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例通用CAR-T成功治療自免疾病;邊緣Biotech開始CXO化;肝病賽道被Biotech拿下|共3條快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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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肝病賽道被Biotech拿下

肝病板塊正在領漲近期的創新藥板塊。

隨着全球首款非酒精性脂肪性肝炎藥物Resmetirom進入上市後第二個季度銷售驗證日期的臨近,以及多個MNC的GLP-1藥物NASH關鍵臨牀數據即將讀出,全球投資者對於肝病這個宏大藥物市場的潛力認知正在刷新。

放眼國產肝病顛覆性藥物的研發池,不乏好手,而廣生堂可能算是其中最耀眼的一個,近期其研發的突破性管線獲得了重大認可。

10月14日,廣生堂公號宣佈兩條重磅管線組合——GST-HG131和GST-HG141的臨牀初期成果被美國肝病研究協會(AASLD)接受,並將在今年11月的年度會議上進行展示。

該管線組合正在不斷激發廣生堂的潛力和市值波動,而從其內在的機制來看,未來該組合或有望完全顛覆乙肝疾病治療的潛力,給廣生堂帶來更大的市值彈性。

乙肝藥物的昨日——對DNA病毒的籠統治療

乙肝是肝炎做最常見的慢性病之一,與甲肝的急性不同,乙肝的治療通常是爲了保證臨牀上治癒,即讓抗原指標轉陰,無病毒複製,症狀痊癒。但乙肝病毒會長期潛伏在體內。這就是典型的功能性治癒。

患者得乙肝,原因是感染了乙肝病毒——一種非常典型的DNA病毒。DNA病毒相比RNA病毒較好的地方在於它繁殖的方式是複製,而不是逆轉錄,發生突變的概率相對來說更小。但中間涉及過程依然複雜,但核心還是DNA病毒依靠宿主細胞的細胞核完成複製,依靠細胞質完成裝配的過程:乙肝病毒進入細胞核後,負鏈DNA被修補成爲環狀雙鏈DNA(cccDNA),DNA經過轉錄後成爲mRNA,mRNA在此時會在HBV逆轉錄酶的作用下重新合成負鏈DNA,然後再複製另一條鏈,最後完成其病毒外殼的組裝。

當病毒複製數量夠多後,便開始以囊泡形式運出細胞膜,感染其它細胞。從而使得被感染細胞的規模不斷增長,人體也隨之開始表現出症狀。

如果能有效清除cccDNA,那自然可以徹底去治癒乙肝。但目前來說這仍然是困難的。

目前治療乙肝的主流藥物可以從幾個方向入手:增強免疫反應和抑制DNA病毒複製。前者而言,比較典型的藥物是干擾素(IFN-α),後者的話,比較典型的藥物是核苷類藥物。

干擾素人體自身可以產生,用來抵禦病毒侵襲。而當已經感染病毒時,進行外源注射可以快速提高體內干擾素水平,既可以起到增強免疫應答的效果,也可以起到對病毒自身轉錄,翻譯等過程的抑制。

核苷類藥物則是通過干擾病毒自身複製的過程起效:核苷類藥物自身是天然核苷酸的類似物,在病毒複製的過程中被病毒摻入,使得其病毒DNA複製過程受到影響。

兩種藥物各有千秋,不過目前還都只是在較爲廣譜的,對DNA病毒進行籠統治療的水平:這也是上一個時代人們對病毒研究並不透徹的體現。隨着人們對乙肝類病毒研究更加透徹,新機制的藥物就隨之應運而生了。

今日之乙肝管線——主打一個特異性

上一個時代中,除了干擾素這種廣譜抗病毒藥物之外,人們對DNA病毒的研究在於其作爲DNA病毒,可以通過抑制複製過程來抑制其病毒的數量,這樣療法的特點很好推導:抑制繁殖,控制病毒數量,慢慢使得病毒減少、轉陰。但缺陷也很好推導:起效並不快,停藥就容易復發。

下一代藥物更被期待的機制,是更加高的特異性,能夠更加特異性地去作用於乙肝病毒的某個過程,使得其被殺滅得更快。而廣生堂研發的下一代管線GST-HG131和GST-HG141,承擔的便是這麼一個過程。它們對乙肝病毒有着更加專注的選擇性,針對的也不是其DNA的複製等過程,GST-HG141針對的是它在體內生存和自身複製所需要的核衣殼,GST-HG131針對的是它的表面抗原HbsAg,兩者機理上的協同性可見一斑。

