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汽之殤,也要背水一戰
在2020年的廣州車展上,作爲主戰場的廣汽集團發佈了“雙子星計劃”,名字特別帶有寓意;雙子星一手傳祺,一手埃安,廣汽集團試圖將兩個自主品牌打造爲雙星,互相互補,助力廣汽自主品牌的發展。
轉眼四年過去,在2024年的廣州車展上廣汽集團再次提出,“改革、調整、轉型是廣汽的必由之路”,從而啓動了爲期三年的“番禺計劃”。
早在這一屆的廣州車展開展之前,在網端遍佈了有關於廣汽集團諸多新聞。大體上是說,廣汽即將迎來重大的人事調,目前在任董事長曾慶洪也因爲年齡問題即將退休,而馮興亞將出任新董事長;更有消息出,中國一汽某高管即將調任廣汽集團。
這樣的新聞比比皆是,不過目前廣汽集團闢謠,稱其謠言。
可無論如何,曾慶洪的年紀,廣汽的未來,廣汽自主品牌在何方,也成了一時間大家討論的話題。
從2020年廣州車展上的雙子星計劃,不難看出廣汽集團已經"嗅"到了中國汽車工業即將改革的味道。
2019年屬於造車新勢力的大年,幾乎目前我們所知還奮鬥在汽車市場一線的新勢力品牌們都在那一年崛起,同樣是2019年,自主汽車工業也佔到了量變到質變的十字路口,特別是合資品牌,在經歷了中國10年之久的躺贏時代,他們也將面臨全新的抉擇。
廣汽集團屬於“開悟”比較早的那一批。
儘管當時手握着廣汽豐田、廣汽本田這一類市場銷量較好的合資品牌,可同時廣汽手中也握着向廣汽三菱,廣汽菲克這一類在中國市場沒有太多進步的品牌。
在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大多數的自主品牌都依靠合資“肥肉”,在他們的幫助和提攜之下,財報相當精彩;可漸漸地這樣的美好即將逝去,新勢力的兇猛之勢,也正式揭開了中國合資舒適圈的真相。
直到現在,我們不能說合資品牌在中國不好賣了、完全沒有市場了,只能說在新能源的驅動力之下,增程、插混、純電這類車型正在以極快的速度"侵蝕"着合資品牌的市場佔比;特別是比亞迪,他從轎車、緊湊SUV、A0級小車多個維度把合資品牌的市場慢慢地搶了過來。
而在廣汽集團方面,2022年的10月31日廣汽菲克由於連年的虧損,不堪重負,正式申請破產。根據當時的數據,截止到2022年的9月30日,廣汽菲克負債達到了81.13億元,資產負債率達到了110.80%。
成立於2010年3月的,由廣汽集團,菲亞特克萊斯勒汽車按照50%:50%的比例合資組成的廣汽菲克就這樣在中國市場落下了帷幕。
無獨有偶,2023年10月24日,也就是一年之後,廣汽集團又發佈了《關於廣汽三菱重組的相關交易公告》,公告顯示重組組織後,廣汽三菱將成爲廣汽集團全資子公司,產能也將會被廣汽埃安接收,而位於長沙的工廠則租給廣汽埃安。
從廣汽菲克到廣汽三菱,如果說廣汽集團在合資品牌層面沒有受挫,這是不可能的。
對於合資品牌來說,菲克和三菱只不過是衆多合資品牌在中國發展的一個縮影,在銷量停滯的面前,幾乎沒有人是英雄。
或許廣汽集團早已預料到合資品牌在國內市場的下坡路,早早推出雙子星。
將自主品牌放置最爲關鍵的層面,的確爲上上之策。
無論是傳祺還是埃安,在2022年-2024年之間的發展,都非常迅猛。
