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暑假大姑姐三口就來我家，我不動聲色天天給姐夫夾菜，她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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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老實巴交的98後小夥子,從小被父母教導要謙遜有禮、寬厚待人。我家算不上富裕,但過得也算可以。爸爸在一家工廠上班,媽媽是家庭主婦。除了有個年齡相仿的哥哥,我們家人之間的相處還算和睦。
不過,我最討厭的就是我那個性格古怪的大姑姐了。她比我媽大幾歲,從小就愛指手畫腳,養尊處優的樣子。嫁了個溫文爾雅的老實人後,她越發目中無人,整日瞧不起我們這些親戚。
大概就在這一年的六月份吧,天氣開始逐漸變熱。我正在家裡休息,突然接到媽媽的電話,說大姑姐三口準備來我們家待幾天,叫我趕緊收拾屋子。我當時就問媽媽:大姑姐又要來我們家啦?上次她來可是東拿西檢查了好久,把屋子翻了個底朝天!
媽媽無奈地說:你就別太計較了,畢竟是你大姑姐一家。再說,她們這次可是帶着小孩子來,咱們得好好招待。
我翻了個白眼,心裡暗自腹誹:每次大姑姐來,都要把我們家批評個遍,真是的,麻煩死了。不過媽媽說得有道理,大姑姐帶着小孩來,我們還是得盡地主之誼。
大概兩個小時後,大姑姐一家就到了。她一進門就開始東張西望、挑三揀四,滿臉狐疑的樣子:呀,你們這屋子還算乾淨,不過窗簾上怎麼有這麼多灰塵?桌子上放這麼多雜物也太亂了吧?阿麗快過來,給你姑姑整理整理。
大姑姐的兒子小東東個頭不高,長得倒是挺機靈可愛的,估計才六七歲的樣子。他乖乖地蹭到大姑姐身邊,被她揉了揉腦袋。我看着母子倆親熱的小動作,心裡升起一股邪火:行,既然你這麼愛指手畫腳,那我就讓你吃點苦頭!
於是在大姑姐一家入住後的這幾天裡,我開始執行我的報復計劃。每次吃飯的時候,我都會特意夾好姐夫最愛吃的那幾樣菜,熱情地說:姐夫,你嚐嚐這道菜,我媽做得可好吃了!
姐夫人很老實,每次都會謙遜地笑笑說:哪裡哪裡,多謝關心了。然後非常雅緻地品嚐那道菜。
而我則每次都視大姑姐如無物,根本不搭理她。大姑姐顯然已經覺察到了異常,常常狐疑地看着我。有幾次,她甚至直接質問我:小子,你這是做什麼?怎麼只關心你姐夫不關心我?
我故作無辜地說:啊?姐夫比較客氣有禮貌嘛,自然應該多照顧一些。
大姑姐被我狡猾的樣子氣個半死,大嚷道:照顧你姐夫?你這是勾搭我老公啊,你這小兔崽子!
我在一旁嗤嗤冷笑,心裡竊喜無比:真是個軟柿子,被我黑吃黑就亂了方寸。看我接下來怎麼治你這個潑婦大姑姐!
大姑姐和姐夫之間的矛盾在這幾天裡節節升級。有一天中午,大姑姐看我又是將最鮮美的菜餚往姐夫碗裡夾,頓時勃然大怒,拍案而起。
夠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指着我,雙目含怒,你這小子是存心氣我吧?成天伺候你姐夫,卻視我如無物!
我故作無辜地說:姐夫人比較有禮貌,我自然應該多關心他一些嘛。
我看到這個機會,當即大做傷心狀,掩面假哭起來:姐夫說得太對了!我怎會做出那種齷齪事?大姑姐你太小肚雞腸了!
事情由小漸漸鬧到這種僵局,我看着大姑姐氣急敗壞的樣子,內心居然有一種小小的成就感。是啊,這正是我要的效果,既然你平時對我們這麼愛指手畫腳,那就讓你嚐嚐被冷落被氣憤的滋味吧。
我撇撇嘴,故作不情不願地應下。不過大姑姐顯然誤會了什麼,當即把矛頭對準了姐夫,恨恨地說:哥,你倒是護着那小兔崽子!我看你們是要勾結起來對付我了吧?