GST-HG141可以說是全球範圍內的潛在First in class,專門針對的就是乙肝病毒的核心部分核衣殼——DNA和包裹着它的多肽。HBV核衣殼由不同基因型之間保守的核心蛋白(HBcAg)形成。HBcAg可以在原核與真核表達系統中過量產生,並在這些系統中組裝成衣殼顆粒。因此,只要通過干擾核衣殼的裝配過程,就能特異性地阻止病毒的繁衍。

而在全球之前大多數廠商按照該思路研發的抑制劑,都是核衣殼I類抑制劑。而廣生堂則另闢蹊徑,開發了核衣殼的II類抑制劑:GST-HG141。GST-HG141的獨特優勢在於不僅能干擾核衣殼的裝配過程,還對cccDNA有着非常有想象力的潛在作用:它能通過抑制HBV脫殼作用影響cccDNA的循環補充路徑,從源頭上遏制病毒池儲量,使其逐漸耗竭。

這獨特的機制無疑觸動了乙肝病毒的根本——細胞中cccDNA的數量,它纔是病毒能夠不斷複製的罪魁禍首。

而GST-HG131同樣是全球範圍內的潛在First in class,其主要的機制是抑制病毒表面抗原的合成和分泌。換句話說,它主要的作用是抑制病毒自身的裝配過程,使其沒有蛋白質外殼的包裹,無法合成一個完整的病毒結構。從臨牀前試驗來看,該藥具有特異性強的優勢:測試的結果中,沒有其他測試的DNA和正/負鏈RNA病毒受到抑制,這表明GST-HG131對抑制乙肝病毒複製是特異性的。

將GST-HG141和GST-HG131結合起來看,一條管線不僅能夠干擾HBV核衣殼的裝配過程,還能觸及到根本的cccDNA數量的遏制,另一條管線則能觸及到該病毒外殼的組裝,這無疑使得DNA病毒藥物治療的想象力被大大拓寬,通路中可以“下手”的階段大大增加,使得對DNA病毒的抑制變得多元化。

兩條潛在First in class的管線聯合打擊,讓投資者看到了功能性治癒乙肝的曙光。

臨牀數據的支撐指向成藥曙光

機制再優秀,也需要良好的臨牀數據去相互印證。GST-HG141和GST-HG131的臨牀II期和IIa試驗結果都已經在上月發佈了公告,GST-HG141有着較爲詳細的數據可以解讀,GST-HG131的IIa期數據也反映了初步的結果。

GST-HG141的臨牀數據方面:患者分爲三組,分別爲GST-HG141的50mg組,100mg組和核苷類藥物對照組。不同組之間基線指標無明顯差距。最後的主要臨牀終點,則主要看HBV DNA最終檢測是否能低於檢測下限——即無法檢測到乙肝病毒。而試驗組的終點無疑可以讓投資者將該藥的預期調高:GST-HG141的50mg劑量組、100mg劑量組HBV DNA低於檢測下限的比例達到 84.0%和 81.5%,而對照組該數據僅爲32.1%。

而起效的時間上,則更是降維打擊。治療兩週後,試驗組的HBV DNA數量就下降到了原來的十分之一,而根據公開資料,核苷類藥物需要服藥一年,才能使得HBV DNA轉陰,而干擾素如果單獨使用的話,只有不到1/3的患者HBV DNA轉陰。

此外,GST-HG141還對cccDNA直接的轉錄產物pgRNA有顯著療效,這是核苷類藥物的機制所不可能有的。根據試驗組的數據,pgRNA載量下降最高達到原來的約1/32,這個指標的目的是爲了觀測cccDNA在轉錄中的耗竭過程。

此外,安全性上,本次試驗未發生任何嚴重的不良反應事件。

GST-HG131的IIa臨牀數據方面:在第一組的10名受試者中,8名患者是試驗組,2名患者是對照組。結果顯示,8名受試者中,有7名受試者HBsAg抗原下降程度超過了50%,且治療時間僅爲4周。

從目前初步單藥的臨牀數據來看,兩種藥物均在自身的機制上起到了極其明顯的治療效應。而廣生堂的野望也不止於此,其未來要推出的是“GST-HG131+GST-HG141+核苷類藥物”的三聯療法。三種藥物作用的病毒增殖過程各不相同,聯用能夠打出怎樣的組合拳,非常值得期待。

