偷聯姻。
而如此驚天的秘密居然讓她揹負了。
哎,現在的工作真是各有各的難處。
不知道是不是遇到了打車高峰,鹿南星出了陸氏集團後,打了半天車都打不到,最後她只能選擇去擠地鐵。
昔日大小姐居然淪落至此,鹿南星覺得自己賺錢的事迫在眉睫。
但是陸長宴的貼身秘書這塊行不通,她該怎麼辦?
難道她明天再去一次,給陸長宴展示一下她的誠意?
鹿南星腦海裡一下子蹦出來陸長宴近在咫尺的臉,她連忙拍了拍自己發燙的臉頰。
不行不行,陸長宴一看就是個難搞的。
萬一自己明天出賣了色相,陸長宴反悔了怎麼辦?
而且陸長宴現在看起來,怎麼也不像想和她結婚的樣子。
鹿南星正琢磨着,餘光一瞥看到了身後那輛一直跟着她的紅色超跑。
從五分鐘前,這輛保時捷就一直跟着她,連裝都不裝,生怕她不知道一樣。
鹿南星眼下心情正煩,她今天沒擺平陸長宴,回家還沒打到車,現在又被人跟蹤騷擾,簡直是流年不利出門倒黴。
鹿南星冷哼一聲雙手環臂,乾脆停下腳步轉身向着超跑走了過去。
她伸手敲了敲車窗,示意駕駛位的車主把車窗放下。
車窗緩緩放下,露出半個染着銀髮的腦袋。
男人戴着墨鏡嚼着口香糖,讓人看不清下面長什麼樣,但僅憑露出來的一點就能讓人想象到這是一張多麼英俊的臉。
鹿南看了眼車主身上的衣服,和耳朵上的鑽石耳釘,挑了挑眉。
打扮的這麼精緻,這是要出道當愛豆?
她俯下身笑了起來:“怎麼?想泡我啊?”
見對方不說話,鹿南星心道這人還挺能沉得住氣。
她推了推臉上的墨鏡,語氣傲嬌的警告起來。
“我知道我長得比明星還漂亮,你們這羣臭男人對我一見鍾情很正常,但不要以爲你開個豪車我這種美女就會看上你。”
“我呢,最討厭你們這種尾隨美女的變態男了,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下次再讓我發現你幹這麼猥瑣的事,小心我報警!”
鹿南星哼了一聲轉身離開,身後的超跑沒再跟上來。
駕駛座上,傅景亦看着鹿南星走遠後,緩緩將車窗關閉。
他勾脣笑了一聲,然後開車走了。
鹿南星罵完尾行男後感覺胸前的氣順多了,但她沒走多遠,突然旁邊又有一個男人叫住了她。
“這位小姐,請等一下,能不能耽誤您一會時間。”
鹿南星嘆了口氣。
美女出趟門真是麻煩。
可誰讓她太漂亮了,總有一些男人過來搭訕,煩死了。
鹿南星站在原地等着那個男人過來,她擺出一個禮貌的笑容,微笑婉拒。
“剛纔我就看到你一直在看我了,不過我已經名花有主了,不好意思。”
男人聽到鹿南星的話,先是愣了愣,然後連忙擺手。
“小姐,您誤會了,我是星皇娛樂公司的星探,我看您外貌和氣質都很好,不知道有沒有興趣來我們公司發展。”
星探從口袋裡摸出一張名片遞了過來,“這是我的名片。”
鹿南星一聽不是追求者這纔沒有轉身就走。
她接過星探的名片看了看,突然問:“我記得星皇娛樂好像是陸氏集團旗下的?”
星探點頭,“沒錯,我們星皇娛樂是華國最大的娛樂公司,背靠陸氏集團,這位小姐要是有興趣咱們就加個聯繫方式。”
鹿南星聽到陸氏集團四個字,突然有了個新主意。
現在她正好缺錢,以她的美貌,進娛樂公司那不得火的一塌糊塗。
最重要的是,這是陸長宴的公司。
她去陸長宴的公司做藝人,她不信陸長宴不會罩着她。
而且,她做了陸長宴的員工,豈不是能有更多光明正大的機會去接觸陸長宴了?
