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86年入伍,被分到炊事班負責養豬,女友得知後直接提出分手!

故事背景:根據戰友的經歷創作而成,文中出現的人名均爲化名。圖片來自於網絡,與文中內容無關。

1986年農曆二月二,鎮上人聲鼎沸,不大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作爲內陸小縣城的一個普通農業鄉鎮,平時和外界交流不多,逐漸形成了每年“二月二”趕會的傳統。

那一年我18歲,初中畢業後便在家種地。兩年前,縣裡的水泥廠安置在了我們隔壁鎮上。父母託人把我弄進去,當了一名倉庫的臨時工,每個月二十八塊五的工資。

幹了三年,工資漲到了三十五塊,但在倉庫乾的都是力氣活,也學不到什麼技術,我其實也待膩了。但苦於找不到其他工作,在這多少有點收入,就忍了下來。

這天正好休假,又是“二月二”,我和村裡的餘飛一起去趕會。一方面是買些便宜實用的日用品,另一方面也是看看稀奇。

餘飛和我是小學、初中同學,初中畢業後,他跟人學瓦匠,已經學了兩年多了,年底就能出師。瓦匠收入不錯,一天能掙兩塊多,主家還管飯管酒,還有一包煙。唯一的缺點就是活不穩定,下雨、農忙都有影響。

一路上,餘飛跟我吹噓,等他出師後一天能掙多少錢。我雖然對他的吹噓炫耀很不爽,但內心深處還是挺羨慕的。

到了街上後,果然看到了琳琅滿目的各種商品,讓人目不暇接。我和餘飛邊走邊逛,忽然看到前方似乎發生了爭執,便圍過去看熱鬧。

上前一看,發現是一個摸獎攤子。當時流行各種彩票摸獎、轉飛機、打彈珠等,有真有假。大部分人都知道其中有貓膩,但按捺不住以小搏大的心,想去試試手氣。

裡面攤主正在和兩個姑娘掰扯,我問了一下圍觀羣衆,得知原來是兩個姑娘中了三等獎,獎品是兩袋洗衣粉,但每袋必須給五塊錢。

當時市面上一袋洗衣粉撐死才一塊五,拿五塊錢換一袋洗衣粉就是坑人。兩個姑娘也不傻,說獎品不要了,轉身就想走。

攤主一看不幹了,他們都是一個團伙,“託”好不容易將氣氛烘托到位,打死也不放兩個姑娘離開。

餘飛在一旁說道:“建華,你看這倆姑娘是不是咱們初中同學,好像是薛王莊的。”

我仔細一看,果然是初中同學。不過我們在四班,她們在三班,不熟但平時看見過。個高點的叫王莉,矮點的不知道叫什麼名字。

知道是同學後,我便想出手幫忙。剛要上前,餘飛一把拉住我,急赤白臉地說道:“你傻啊!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是一夥的,這些人在派出所也有關係的。”

我反駁道:“都是同學,咱也不能就看着她們吃虧吧!”

“那你去,我走了。”餘飛竟然轉身走了。

我啐了一口,但餘飛的話也提醒了我,不能魯莽行事。我瞅了瞅四周,看到了我水泥廠的四個工友,領頭的是一直關照我的趙哥,抽着煙在街上閒逛。

我趕忙跑過去找到趙哥,跟他們說了一下情況。趙哥一聽就怒了,嘴裡罵道:“媽了個巴子的,一夥外鄉人跑過來騙人。”

趙哥領頭,帶着我們五個人,大搖大擺地走到攤位跟前,圍觀的人被擠得東倒西歪。

趙哥家就在鎮邊上觀溝村,他眼睛一橫,跟老闆說道:“老闆,這是我們觀溝村的兩個妹妹,不太懂事,先領走了哈!”

我們另外四人也擠到了跟前,對方一看來了幾個大小夥,趙哥也一副不太好惹的樣子。原本想要再掰扯幾下,也就借坡下驢算了。

其實這夥人也就是欺軟怕硬,他們遊走在各個鄉鎮交流會上,搞類似“摸獎”這種詐騙活動。如果對方人多,又是附近村的,也不敢逼迫太兇。

將王莉她們領出來後,趙哥跟我們打了個招呼,便和其他幾個工友逛街去了。王莉也認出我來了,問道:“你是四班的徐建華?”