廣汽埃安,2023年全年的銷量超48萬輛,同比增長了77%,它也是目前全球最快破百萬的汽車品牌;在埃安品牌的諸多車型中,AION S、AION Y均爲明星產品,在2023年全年這兩款車型貢獻了最多的銷量成績。
可在另一方面,埃安品牌也備受B端市場的侵害。
背靠廣州,廣汽埃安註定有更好的市場資源,龐大的廣州市爲其提供了溫牀;毫不誇張,廣州市出租車行業,網約車,都可以成爲埃安品牌迅速擴張的不二資源。
在廣州城區,三大出租車公司旗下全部的新能源車全是埃安,這樣的地方保護也讓埃安的市場銷量水漲船高,可同時,“飽和的市場”也讓埃安品牌銷量在2024年到達了峰值。
當廣州城區市場不再具備如此大的需求時,埃安需要自保。
可以看得出來,今年以來埃安第二代V(霸王龍)的問世,全新的設計言語言,搭載智駕系統,以及積極的面向海外市場,這便是埃安品牌爲自救創造的另一條路。
可這顯然是不夠的,他們需要一款爆款,一款足以讓市場驚喜,讓消費者心之所然的產品。
埃安RT的誕生從目前來看也算是讓埃安品牌喘口氣的產品,這是一款定位於A+市場的純電轎車,在預售發佈會後埃安所打出的“空間、用料、智駕”層面的標籤,就已引來消費者的青睞,當時24小時的訂單量已經超過1.6萬臺。
要知道埃安RT這一次他自信地打出了,“12萬買超越B級後排空間,13.98萬元同濟唯一650公里最長續航的純電轎車以及15萬唯一配備激光雷達的車型”,事實上埃安RT也確實將激光雷達版本售價打入了15萬元。
果然不出所料所,靠顏值、空間、智駕取勝的RT上市後訂單量破40,000臺。
通常在這個時候,媒體老師們總會打出“這款車爆了”這樣的標語,也的確埃安RT在改變了屬於埃安品牌的外觀設計語言後,變得更加年輕,而消費市場一在鍾愛的智能輔助駕駛,這也是埃安RT從預售到上市之間不斷傳播的,“他們好開不貴”,這些人非常對口年輕消費者。
在參考隔壁小鵬MONA M03的營銷思路,埃安這一次的表現算是成功。
時間來到了廣州車展,埃安又迅速地推出了另外一款小車,埃安UT,主導10萬A級掀背轎車,目標直指比亞迪海豚。
這一波操作下來,埃安品牌的字眼再一次不斷地出現在消費者面前,而這款全新的埃安UT也讓消費者看到了一個不太一樣的埃安,從RT開始到UT,埃安在外觀設計上的大改變,光從這一點上就吸引了更多的粉絲。
加上小巧可愛的車身及空間,他必然會贏得更多女性用戶的喜歡。
要知道在A0級別車型中,比亞迪的海豚三年累計已超過70萬輛,我想這個數據應該是埃安求而不得的,可在面對自主賽道,埃安必然也得要懷着“天降大任於斯人”的心態前行纔可。
很多人都說,埃安已經很幸福,在廣汽的庇護下,埃安應該很受寵;可對於埃安自身而言,如果銷量停滯不前,如果品牌不再受衆喜歡,這可是天大的事情,畢竟他可是雙子星計劃當中最爲關鍵的部分。
在某種意義上,就連傳祺這位老大哥,也要爲他讓路。
2023年全年廣汽傳祺銷量累計突破40萬輛,同比增長了12.1%,傳祺最爲傲嬌的MPV家族產品爲廣汽傳祺貢獻了164,159輛的好成績,而在過去一直不算有起色的自主MPV賽道,廣汽傳祺也是最早打破合資壟斷的自主品牌之一。
但從今年的五月份開始,廣汽傳祺當月銷量開始下滑;八月,廣汽傳祺銷量爲37,585臺,可銷量相比去年同期下滑了26.75%,這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數據,下滑幅度如此之大,廣汽傳祺到底怎麼?