到時候她就留好一些證據,等她以後火了,她就威脅陸長宴必須和她結婚,否則她就找狗仔隊爆料他!
鹿南星心裡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天才。
她當即掏出手機。
“加個微信吧。”
微信是昨天加的,人是今天去面試的。
昨天晚上鹿南星再次給陸長宴發了幾十條甜言蜜語,結果陸長宴一條也沒有回覆。
所以鹿南星當即管星探要了地址,決定第二天去參加羣面。
陸長宴實在太難搞了,她不能坐以待斃,要是她當大明星火了,這個狗男人不要也罷。
鹿南星從星探的嘴裡知道第二天參加羣面要展示自己擅長的才藝,她直接將自己的各種舞蹈服拿了出來。
從五歲的時候,她就開始學習各種舞蹈,還拿過一些獎。
繪畫和樂器也學過一些,雖然沒拿過獎,但唬住人還是足夠的。
鹿南星在一羣舞蹈服裡面挑了挑,最後決定面試的時候表演古典舞蹈。
第二天,鹿南星揹着道具和舞蹈服,直接去了星皇娛樂的總部。
星皇娛樂的總部在距離陸氏集團總部的不遠位置,都是京北寸土寸金的黃金地段。
鹿南星下了車後進了大樓,然後按照面試指導先去簽到處簽了個到,領了個號碼牌。
按照流程,領了號碼牌後要先在大廳等着,等叫到號碼後,就可以去展示廳化妝等候面試了。
今天星皇娛樂有大型羣面,大廳裡有不少漂亮的男男女女,手裡都拿着各自的號碼牌。
鹿南星看着自己的號碼是18號,有點滿意。
還挺吉利。
鹿南星環顧一圈,在等候大廳裡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將揹包放在身前,抱在了懷裡。
她今天要表演古典舞蹈,爲了等下換衣服和化妝不麻煩,所以穿的十分簡單。
一身簡約的白色連衣裙齊膝,露出筆直纖細的小腿。
頭上沒有任何頭飾,烏黑亮麗的長髮披在肩膀上,妝容也簡單的接近素顏,毫無瑕疵的面頰上嫩的能掐出水來,和其他精心打扮的面試者格格不入。
鹿南星抱着書包正在發呆,耳邊就傳來了一陣蛐蛐聲。
“哎,你們看那個18號,她眼睛和下巴是不是整的?”
“肯定是,我一眼就看出來了,天然的哪能長成那樣,皮膚那麼白,估計還打了美白針。”
“何止整了,你們看她還化了個僞素顏妝呢。”
“穿個小白裙在那裡我見猶憐,估計以爲自己是言情小說裡的小白花,在這等霸總邂逅呢。”
“現在早就不流行這款了,還是咱們妍妍這種明豔大美人最受喜歡。”
“哈哈哈笑死,你們可別說了,小白花要是聽到了,一會嚶嚶嚶哭了該怎麼辦。”
鹿南星聽着這幾人的蛐蛐聲,看了眼自己抱着揹包白嫩的胳膊。
嗯……是很白。
又拿起手機屏幕照了照自己的臉。
嗯……鼻子很挺,眼睛很大。
她轉頭看向聲音的來源,看到有四個打扮十分前衛的女孩子正看着她這邊。
見她望過來,這四個人誰也沒有心虛和慌亂,甚至還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擺明了剛纔的話就是說給她聽的。