我點了點頭,告訴她們這種都是騙人的,以後不要去貪小便宜了。王莉抱怨說是矮個子姑娘王芳心動,硬拉着她來的。

王芳想要辯解幾句,但又被王莉打斷了話頭。王莉話很多,又問起趙哥他們幾人。我無奈,只能從頭講起。

正當我們聊得熱火朝天之時,餘飛不知道竄了出來,親熱地打招呼。我對他有些不齒,不想跟他多說。但他臉皮厚啊,還在那找補說有個表叔在派出所,他剛剛去找人幫忙了。

我不想聽餘飛吹噓,就和他們打了個招呼想要離開。走之前,王莉說二月十八上午,她和父母要來鎮上買化肥,問我來不來。

我算了一下,那天放假,家裡正好也要買化肥,就答應了下來,說那天再見。

到了二月十八那天上午,我和弟弟拉着板車去供銷社買化肥。我剛裝好車,王莉和她父親也來買化肥了。搬東西的時候,我纔看到她爸腿有點問題,搬重物不方便。

於是,我上前幫他們把車裝好。王莉她爸在一旁連忙感謝,我擺擺手,都是同學,幫一把應該的。走之前,王莉還送了幾顆她家自己種的橘子,我推辭不過,便帶走了。

回家的路上,弟弟還跟我開玩笑,說王莉喜歡我。我呵斥他不要亂說話,大家只是同學。

雖然我這樣說,但弟弟的話還是讓我心蕩了一下。農村青年結婚早,我滿18歲後,父母便經常在耳旁唸叨,說是該讓人給我介紹對象了。

五月份,我花了185塊買了輛二八大槓。拿到車後心情異常舒暢,休班的時候,我就喜歡騎着新車到處亂逛,其實也是想顯擺。

一次,我騎車到鎮上買東西,無意中看到了王芳揹着半口袋東西,在路上走着。我雖然對王芳沒什麼太大印象,但也不能裝着沒看到。

我讓她坐後座上,將口袋放在橫樑上,載着她往菜市場走去。她背了半袋花生,想到市場上賣掉。

王芳很害羞,一路無話。我送她到菜市場,隨便找了個野攤位後,便去買東西。買完後,我轉過去一看,東西還有一大半沒賣出去。

此時已經10點多了,本來就是村鎮集市,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少。我想了想,便帶她去了供銷社。