結語:乙肝在亞洲乃至中國有龐大的患者羣,據估計2021年中國仍有4330萬人感染HBV。傳統藥物起效慢,針對性弱,患者急需更有效的藥物。在這個方向如果國內能做出一個可以降維打擊前代藥物的重磅炸彈,那麼它的市場空間和臨牀意義,絕對不弱於一款腫瘤大單品。

(來源:瞪羚社)

02

首例通用CAR-T成功治療自免疾病

10月4日,邦耀生物等在Cell發表世界首個現貨通用CAR-T成功治療自身免疫疾病的臨牀結果。值得一提的是,這是國際上首次關於異體通用型CAR-T在治療自身免疫疾病中獲得成功的報道。

此次技術的重大意義在於異體通用技術的突破,爲大規模生產CAR-T細胞療法治療自身免疫疾病邁出了關鍵第一步。此前,國外已有多個臨牀案例表明利用CAR-T可以治癒系統性紅斑狼瘡、多發性硬化症等自身免疫病,但都是僅限於自體CAR-T。

在此背景下,大家愈加認爲CAR-T在自免疾病領域的未來潛力巨大。但是藥企的研發進展如何,比之實體瘤如何?筆者將帶你一探究竟。

從自體到異體通用技術突破,CAR-T在自免領域潛力凸顯

以目前CAR-T在自免治療領域所展現的突出成果來看,其未來的潛力確定性還是很高。

2021年8月5日,德國埃爾朗根-紐倫堡大學的研究人員在《新英格蘭醫學期刊》(NEJM)上發表研究成果,他們採用自體CD19 CAR-T細胞治療了一名患有嚴重系統性紅斑狼瘡的20歲女性患者,該療法讓她的病情很快得到緩解,且沒有明顯副作用。該患者也成爲了世界上首個接受CAR-T細胞治療的狼瘡患者。

2022年9月,Nature Medicine期刊論文報告了5名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經CAR-T細胞治療後,所有患者病情得到改善,在長達17個月的隨訪中未出現復發,並且均實現了無藥物緩解。

2023年2月,Georg Schett團隊等人在《柳葉刀》發表臨牀研究論文表示,使用CAR-T細胞療法成功治療了一種新的自身免疫疾病——特發性炎性肌病。

2023年12月9日,德國埃爾朗根-紐倫堡大學的Fabian Müller博士報告了一項最新研究數據,15名自身免疫疾病患者(8名系統性紅斑狼瘡患者、4名系統性硬化症患者和3名特發性炎性肌病患者)在接受CAR-T細胞療法後重獲新生,他們不再出現症狀或不再需要進行新的治療。

2024年2月,頂級期刊《新英格蘭醫學雜誌》發表的一項研究顯示,針對系統性紅斑狼瘡、特發性炎症性肌炎和系統性硬化症三類患者,經過CAR-T治療後,所有患者體內的自身抗體消失,且完全停止包括糖皮質激素在內的免疫抑制和抗炎藥物的治療。

2024年10月4日,Nature官網頭條發佈了邦耀生物等利用CRISPR-Cas9基因編輯技術改造的異體通用型CAR-T細胞,幫助2名系統性硬化症、1名免疫介導的壞死性肌病患者達到長期緩解……

從最初的系統性紅斑狼瘡,逐漸延展到特發性炎症性肌炎、系統性硬化症、壞死性肌病等多種自免疾病,CAR-T療法都表現出治癒性的效果,而且在今年實現了異體通用CAR-T技術的突破,爲大規模生產製備和低成本供給提供了支撐。這些標誌性的研究,讓CAR-T療法在自免領域的商業化價值愈加凸顯,其市場預期也逐步升溫。

邦耀生物是如何實現異體通用CAR-T技術突破的?衆所周知,異體細胞容易引起機體的免疫排斥反應,邦耀生物使用了CRISPR-Cas9基因編輯工具敲除CAR-T細胞中的5個基因(HLA-A、HLA-B、CIITA、TRAC和PD-1),這幾個基因在免疫系統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HLA-A和HLA-B主要參與遞呈內源性抗原,CIITA確保MHC II類分子的正確表達和呈遞外源性抗原給輔助性T細胞,敲除他們可以避免同種異體T細胞引起的移植物抗宿主反應。