身爲落魄千金昔日出入各種宴會和高檔場所的鹿南星僅看了一眼,就知道另外三個女孩是被圍在中間穿香奈兒套裝女孩的小跟班。
估計剛纔說的妍妍就是她,看穿着打扮,大概率是哪家的富二代千金。
鹿南星觀察了兩眼那個所謂的妍妍,然後有些得意的轉回了腦袋。
哎,身材和相貌哪哪都不如她鹿南星,怪不得這幾人要破防。
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嘲諷她,還不是看她穿的是幾十塊錢的裙子,覺得她好欺負。
現在這麼破防,等下面試說不定更要破防咯。
鹿南星迴憶着那幾人的蛐蛐,心裡還有些高興。
她們居然說她是小白花誒,看來她的這張臉確實是楚楚動人,斬男也斬女。
說不好陸長宴那個傢伙平日裡裝的冷冰冰對她極其冷淡,心裡指不定愛慘了她。
長得像小白花也不錯,這樣陸長宴也會對她沒有防備,等到時候她把陸長宴這個老男人騙的團團轉纔好。
鹿南星在這邊洋洋得意,那四個女孩見她無視她們一個個都覺得被打臉了。
其中一個梳着高馬尾的女孩剛想過去找鹿南星的麻煩時,突然大廳靠近門的地方傳來一陣陣尖叫聲。
“啊啊啊啊啊!!是傅景亦!傅景亦來了!!”
“我的天啊!是活的傅景亦!比電視上看帥一萬倍!”
“聽說今天的面試官裡有明星導師,不會就是傅景亦吧?!”
“少做夢了!傅頂流那麼忙怎麼可能給我們面試,你沒看他揹着吉他麼,肯定是來錄歌的。”
聽到傅景亦來了,所有人都坐不住了全都跑去大門的方向去圍觀,就連要找鹿南星麻煩的那幾個女孩也激動地跑了。
作爲娛樂圈有千萬粉絲的頂流藝人,又是極早就出道的童星,傅景亦的國民度在華國無人能打。
鹿南想到自己之前是傅景亦的腦殘粉,也下意識好奇的擡頭看了過去。
大門外,一個揹着吉他身材高挑的身影步伐散漫的走了進來,耳朵上的星星耳釘隨着他走路的動作輕輕晃動,一頭銀髮在燈光下閃爍着耀眼的光澤,襯得原本白皙的皮膚更加透明。
傅景亦今天沒戴墨鏡,深邃而狹長的眼睛漫不經心的看着前方,聽到周圍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也只是淡漠的掃了一眼,好似和他毫無關係。
鹿南星的視線追隨着傅景亦的身影,展示廳的門突然打開了,從裡面走出來了一個戴着面試官胸牌的男人,正拿着手機打電話。
那面試官正愁眉不展的說着什麼,在看到傅景亦的時候,面上突然露出喜色,拉住了對方。
“傅少,你現在有空嗎?王老師今天本來說好要來幫忙面試的,但他那邊突然臨時加了個採訪所以來不了了,你能不能來頂一下?”
傅景亦側目,“沒空。”
面試官有些焦頭爛額,語氣裡也帶了些討好,“傅少幫幫忙,這些面試的就最後兩批了,兩個小時就結束了。”
傅景亦腳步不停,拒絕的話都懶得說。
但眼角的餘光在遠處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停了下來,看着角落裡的鹿南星,視線下移,落在了她手上的號碼牌。
傅景亦眉眼挑起,對着面試官下頜微擡。
“行,這個忙我幫了。”
“十八號!”
