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文惺日記》 看汪精衛父女文字交流

汪精衛外孫女何重嘉，持續將家族及各界提供的一手資料整理出版。（黃世麒攝）

私人日記的解密、公開，成爲近年重新解讀、研究民國史的重要素材。對汪精衛的外孫女何重嘉而言，公開母親汪文惺於1937至1938年的一份日記，「不是爲了汪精衛或我的爸媽，是讓更多人能理解歷史，理解歷史就是更理解自己的過去」。

「我的爸爸、媽媽一直都認爲這些資料不拿出來是錯的。雖然作爲汪精衛的女兒、女婿並不容易。」自2019年起便整理推出《汪精衛與現代中國》套書，擔任執行主編的何重嘉說，除了已公開出版的汪精衛自傳、詩詞、政治論述，今年在南京圖書館找到了汪精衛長女汪文惺的日記，可讓世人認識作爲父親的汪氏與女兒間最直率的交流。

何重嘉表示，數月前一名博士生在南京圖書館找到一份1937至1938年期間的日記，卻未知出於何人之手，僅以「佚名」標註，但該名博士生分析日記的作者應是汪文惺。「我請人去南京看、拍照，一看到手稿和內容，我就知道這就是我媽媽。」何重嘉說，從字跡和字裡行間所透出的個性、語氣，她知道是母親手稿無誤。

日記的年份正是日軍侵華佔領南京之際，何重嘉指出，汪文惺因早產自幼體弱多病，多數時間請家教在家中自學，但日軍侵華後連家塾都無法繼續，汪精衛便親自指導女兒，他指派的功課便是寫日記，並篇篇不忘仔細批改、點評。

整理出版的《我書如我師：汪文惺日記》可見汪文惺常感慨於國家處境岌岌可危。她在1937年12月27日的日記中描述「既然下了決心，寧可將全城煨燼，那麼，爲何不戰而退，這一點確不解。而且既已決定不戰而退，則又何以燒盡日本人在青島的產業，似此，徒然惹起敵人的仇恨，屠殺民衆以泄忿，試問何以對人民呢？」

又忿忿於「事前沒有逃難的去處，來安置他們，臨事則帶兵先走，撇下他們，給敵人宰割，豈不是我們親手殺了他們。」在這篇日記中，汪精衛點評「此段沉痛透切，俄國焚燬莫斯科時，先叫人民走開，然後軍隊走開，敵人入城之後，方纔縱火，這是一定的次序，斷沒有軍隊先走，撇下人民的道理。」由其批註便可知對當時蔣介石電令炸燬青島日本紗廠區作法的不以爲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