實體瘤VS自免疾病,自免CAR-T有望領先取得臨牀成功

此前,CAR-T已在血液腫瘤領域取得比較多的商業化應用,當下企業研發的熱門是實體瘤方向,此賽道患者需求多、市場空間龐大。但由於實體瘤中腫瘤特異性抗原較少、腫瘤微環境複雜、免疫抑制機制等等,造成CAR-T療法在實體瘤應用中難以研發成功。

而自免疾病則不同,很多自免疾病的致病機制在某程度上與B細胞淋巴瘤有接近之處,比如紅斑狼瘡是因爲B細胞變得異常活躍並攻擊身體自身的組織,只不過不同之處在於,B細胞淋巴瘤是B細胞不受控地不斷增生和分化形成血液瘤,自免疾病則是B細胞表達異常。不管怎麼說都是以B細胞爲靶點,大多數自免疾病不存在如腫瘤微環境一樣的物理屏障,CAR-T細胞更容易接近和進入。因此,CAR-T療法從之前的血液瘤轉向自免疾病也來的更容易些。

由於此,很多人認爲自免疾病是CAR-T療法較實體瘤更有可能率先取得臨牀突破的方向。

根據藥渡數據,截至目前,自免疾病領域的CAR-T藥物管線已超過280個,其中最快的已經進入臨牀2期,數量有10個。諾華、合源生物、Kyverna、藥明巨諾等公司處於前列。不乏之前的血液瘤CAR-T企業拓展自免適應症:

諾華的CD19 CAR-T產品rapcabtagene autoleucel,採用了與已獲批的Kymriah相同的CAR結構,用於治療系統性紅斑狼瘡、狼瘡性腎炎;

合源生物的納基奧侖賽申請了新適應症-系統性紅斑狼瘡血小板減少症;

還有藥明巨諾的瑞基奧侖賽也針對難治性系統性紅斑狼瘡進行研發。

而在實體瘤領域,截至目前,CAR-T藥物管線已超過1500個,其中最快的也是進入了臨牀2期,數量有40個。癌種涵蓋肝癌、結直腸癌、食管癌、頭頸部腫瘤等。

小 結

綜上所述,雖然從管線數量看,自免領域CAR-T規模比不上實體瘤,但兩者的研發進度上卻是相當,進展最快的都是處於臨牀2期,而且從技術難度和發展速度來看, CAR-T在自免疾病領域技術難度較實體瘤低,研發推進快,或許可能領先於實體瘤取得臨牀成功。

(來源:藥渡)

03

邊緣Biotech開始CXO化

夢想值多少錢?這要看這個夢想能否成真。

所有的創新藥企都有一個“研發夢”,但卻並非所有人都能將之實現。尤其是在當下的醫藥寒冬中。一將功成萬骨枯。一款成功創新藥背後,必定會有數款失敗的藥物,這就是創新藥產業無法規避的發展規律。

伴隨而來的是股價下跌,各種負面情緒也接踵而至。當研發不給力時,企業應該如何自救?對於這道難題,那些不甘沉淪的創新藥公司正嘗試各種可能。

最新一例,來自嘉和生物:通過與億騰醫藥併購重組,嘉和生物股價在一天之內實現股價翻倍。雖然如今股價已經回落,但這對於邊緣Biotech公司而言卻很有借鑑意義。

對於邊緣Biotech而言,尋求CXO轉型或是一條理性的出路。

一個標誌性事件

在近期沸騰的投資情緒中,嘉和生物“收購”億騰醫藥踩在了“嗨點”上,股價在一天之內幾乎翻倍。雖然待市場冷靜下來後,股價還是不出意外地大幅回落,但也表明市場對於嘉和生物的“自救”動作是買賬的。

嘉和生物“併購”億騰醫藥,這是港股首宗18A反向併購案。“反向併購”聽起來很稀奇,但如果翻譯成“借殼上市”那就親切多了。

根據嘉和生物公告顯示,億騰醫藥將以合併方式收購嘉和生物,該交易以換股形式進行,在合併後的新公司中原億騰醫藥股東佔比77.43%,原嘉和生物股東佔比22.57%,億騰醫藥實際控制人倪昕將成爲合併公司的控股股東,佔有的股份達37.60%。這一交易完成後,嘉和生物將更名爲“億騰嘉和醫藥集團有限公司”。

