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者觀點－大陸三箭齊發 力阻房市再爆雷

大陸短短不到一個月就啓動第三箭，可見救市心急。圖／中新社

2022年度中共中央經濟工作會議甫於12月16日落幕，這一年一度的會議係爲次（2023）年經濟政策定調，格外受到矚目。會中除預告明年經濟可望回升外，防範與化解房地產市場風險仍是重中之重。房地產是支撐中國大陸經濟的重要引擎，對GDP貢獻約20％、對財政收入貢獻40％、並佔約20％的社融存量，構成約60％的家庭資產等，其重要性不言可諭。2021年「恆大事件」後引發骨牌效應，不僅房市債務危機蔓延，房地產更是一蹶不振。有論者謂，中國經濟歷經1979至2010年的30年高速成長後，正式進入內外紅利衰退、增長速度換檔的「新常態」階段。而房地產市場則在2001至2021年近20年快速發展後也宣告結束。

換言之，房地產已進入整理期，今年以來的各項房地產市場統計數據相當不樂觀，甚至隱含高度的系統性風險。穆迪（Moody's）信評預估去年違約金額達600億美元，約爲2020年的3倍，並預估今（2022）年將一舉突破1,500億美元。再者，由於2022年至2025年將是房企償債高峰期，《彭博》報導指出，從現在起到2023年底爲止，中國房地產業將有高達2,920億美元的本地和離岸債券到期。

既然房地產對大陸經濟發展如此重要，卻又岌岌可危，當然是非救不可。今年11月11日，人行、中銀保監正式發佈《關於做好當前金融支持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工作的通知》，簡稱「金融16條」。吾人綜觀16條內容，共涉及開發貸、信託貸款、併購貸、保交樓、房企紓困、貸款展期、建築企業貸款、租賃融資、個人房貸和徵信等房地產上下游多方面的融資等多個亮點。

11月28日，中國證監會進一步發佈《證監會新聞發言人就資本市場支持房地產市場平穩健康發展答記者問》，決定在股權融資方面調整優化五項措施（簡稱「新五條」），包括：1.恢復涉房上市公司併購重組及配套融資。2.恢復上市房企和涉房上市公司再融資。3.調整完善房地產企業境外市場上市政策。4.進一步發揮REITs盤活房企存量資產作用。5.積極發揮私募股權投資基金作用。

進一步言之，第1條明確了對房企重組上市落實了寬鬆政策，對爆雷企業和優質房企較爲有利；對優質房企而言，則有利於收購。第2條可讓房企獲得非公開方式的融資方式，規避先前公開發債面臨認籌不足的尷尬。第3條爲房企到港股市場上市，以及既有上市房企進行再融資開闢了新視窗。第4條有助於後續投資者透過RETIs進入房地產項目投資和退出。第5條明確開展不動產私募投資基金試點，對於此類私募投資機構來說無疑提供較好的機會。

年關將屆，大陸國家發改委於11月底召開會議，抓緊最後一個月時間全力穩經濟，促進房地產健康平穩發展。在前述各項救市政策的組合下，形成前所未有的「信貸、債券、股權」三箭齊發。其中，第一支箭爲「信貸支援」，鼓勵金融機構增加對民營企業的信貸投放。第二支箭是「支持民營企業發債融資」，人行預計可支援約2,500億元民營企業債券融資。第三支箭爲「股權支持，支持房企恢復上市融資」，其實就是上述「新五條」。筆者以爲，中共高層在短短不到一個月就啓動第三箭，可見救市多心急。

當然，這看似強而有力的救市政策，仍面臨不少制約因素（如經濟成長下行、債務持續上升、共同富裕政策等），恐難畢其功於一役。因而，尋找新的經濟成長替代引擎，支撐內需市場，如新能源汽車、綠色發展等新興產業有望成爲政策新寵，值得關注。此外，爲避免系統性金融風險，「金融穩定法」將於2023年順利推出。

金管會統計，臺灣共有219檔基金投資有大陸房產企業相關股債等，曝險金額爲426億元臺幣。再者，兩岸貿易依存度居高不下，受房地產衝擊，大陸經濟疲弱對臺灣的經濟成長率自然會產生一定的影響，宜有因應對策，才能化險爲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