如果說是因爲自主品牌賽道過分激烈,那在廣汽傳祺身上所體現出來的尤爲明顯。
當然也是因爲自主品牌賽道的激烈,讓我們看到了除廣汽傳祺之外,其他自主品牌在產品更迭上面的積極性,很多網友都會將廣汽傳祺和比亞迪、長安、吉利等一衆自主品牌相比,他們認爲廣汽傳祺的銷量下跌,主要原因歸結在產品力,設計感不強,新瓶裝舊酒,在配置上沒有太多誠意,是被大家詬病最多的問題。
特別是曾經被寄予厚望的“影”字輩車型,並沒有在年輕市場當中引發更多的需求,對於依然決定重新出發的傳祺也被視爲一次打擊。
特別是在當下的中國汽車市場,銷量和口碑幾乎成了對於一家車企的這種審判;如果說過去式品牌挑選車主,那現在必然是車主挑選品牌,看似車企們都很努力,可銷量總是無情的打擊着他們一次又一次證明,很多時候僅憑努力是遠遠不夠的。
對於目前市場的審時度勢,瞭解消費者到底需求什麼,這件事情對於傳統的自主品牌來說,還需要一步一步慢慢來;而對於擁有衆多的合資品牌的傳統車企而言,很多時候前進腳步的滯後,源自於多方的平衡。
傳統車企需要努力,且勇敢地打破某種平衡,其實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在否定他們過去曾經的定論。
我們從廣汽集團上可以看到,無論是過去的雙子星計劃,還是當下的番禺計劃,都是廣汽正在破釜沉舟的一種表現,只不過“破”的程度不同罷了。
11月2日,廣汽搬家了。
從過去的珠江新城搬遷到了番禺,速度之快,也不免引來了很多猜疑。
加上今年下半季度廣汽合資的豐田本田銷量不佳,埃安還在轉變期,似乎一切的非議都在源源不斷地包圍着廣汽集團。
很多人說廣汽在逃離。
也許廣汽正在逃離過去那個安逸舒適的自己。
或許廣汽這次真的要從頭來過。
番禺汽車城,地處深港澳大灣區的核心地帶,是屬於廣汽集團研究院所在地,廣汽集團馮興亞曾發微博稱,“此舉正是要推動自主品牌做大做強,加速轉型調整。”
變革的決心從來沒有發生動搖,無論是在平時還是在重要的戰略發佈會上,廣汽集團總是把調整、轉型、積極應對掛在嘴邊,可想而知,如今的廣汽是多麼渴望變中求得生機,他們是多麼渴望迎難而上扭轉局面。
從傳統的合資品牌,過渡到自主品牌,再由自主慢慢演變爲像新勢力那一般主動出擊的車企,這條路從來都不是易事,特別是在當前這樣的汽車身在環境下,廣汽作爲傳統車企,它必然亞歷山大;在輿論間成長,在銷量數據當中涅槃,我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語來形容當下的廣汽集團。
很多人說如今的廣汽是不是“廉頗老矣,不能飯否”,對於一家龐大的車企而言,它的每一個決策都牽動着從零部件到生產到銷售的每一個毛細血管。
我依稀還記得今年上半年中國汽車重慶論壇上,廣汽集團董事長曾慶洪義憤填膺的那份說辭,雖然好像似乎很多人不予苟同,可“反對價格戰,保持車企的利潤,實施油電同權”,但凡我們深思,你就會發現這位董事長,全權在爲車企,在爲工人考慮,不能因爲銷量而犧牲利潤,也不能因爲降本而犧牲工人,在這件事情他沒有錯。
但普羅大衆看到的最終還是銷量數據,說再多也比不上每月排行榜上靠前五的位置,這張成績單放在什麼時候都非常適用。
今年以來,廣汽集團不止一次提到了全球化的進程,埃安也正在佈局全球市場,從東南亞出發到北美到南美甚至中東,在這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火當中,每一家車企都必須身先士卒,而每一家車企都必須放棄掉過去,沒有回頭路。
文章的標題,我本來想取作“廣汽之殤”,這個”殤“,在我眼裡並非貶義詞,而是一位曾經身披鎧甲的英雄,如今站在山頭,他依然手握長槍護衛此山,但他不知這件事情到底對還是不對,或許是思想層面的某種糾結,某種牽掛,他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出手果決,可他卻一直站着,站着。
文|小花姐姐
圖|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