鹿南星等了一會就等到了工作人員叫自己的號,她拿起揹包就和一羣來面試的女生進了展示廳的化妝室。
化妝室裡此時有不少女生在換衣服和化妝,鹿南星先是去了趟衛生間將衣服換好,然後就出來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化妝。
今天她準備了古典扇子舞,穿的是古代的裙子,要配上相應的妝容纔不會齣戲。
鹿南星化好後又隨意挽了個頭發,她拿着鏡子照了照。
眉形恰似新月初升,羽扇般的睫毛微微翹起,每一次眨動都像是蝴蝶在輕舞翅膀。
腮紅暈染出一抹淡淡的紅暈,宛如春日裡盛開的桃花,嬌豔欲滴,增添了幾分少女的嬌羞與甜美。
發間別着一支雕花玉簪,玉簪的溫潤光澤與她的妝容相得益彰。
幾縷髮絲垂落在白皙的脖頸邊,更襯得脖頸修長如天鵝。
淡綠色長裙,裙身的刺繡精緻細膩,隨着她的動作若隱若現,宛如繁花在風中搖曳。
鹿南星左看右看,還算滿意。
之前在大廳裡對她陰陽怪氣的幾個女生此時也在換衣服,看起來也是要跳舞蹈。
鹿南星沒管這幾人,她看快輪到自己了,就坐在門口的位置,將扇子放在身側等。
化妝間的面試者來來往往,很快就快輪到鹿南星。
鹿南星正準備拿起扇子去門口的時候,突然一個人走了過來。
嘎吱——
“哎呀,這什麼啊?”
一個女生驚訝又有些嫌棄的聲音響了起來,鹿南星循聲一看,自己帶來的摺扇被眼前的人碰掉了地上,然後被人一腳踩斷了。
正是那個疑似叫妍妍的女生。
疑似妍妍臉上沒有任何抱歉,她只看了眼斷掉的扇子,將扇子用鞋踢遠了些,語氣十分隨意又高傲。
“還以爲是什麼呢,原來是個扇子,差點害我摔一跤。”
鹿南星看着她,看着十分無害的眼尾微眯。
“道歉,賠我扇子。”
“道歉?”另一個女生一臉好笑,“你的扇子差點讓妍妍摔倒,妍妍沒讓你道歉就不錯了。”
原來她還真是妍妍。
妍妍本妍毫無愧疚,幾乎是鼻孔看人。
“不就是一把破扇子麼,你急什麼?一副窮酸樣。多少錢?你把收款碼拿出來,賠你就是了。”
鹿南星紅脣微啓還沒說什麼,外面就喊了她和另外幾個人的名字。
見輪到自己出場了,鹿南星微微擡顎,空着手徑直走向展示廳,地上斷掉的扇子也沒拿。
身後的四個女生見她就這麼走了頓時笑成一團,嘴裡還說着什麼‘待會看她還怎麼跳’,然後也跟了上去。
鹿南星腳步頓了頓,而後纖長的手臂提着裙襬,腳步輕移,施施然步入展示廳。
她面向對面的四個面試官站好,視線在落在傅景亦身上幾秒,然後若無其事的移開了。
傅景亦雙手環臂姿態散漫的靠在椅子上,在鹿南星進來的那一刻,眉眼輕挑了幾分。
鹿南星身着長裙,腰間絲帶束出纖細腰肢,裙襬輕揚,整個人仿若從古代畫卷中走出的仙子,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舉手投足間優雅而嬌俏,一下子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眼球。
其他三個面試官看到鹿南星的時候,眼中劃過一抹驚豔。
三人默契對視,都微微點了下頭。
“鹿南星?學過舞蹈?”一個面試官問。
鹿南星點頭,然後落落大方的介紹了起自己都會什麼舞蹈。
三個面試官表情越聽越滿意。
雖然不是科班出身,但鹿南星無論是儀態、氣質還是外貌條件都太好了,比現在已經出道的年輕女明星還要好。
傅景亦全程散漫的看着,似是對這場面試毫不在意。
幾個面試官與鹿南星聊了幾句,決定看看她跳舞。
隨着潺潺流水般的音樂聲響起,鹿南星微微闔眸,雙臂似靈動水波,柔婉伸展,帶動腰肢如風中飄帶般輕盈扭轉。
舞步精妙,時緩時急,每一次旋轉,裙襬飛揚成絢麗的花影。
舞臺上的她仿若一顆璀璨星辰,閃耀着令人無法忽視的光芒,讓人沉浸其中。
甚至有人在一旁偷偷打開了手機攝像頭開始悄悄錄像。
一舞過後,展示廳內仿若仍瀰漫着那悠揚的古韻餘音,衆人皆沉浸在鹿南星方纔如夢似幻的舞蹈世界中。
一位面試官率先打破沉默,眼中帶着讚賞與好奇。
“你選的這首《雨醉江南》,原本可是經典的扇子舞,可你演繹的卻是空手,一些細節動作也變了,這是你自己改編的嗎?”