對這樣一個“借殼上市”的故事,既有嘆息,也有期待。

嘆息在於對嘉和生物的惋惜。嘉和生物前身可追溯至2007年12月,惠生控股創立了嘉和生物。2014年1月,沃森生物收購了嘉和生物合共63.58%股權,成爲嘉和生物的控股股東。2018年,高瓴資本接過沃森生物手中部分股權,至IPO時,持有嘉和生物總股本29.38%,爲公司最大股東。

能讓高瓴資本站臺就已經是很榮耀的事情,更何況是控股。因此在IPO配售時,嘉和生物受到了投資者的熱烈追捧,創下了申請人數近50萬的熱度,認購倍數達到1247倍,一手中籤率僅3%,上市首日市值就超過140億港元。

結果不承想,嘉和生物上市即巔峰。由於核心PD-1藥物上市被拒,嘉和生物股價從巔峰32.20港元一路走低,甚至跌入仙股行列,令人唏噓不已。公司也在沉淪中逐漸分崩離析,創始人周新華於2022年4月離開嘉和生物,隨後便開始大規模裁員。至2023年結束,嘉和生物員工從264人縮減至104人,裁員比例位居國內藥企榜首。

2021年—2023年,嘉和生物淨虧損超過22億,把IPO融到的26億港元燒之殆盡,雖然今年8月,嘉和生物通過當NewCo模式將GB261權益License-out,獲得數千萬美元首付款,但仍然是杯水車薪,只能不斷裁員、不斷壓縮研發費用才能勉強度日。

反觀億騰醫藥,作爲國內最早的CSO公司之一,現金流穩定且充足。總營收由2018年的14.78億元增長至2023年的23.04億元,淨利潤於2023年達到了3.08億元,在國內屬於妥妥的中型藥企。

億騰醫藥的發展得益於“擁堵時代”。2012年全球諸多藥品面臨“專利懸崖”,億騰醫藥等CSO企業接手了一部分跨國公司的暢銷原研。在那個新藥批文積壓的年代,國外原研在國內依然銷售火爆,億騰醫藥由此騰飛。至2023年,億騰醫藥手握從禮來引進的希刻勞(頭孢克洛)、穩可信(萬古黴素),從GSK引入的億瑞平(丙酸氟替卡鬆霧化吸入混懸液),至今個個仍舊都是暢銷大單品。

不過,自集採開始之後,藥品經銷商逐漸被剔除出流通環節,CSO的日子並不好過,發展前景也不被看好,以至於5次遞表港交所都以失敗告終。

一個是逐漸邊緣化的Biotech,另一個是急於上市的CSO公司,兩者一拍即合。合併之後好處多多,嘉和生物可以藉助億騰醫藥的商業化銷售渠道快速進入市場,億騰醫藥則可以獲得嘉和生物多達15個項目的在研管線,構建起研發+銷售並重有更強綜合競爭力的醫藥公司。

嘉和生物委身CSO公司,也許是別無選擇,但在資本寒冬裡,卻透露出一個資本訊號:轉型CXO,或是邊緣Biotech新的發展方向。

先行者已經盈利

本來,創新藥企業發展的路徑應該是Biotech—Biopharma—Pharma,大部分Biotech也確實遵循這一路徑發展。但道路是曲折的,在無法保證生存的情況下,一些Biotech開始另闢蹊徑。轉型CXO成爲這些Biotech的首選,研發實力強的轉型CRO,形成具備生產管線的轉型成爲CDMO。

和鉑醫藥和東曜藥業是其中的典型代表,在轉型CXO後均已經實現盈利。

過去兩年,和鉑醫藥的核心研發管線進展不順,並經歷了停臨牀、賣產品、賣工廠等一系列降本增效措施。但自從2022年11月拆分出諾納生物之後,和鉑醫藥便找到了扭虧爲盈的良方。

諾納生物手握三個行業領先抗體技術平臺:Harbour Mice全人源抗體H2L2平臺、全人源重鏈抗體HCAb平臺和免疫細胞銜接器平臺HBICE。這三個平臺可以通過授權源源不斷地產生利潤。

截至目前,諾納生物技術平臺在全球已經累積了超過50家跨國藥企、生物製藥公司、科研學術機構的驗證和應用,超過30個合作項目正在推進,並且已有超19個項目進入臨牀申報階段。所合作的技術領域,則囊括了ADC、核酸藥物、AI製藥、雙/多抗、mRNA、細胞療法等最熱門的技術,足以體現諾納生物技術平臺的上限極高。