我一個舅爺在供銷社上班,當時供銷社不但賣百貨農資化肥等,還收一些農副產品,但通常都會壓價,所以農民一般不願意到供銷社賣東西。

但我不一樣啊,去了找到舅爺,跟他說了一下情況,我舅爺就按正常價將東西收走了。舅爺要留我吃飯,我撒了個謊,帶着王芳一溜煙跑了。

王芳得了錢,非常感謝,非要請我吃東西。我拗不過她,說買幾個饅頭吃就行了。王芳給我花了4毛錢買了兩個大肉包,而她自己只花了八分錢買了一個大饅頭。

我吃着不是滋味,要跟她換一下,她卻堅決不肯。沒辦法,我只好說吃完後,我載着她回去,不然她步行回村裡得要接近一小時。

回程時,王芳告訴我,這些花生是去年9月份收穫後保存下來的。她母親這段時間身體不好急需用錢,她賣掉換點錢。

我告訴她,以後在集市上賣不完的,就送供銷社去。找我舅爺,跟他說是我同學,也是我好朋友,我舅爺能給她一個好價格。

快到薛王莊村口時,王芳跳下了自行車,害怕引起誤會。沒想到,在村口竟意外碰到了王莉。

王莉圍着自行車看了兩圈,得知是我買的後,她說自己還不會騎自行車,想要我教一下她。我自然答應了,在後面扶着車子,讓她慢慢嘗試。

王芳看着我倆在那鼓搗自行車,臉上有些黯然,打了個招呼後,便落寞離開了。

不一會,王莉便騎得有模有樣了。走之前,王莉有些不捨,約我下次再過來。我想起了弟弟的話,也有些意動,便爽快答應了。

此後,每個月休假時,我都會騎車到薛王莊找王莉玩,兩人也確立了戀愛關係,也到她家裡吃過幾次飯。

王莉的父親是個老實人,之前賣化肥時幫了忙,他對我印象很好。但王莉母親的態度,卻陰晴不定,臉上寫着不滿意,不過當時的我也沒當回事。

我跟母親說了我和王莉談對象的事,沒幾天全村人都知道了。餘飛竟然覥着臉也過來了,說喜歡王芳,讓我幫他牽個線。

我壓根瞧不上他,敷衍了兩句。再遇到王莉時,我提都沒提此事,將其拋之腦後。

1986年10月份,徵兵開始了,我也第一時間報了名。父母反對我去當兵,說現在有工作,還有女朋友,安穩幹兩年攢點錢,到時候結婚水到渠成。

我在倉庫就是個臨時工,雖然有份工資,但學不到技術,掙的也是賣力氣的錢。對這份工作,我並沒有多少眷戀,而且我內心深處一直有從軍夢。

我求了父母好久,無奈之下,他們說只要王莉同意,他們就沒意見。我害怕王莉反對,便沒跟她說此事,謊稱她已經同意了。

體檢、政審、家訪環節,我都一次過。拿到入伍通知書後,終於塵埃落定。我去找王莉跟她坦白,我要去當兵。

果然,王莉並不同意,但木已成舟,誰也沒有辦法。我跟她保證,去了部隊一定好好幹,爭取立功提幹,到時候回來和她結婚。

1986年12月5日,我踏上了火車,一路向西北出發。

我服役的部隊蘭州軍區守備1師炮兵團,進入新兵連後,我才知道提幹根本就是個無法實現的夢想。

當時戰士提幹已經不可能,必須軍校畢業。但我只是初中學歷,連報考軍校的資格都沒有。

我將滿腔的失意都投入到訓練當中,沒想到我竟然成了新兵裡面的優秀代表。

下連隊前,新兵連連長過來找到我說:“徐建華,你小子表現不錯,我要了你,到時候到我們連隊炊事班去。”

我連忙拒絕,連長眼睛一鼓,說道:“就這麼定了,到時候給我好好幹。”說完,轉身就走了。

果然我被分到了連隊炊事班,而且還被安排協助班長養豬。我一臉不忿,向班長表達着怨氣。

班長將我拉到一旁,低聲跟我說:“你小子,以爲炊事班是苦差事啊!別人想來還來不了呢?”

我不屑道:“不是苦差事,難道還是好差事不成。要是知道上部隊來養豬、做飯,我還不如就在老家呢!”

班長恨鐵不成鋼地說道:“說你瓜,你還不信。養豬你以爲簡單,這也是個技術活,豬不會說話,生病了你也不曉得,你不得學點獸醫?”

“另外,你進了炊事班又不是光養豬,還可以學習廚藝啊!而且進炊事班,訓練強度低,還有津貼領,你說這是不是好差事。”

班長又說道:“你當幾年兵,學到了技術,退伍回家要麼搞個豬場,要麼弄個飯店,難道不好嗎?你去炮兵那邊,除了練個好身體,還會啥?你仔細想想是不是這個理!”

我聽他這麼一說,心情頓時豁然開朗,連忙向他道謝,感謝給我指點迷津。

定下心來後,我給家裡和王莉寫了一封信,便積極參與到養豬大業中。當時連隊有六頭豬,每天除了伺候好這六頭豬之外,我便在廚房打下手。

過了一個多月,王莉的回信來了,她在信中抱怨,說我放棄老家好好的工作不幹,結果跑部隊來養豬,說出去都嫌丟人,簡直是越混越慘。

我有些不服氣,便又給她回信,說我現在除了養豬之外,還在想辦法跟班裡的大師傅學廚藝,以後回家開個飯店,日子肯定會越過越好的。

回信寄出後,猶如石沉大海,幾個月都沒有任何音訊。1987年6月份,我收到了王莉的信,她在信中寫道:她母親不同意我們的事,我們就此分手吧!

收到這封信後,我既傷心又憤怒。我養豬怎麼了?在炊事班又咋了?難道就這麼丟人沒前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