鹿南星眼睫輕眨,“沒錯,扇子是輔助舞蹈表達情感的工具,但並不是唯一,舞蹈的靈魂在於舞者對樂曲的理解與詮釋,這首《雨醉江南》我想嘗試用肢體語言傳達出意境與情感。”
三位面試官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臉上更爲滿意。
那四個女生沒看到鹿南星出醜全都面上悻悻,雖然不甘也不能怎麼辦。
三個面試官對視一眼,低聲說了幾句,然後又看向一旁一直沒說話的傅景亦。
“傅老師有什麼想說的嗎?”
傅景亦聞言像是絲毫對鹿南星的表演沒興趣,他擡起一頭銀髮漫不經心的看了眼鹿南星。
然後幾秒後才似笑非笑的說了句。
“湊合。”
聽到傅景亦珍貴的兩個字評價,其他的三個面試官都震驚了。
這位傅小少爺居然給出瞭如此高的評價?
要知道剛纔的那幾個面試者表演完,這位小少爺不是不屑一笑就是冷哼一聲,最好也是不鹹不淡的來一句‘無聊’。
到鹿南星這裡的‘湊合’,對比之下,已經是評價極高了。
一直掛着得體的笑的鹿南星看着給自己評價‘湊合’的傅景亦,臉上的微笑更加禮貌了。
呵呵,傻——
鹿南星的表演結束,幾位面試官簡單的與她又交流了一會,考察她的其他條件。
正當三位面試官該問的都問完後,準備批pass的時候,傅景亦突然問出了他進這個房間後的第一個問題。
他不羈的脣瓣輕勾,有些上挑但又向來漫不經心的眼尾,多了幾分戲謔。
“鹿小姐既然想進娛樂圈,那有沒有喜歡的歌手?”
喜歡的歌手?
其他三位面試官和周圍的工作人員又被傅景亦的反常驚呆了。
這個問題和這場面試有什麼關係嗎?
之前有表演唱歌的面試者,傅老師怎麼不問這個問題?
難道傅老師很希望聽到自己的名字?
鹿南星看着傅景亦眨着羽睫,假意抿脣沉吟,然後在對方的視線下勾起脣角。
“沒有。”
聽到鹿南星的話,其他三個面試官都露出了微妙的表情。
傅老師可是今日的面試官,掌握這些面試者的生殺大權。
所以這個答案是故意這麼說的,還是情商堪憂?
這個面試者長得清純無害,還真是個傻白甜啊。
傅景亦挑起下頜,“我的歌聽過嗎?”
傻白甜·鹿南星禮貌微笑,“我平時不怎麼聽歌。”
其他三位面試官扶額。
傅景亦的歌火遍整個華國,大街小巷都能聽到他的歌,就算不聽歌也能聽到。
看來真是個傻白甜。
傅景亦聽到這個答案似笑非笑的看着鹿南星,其他三位面試官見他沒再說話,就知道這事過去了。
最後的結果鹿南星以拿到pass結束。
鹿南星將自己的號碼牌交還給了旁邊的工作人員,然後向着化妝間的方向返回準備換衣服。
此時工作人員已經開始叫下一位面試者了。
“慕妍!”