和鉑醫藥也因此於2023年實現了扭虧爲盈,足以見得公司研發能力還是很有競爭力的。不過細究之下,和鉑醫藥的走法並不適用於大部分Biotech,因其技術平臺有一定的稀缺性,全球範圍內屈指可數。而東曜藥業的選擇,稀缺性指數就沒那麼高。

2024年上半年,東曜藥業實現營收5.21億元,同比增長59%,淨利潤3155.9萬元,取得上市以來的首次盈利。其中,CDMO/CMO業務實現收入1.14億元,同比增長144%,增速較產品收入高出100個百分點。

這一切都得益於ADC產品近年來的火爆。

ADC研發熱潮之下,催生了CDMO極大的發展機遇。相較於小分子藥物、單抗而言,ADC藥物生產工藝更爲複雜,涉及抗體、毒素、偶聯方法以及純化等一系列技術環節,對ADC藥物研發企業的商業化生產能力提出巨大挑戰。在較高的生產技術門檻之下,ADC CDMO企業呈現相對較高的稀缺性,只有少數具有開發連接子和細胞毒素能力,能夠提供一站式ADC CDMO服務的企業更加屈指可數。

正因爲敏銳地認識到這一點,東曜藥業堅決地走上了ADC CDMO轉型之路,不僅放棄了推到臨牀Ⅲ期的ADC管線,也放棄了其他所有的新藥研發,全面徹底地成爲一家CDMO企業。

2024年上半年新增項目20個,累計至115個,新增項目中,17個爲ADC;新增2個pre-BLA(上市前臨牀申報)項目,累計在手8個,鎖定未來商業化生產;已簽約未完成訂單達1.84億元,同比增長104%;國內外客訪次數同比增長100%。

產能方面,東曜藥業已建成國內屈指可數的集抗體、ADC原液/製劑於一體的商業化生產線,成爲全球少數具備抗體偶聯藥全產業鏈的CDMO服務公司之一。生產基地擁有4條(2條抗體,2條ADC)完整的國際一線品牌商業化產線,包括5個原液車間,4個製劑車間;抗體生物反應器總規模突破20000L,ADC原液車間配備數個100L到500L偶聯反應釜,達5kg/批偶聯規模。

當裁員成爲行業主旋律時,東曜藥業的CDMO團隊人數逆勢擴張,同比增長29%至492人,ADC CDMO團隊同比增幅27%。

一系列增長的數據證明了東曜藥業轉型的成功。

門檻正在擡升

Biotech入局CXO,大多是爲了在逆境中求生存,盤活閒置產能。自2021年起,這一現象便時常發生,三生製藥、復宏漢霖、信達生物和天境生物等都先後成立了CDMO平臺承接業務。

在增量時代,這些入局者多少都能有點收穫。但時勢在變化,而不幸的是,正在朝着不利的方向變化。隨着入局者增多,CXO賽道也開始擁擠,整體即將進入存量時代。轉型CXO固然已經成爲Biotech轉型的出路之一,但其中也是存在一定門檻的。

和鉑醫藥之所以能在CRO領域綻放價值,主要是因爲其很早就建立了三大平臺:Harbour Mice全人源抗體H2L2平臺、全人源重鏈抗體HCAb平臺和免疫細胞銜接器平臺HBICE;東曜藥業之所以能轉型CDMO,也是因爲公司早期建立的時候,就在工藝開發和商業化生產層面有所佈局,而且很早就建立了自己的工廠。

沒有這些金剛鑽,Biotech即使想要轉型CXO也會遭遇不少的困難。Biotech在轉型之前,應該審慎評估內部的架構體系及人才配置是否已經做好了這種轉變。因爲在生物醫藥產業鏈中,Biotech作爲甲方,是以分子爲中心的組織架構,而CXO作爲乙方,是以項目爲中心的組織架構,一般很難同時保持這兩種架構,更不論架構中的人員一下子從被服務方變成服務者後心理和行爲習慣的轉變。

Biotech和CXO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商業模式,其背後對人才的能力要求、管理協同也存在巨大差異,這些挑戰不是所有Biotech都能處理得好。所以,轉型CXO固然是Biotech的出路之一,但也並不是誰都能夠輕輕鬆鬆成功的,這背後也存在着諸多變數。

(來源:醫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