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板上的“老頑童”,年齡真的只是數字
王春燕、張晟
如果在滑雪場碰到趙博生,任誰都很難將他與75歲的年齡聯繫起來。畢竟,當你看到一個人穿着紅白相間的滑雪服,拿着自帶音樂播放器的自拍杆,用瀟灑自如的姿勢,從雪道最高處輕盈地滑下來時,誰會去琢磨這人的年齡呢?
出生於1950年的趙博生,在牙克石市這座位於大興安嶺的林間小城生活了一輩子。他對滑雪的熱情,還要追溯到1964年。小說《林海雪原》中對戰士們踏着滑雪板在林間穿行的場景,令當時只有14歲的趙博生心生嚮往。
每個人心裡都有一座林海雪原,趙博生心中的林海雪原就在牙克石。地處高寒地帶的牙克石市有着“中國冰雪之都”的美譽,每年的積雪期近200天,玩冰嬉雪成爲最自然不過的選擇。
“當年的滑雪板,其實就是膠合板做的,窄窄的兩條。也沒什麼雪道,反正就滑唄。”趙博生回憶說,他跟同學用借來的滑雪板,隨便找了個山坡,就那麼滑了起來,“當時是小孩兒,不怕摔跤,那跟頭摔的啊,別提了。”
滑雪的記憶似乎告一段落,但林海雪原卻真實地存在於趙博生的生活中。唸書、考學、工作……生在大興安嶺的趙博生大學畢業後,一直在林業系統工作,爲森林調查、規劃設計奉獻了畢生精力,大興安嶺的山水、樹木、花草、冰雪成爲了他一生的摯愛。
到了2000年,已經在內蒙古大興安嶺森林調查規劃院工作的趙博生注意到,新入職的大學生們吃食堂、住宿舍,活動半徑小,到了冬天真的就在“貓冬”。
“等到春天要上山搞森林調查的時候,他們的身體就垮了,上山走不動了。”趙博生說,身體素質不過硬是沒法兒從事林業工作的。
如何鍛鍊身體,尤其是在漫長的冬季也能鍛鍊身體?趙博生想到了滑雪。
“正好牙克石市的鳳凰山滑雪場建成了,我就通過滑雪場購買了40副滑雪板,在我們單位組建了一支滑雪隊。”趙博生說,我們是一批人員兩支隊伍,夏天是“山鷹自行車隊”,冬天是“雪鹿滑雪隊”。
就這樣,趙博生把擱置了多年的滑雪運動撿了回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
在牙克石,他的生活就是兩點一線:家和滑雪場。去北京的兒子家生活時,生活同樣是兩點一線:揹着雪板送孫女上學,然後坐車去滑雪場滑雪,等時間差不多了再坐車回來接孫女放學。
因爲滑雪,趙博生走遍了北方地區的大小滑雪場;因爲滑雪,趙博生多次出國。“兒子看我這麼喜歡滑雪,就多次給我報了去滑雪的旅行團。”趙博生的聲音裡充滿了驕傲和自豪。
趙博生去了美國、加拿大、日本、奧地利、瑞士等國家的國際著名滑雪勝地,也對很多滑雪場的規劃、設計念念不忘。
趙博生回憶說,最瀟灑的滑雪,還是在日本北海道星野TOMAMU度假村滑雪場。“雪場裡到處都是小酒吧,而且是地熱,中午去吃個午飯,就那麼一躺、睡一覺。下午再滑兩個小時,然後去泡溫泉。太舒服了。”
爲什麼如此熱愛滑雪?“因爲我熱愛森林。”趙博生給出了一個看似答非所問的回答。
趙博生解釋說:“我在林業系統工作了一輩子,大多數時間都在搞森林調查,我就願意走進大森林。特別是在工作中遇到了一些挫折,或者心情不好,一進森林就好了。在大森林裡喊兩嗓子,鬱悶的心情也就喊出去了。所以,我熱愛大森林。”
“夏天的時候,可以爬山。冬天幹啥呢?那就是滑雪。周圍的環境好,山漂亮,雪漂亮,森林漂亮,小鎮也漂亮,心情就好,這滑起來就像鳥似的,就像飛似的。”趙博生說。
年齡真的一點影響沒有嗎?趙博生笑着說,現在要出國滑雪就難了,“哪個旅行社還敢帶着一個快80歲的老頭兒出去滑雪啊?”
不過,不能出國滑雪,在國內依舊能滑個痛快。“咱們國內的滑雪場越來越多、越來越好,設施越來越完備。”
趙博生說,近年來實實在在地感受到滑雪運動火了起來,“來牙克石滑雪的南方人多了好多,一看就知道他們是‘南方小土豆’,(因爲)他們看到這雪地就打滾啊、鬧啊。冷資源真的‘熱’了。”(記者王春燕、張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