鹿南星下了臺走向化妝間,她看着換好芭蕾服背上還揹着羽毛翅膀,正驕傲的如同一隻小天鵝往臺上走的妍妍本妍,已經知道了毀掉她摺扇的罪魁禍首的名字。
她擡腳走過去,一把將慕妍背後的羽毛翅膀扯了下來。
羽毛翅膀被她扔在了地上,鹿南星擡腳踩了上去碾了碾。
潔白柔軟的羽毛在鹿南星的腳下被踩得扁扁的,緊緊地貼在地面上,沾滿了灰塵。
脆弱的骨架在她的踩踏下發出輕微的 “嘎吱” 聲,就如同鹿南星剛纔的摺扇。
慕妍不敢置信的看着被踩爛的羽毛翅膀,失聲喊了出來。
“賤人,你幹什麼?!”
慕妍的聲音實在是太大了,頓時四周的人全都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
就連面試官席位的傅景亦也看了過來。
鹿南星雙手環臂,漂亮的眉眼微挑,脣彎成了一個完美又帶着些許譏笑的弧度。
“當然是……以牙還牙咯。”
她走近了對面盛怒的女生一些,故意無辜噘着嘴巴道。
“你故意壞我的扇子讓我出醜,那我當然要報復回去,不然我就要嚶嚶哭了,還愣着幹嘛?去跳舞吧。”
“禿——毛——雞——。”
慕妍看着鹿南星得意的樣子,簡直快要氣瘋了。
她可是豐宇集團的千金,去哪不都是衆星捧月,哪裡受過這樣的委屈?
她伸手抓住轉身就要走的鹿南星的頭髮,已經顧不得現在是面試現場,這麼多人在看着,擡手就要打人。
可吃痛的鹿南星比她更快,轉身就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啪——!”
脆生的巴掌聲響起,緊接着的就是女生的尖叫聲和哭鬧聲,頓時現場亂成一片。
周圍不少工作人員圍了過來,還有面試官也跑了過來,甚至有人已經開始拿起手機偷偷錄起了像。
鹿南星面對着面前被幾個狗腿子圍着破防大哭的人,冷笑一聲撫了撫自己的手掌。
“你算什麼東西,還想打我?”
“啊啊啊啊!!賤人!我殺了你!!”
慕妍捂着被打腫的臉衝了上來,揚起手也要扇回去。
突然一隻修長骨節分明的手伸了出來,將那隻手一把抓住。
泛着冷意又有些不耐煩的低沉聲音響了起來。
“吵死了。”
周圍人看了過去,發現傅景亦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紛紛主動讓開了道。
慕妍原本還想發脾氣,但見到攔着自己的人是傅景亦,臉上的怒火又變成了些許尷尬和羞澀。
只是傅景亦沒再說什麼,再次插着兜在旁邊冷冷的看着,根本不像是來管閒事的樣子。
其他的面試官想問發生了什麼事,許是展示廳的動靜太大了,門外進來了幾個人。
爲首穿着西裝的中年男子看着展示廳鬧哄哄的景象,皺起了眉頭。
“吵什麼呢?發生什麼事了?”
周圍的一些工作人員見到來人,小聲嘟囔了起來。
“怎麼人力總監來了?”
慕妍看到這人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連忙跑了過去。
她擡手指着鹿南星就開始告狀,“劉總監,就是她!這個來面試的剛纔莫名其妙的把我的翅膀給踩爛了,然後又打我,你看都把我的臉打腫了!她就是個瘋女人,劉總監你快讓她滾出去,這樣素質的人怎麼能來星皇娛樂做藝人!”
鹿南星沒有被扣黑鍋還不還嘴的愛好。
“要不是你把我的扇子踩爛了,我怎麼會踩爛你的翅膀,要不是你先動手要打我,我怎麼會打你?你霸凌人難不成還不許別人反擊了?”
被稱爲劉總監的人力總監多看了幾眼鹿南星。
他總覺得鹿南星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見過,但就是想不起來。
雖然長得漂亮,不過一看就是好欺負的樣子,肯定不是什麼有背景的。
他聽完鹿南星的話,沒有問其他工作人員也沒問面試官,而是問身邊哭着的慕妍。
“是這麼回事嗎?你先踩爛了別人的扇子?”
慕妍根本不會承認,“她撒謊!她就是嫉妒我,不想讓我表演好,她說的都是藉口!”
人力總監聞言點了點頭,他揚起下巴看向幾個面試官。
“面試現場毆打他人,還毀壞他人財物,這種人我們不能要,過面試了嗎?過了就把成績取消,讓她滾。”
三個面試官聞言面露難色,但也不好說些什麼,只能應了一聲,看向鹿南星的眼神充滿了同情和可惜。
這小姑娘我見猶憐,一看就是被冤枉了,好可憐。
鹿南星見自己的成績被人隨意的取消了,好看的眉毛擰了起來,一雙水潤的眼睛染上了怒色。
她今天,算是見到什麼叫仗勢欺人了。
見慕妍站在人力總監的身邊,得意的看着自己,鹿南星忍不住攥緊了手裡剛從工作人員那裡拿到的通過單。
半晌,她將通過單扔在了那個人力總監的臉上,無所謂的笑了。
“行,關係戶是吧?惹不起。”
“站住!”
“等下。”
見鹿南星扔完通過單就要走,兩道聲音同時響了起來。
人力總監攥緊扔在臉上的通過單,怒不可遏的看向罪魁禍首,氣的口不擇言。
“你叫什麼名字,如此沒有素質!你現在立馬給我道歉,否則我要讓業內封殺你!你以後休想進其他的娛樂公司做藝人!”
他說完纔想起來自己手裡拿着鹿南星的通知單,他看着上面的名字威脅着。
“鹿南星是吧?你現在當着大家的面給我好好道歉,我還能放過你,否則……”
劉總監氣勢咄咄逼人,襯得站在那裡的鹿南星更加脆弱和我見猶憐,看的周圍人都有些於心不忍。
這小姑娘一看就單純無辜,一定是被冤枉了!
“喂。”
一道不悅的聲音響起。
傅景亦插着兜走了出來,打斷了人力總監喋喋不休的話。
他眼眸壓的很深,盯着人力總監的臉,半斂着眼皮睨着對方,不爽在臉上寫的清清楚楚。
“我說等下,你沒聽見?”
人力總監瞬間啞火了。
他磕磕巴巴的看向這位惹不起的傅家小少爺兼圈內坐擁千萬粉絲的男頂流,瞬間變得禮貌起來。
“傅老師。”
傅景亦歪頭擡顎,示意他過來。
人力總監連忙跟了上去,兩個人走遠了些。
“傅老師,什麼指示?”人力總監姿態很低。
傅景亦看了眼遠處冷着一張小臉滿臉不忿的人,冷嗤聲從喉中溢出。
“劉總監,你好大的威風啊。”
人力總監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這個爺了。
他連忙搓手,“傅老師,這個……這件事……”
傅景亦眸色更沉,“你知道,你罵的人是誰嗎?”
人力總監愣了愣。
難道這個鹿南星是傅景亦的地下女友?怪不得那麼漂亮。
等等,不對!
人力總監突然腦海裡閃過什麼。
鹿南星……鹿南星……鹿南星……
他之前參加過某個電影項目的招標會,聽過鹿家那位少爺提過類似的名字,似乎是鹿家的大小姐叫這個名字。
鹿北陽……鹿南星……
鹿南星難道是鹿家的千金?
京圈現在炙手可熱財力已經第二的鹿家的女兒?!
想到這,人力總監的冷汗唰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傅景亦看着對方一下子面無血色的臉,豔色的脣譏諷的勾起,在冷白色的臉上襯得更加輕蔑。
“星皇今年的賀歲電影最大的投資商就是鹿北陽旗下的錦陽集團,上億的項目。”
“鹿北陽最寵愛他這個妹妹,你說要是鹿北陽知道鹿南星在星皇面試的時候被欺負了,一怒之下斷了資金,你覺得項目組會怎麼樣?”
人力總監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致。
他喉嚨發緊,“傅老師,我……”
傅景亦懶得給對方多餘的眼神,徑直邁着長腿離開了。
“知道該怎麼做了?蠢貨。”
人力總監回到鹿南星面前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像換了個人,不復剛纔雷厲風行的模樣。
鹿南星雙手環臂站在原地,絲毫不在意周圍人的眼光。
她怕什麼?
大不了她回去和陸長宴告狀,反正這件事她在理。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她鹿南星什麼時候還能讓別人欺負去了?
見人力總監回來了,鹿南星下巴一揚,表明態度。
“劉總監,想讓我道歉不可能,我鹿南星可不會道沒錯的歉,就算你是星皇的人力總監又能怎麼樣?大不了你們星皇我不進了。”
“別,鹿小姐!”人力總監態度一百八十度大旋轉,“您說的對,這件事情您沒錯,是我之前調查的不足,這才產生了誤會,您根本不用道歉。”
“劉總監!”
慕妍沒想到自己這邊的人一下子就叛變了,她頓時急了。
這個人力總監可是拿了她爸好處的,保證她今天面試一定會通過。
這時候這個劉總監不向着自己,怎麼還替鹿南星那個賤人說話?
傅景亦到底和他說什麼了?
慕妍見劉總監拿了她爸的錢不給她辦事,大小姐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根本想不到對方變化態度背後的原因。
她直接對人力總監甩臉色看,“劉總監,你是不是搞錯了?她把我的翅膀踩壞了,還打了我一巴掌,你怎麼能說她沒錯?”
已經分得清孰輕孰重的劉總監立馬退後一步與慕妍保持距離。
他對旁邊的工作人員低聲說了一句,工作人員拿出了一把踩斷的摺扇,是剛從化妝間地上找到的。
人力總監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這位小姐,理不在聲高,我們星皇是不會冤枉任何一個人的,這位鹿小姐在化妝間被你踩壞了摺扇,所以纔會對你反擊,我個人認爲這是人之常情,並沒有什麼問題。”
“至於鹿小姐打了你,也是因爲你剛纔先拉拽了鹿小姐的頭髮,鹿小姐是不得已才進行正當防衛,同樣十分合理。”
周圍的面試官和工作人員以及其他面試者都驚呆了。
這誰還分得清劉總監和精神分裂啊?
人力總監再次換上笑臉面向鹿南星,微微躬身,語氣溫和,態度要多好有多好。
“剛纔是我的疏忽大意,讓鹿小姐這樣優秀的面試者受了委屈,我在這裡給鹿小姐道個歉,希望不要因此影響了鹿小姐和星皇的合作。”
“我們星皇是非常歡迎任何有實力的人來我司做藝人,像鹿小姐這樣無論是外形、氣質還是實力都十分突出的面試者,我們星皇十分千分萬分的有誠意合作,我再次給鹿小姐道歉。”
“並且我作爲人力總監在此保證,那些品行不端道德敗壞的面試者,我星皇絕不會錄用。”
周圍的面試官和工作人員以及其他面試者都石化了。
劉總監這是讓誰給奪舍了?
無論你是誰,都快點從劉總監的身上下來!
慕妍此時已經快氣炸了。
她看了看鹿南星,又看了看劉總監,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她哪裡這麼沒面子過,直接狠狠的瞪了眼這二人,然後撂下一句狠話跑了。
“你們給我等着!”
鹿南星沒管跑掉的慕妍,她此時心裡是爽極了。
雖然不知道傅景亦和這個狗總監說了什麼才讓這人態度轉變,但不重要,她解氣就行。
鹿南星挺直肩頸,揚着下巴,像個驕矜的公主般彎起了脣。
“劉總監,我還是喜歡你剛纔桀驁不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