我舉止悲傷,臉上卻止不住得意的笑容。看來我的伎倆是成功了,大姑姐已經被我拖進了混亂的情緒漩渦。不過,接下來我還要再接再厲,狠狠教訓教訓這個自視甚高、目中無人的潑婦大姑姐。
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我一邊表面上聽話地對大姑姐多加照顧,一邊在暗地裡繼續拉幫結派。大姑姐的疑心和猜忌與日俱增,而姐夫也越來越哭笑不得,束手無策。
有一天,媽媽做了大姑姐最愛吃的家常菜,鮮香四溢,色香味俱全。上菜時我將那道最棒的菜先獻給大姑姐,逗趣地說:大姑姐,這是您最愛吃的家常菜,做工很好,您快嚐嚐鮮美與否?
大姑姐正待開懷品嚐,卻突然臉色一沉,把菜盤推了回去,衝我吼道:你小子給我閉嘴!我纔不吃你下的餿主意呢!
姐夫被我這一出逗得哭笑不得,露出無奈的表情。大姑姐卻被我們這般打啞謎的把戲氣得幾乎咬牙切齒,沉默不語片刻,終於爆發出一陣狂吼:你們這是要氣死我嗎?我再也看不下去了!
大姑姐的這一狂暴舉動,把我和姐夫都嚇了一大跳。碗筷摔得四分五裂,地板上全是狼藉,小東東的哭聲又加重了這種戰爭般的氣氛。
閉嘴!大姑姐狠狠打開了姐夫的手,雙眼通紅,恨恨地盯着我們,你們這幾個王八蛋,簡直就是要氣死我!小宋,你那點小九九我看透了,趁我來你家,就想勾搭我老公是嗎?
我正待辯解,大姑姐又把矛頭對準了姐夫:哥,你也真是個做哥哥的!居然護着這小子,對我視而不見,你是要和他勾結來陷害我嗎?
姐夫無辜地張大雙手,顯然已經被大姑姐的懷疑冤枉惹得無語問蒼天了。我看到這種僵局,心裡居然有些內疚和後怕。本來只是想報復大姑姐一下,沒想到竟鬧到這種地步,真是亂象紛呈啊。
我看大姑姐已經完全被激怒了,忙做出一副無辜受氣的樣子,故意在姐夫面前掉下幾滴眼淚,裝作被她氣哭的樣子。
哼!大姑姐哼了一聲,仍舊不依不饒,你們就是一夥的,我看準你們有問題!小兔崽子,你以爲你那點把戲我就看不出來嗎?
大姑姐被我們兩個父慈子孝的唱雙簧給徹底激怒了,暴跳如雷地大吼起來:閉嘴!我看你們就是狼狽爲奸,聚在一起要治我的罪!哥,你既然不作爲,那就是要和這小子一起陷害我了!
說罷,大姑姐紅着眼衝過去就要抱走小東東。可憐小傢伙被她的暴躁嚇壞了,哇哇大哭不止。我看着這一場面,心裡突然有些內疚和後怕。看來我的報復計劃是徹底過火了,把姐夫一家鬧得雞飛狗跳。
什麼?我和大姑姐都被姐夫這句嚇了一跳。他竟然有絕症?這可把我們徹底愣住了。
姐夫的這番話無疑像是當頭一棒,將我們所有的猜忌和懷疑統統打消了。我們三個人都陷入了沉默,只剩下小東東的哭聲在這房間裡迴響。
姐夫卻用那無助而堅定的眼神望着她,搖了搖頭。大姑姐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她跌坐在沙發上,雙手捂臉,痛哭出聲。
聽到這裡,我簡直無地自容。原來姐夫的病 其實是因爲我多關注他,才讓大姑姐對我們猜忌不已,否則也不會鬧到今天這個地步。我的報復計劃 簡直就是給自己挖了一個大坑,現在跌了進去,痛苦萬分。
大姑姐沒有回答我,只是哭得更傷心了。姐夫安撫地拍着她的背,無助地看着我搖了搖頭,示意我暫時別說話了。
氣氛一度十分凝重。我低着頭,內疚和懊悔在心頭翻滾不已。如果不是我的自作聰明,如果不是我存了那些幼稚的小九九,姐夫一家是不會遭此橫禍的。想到這裡,我幾乎熱淚盈眶。
姐夫無言以對,只是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兩人相擁而泣。眼看着這溫馨的一幕,我更加懊惱不已。要是我不做那些愚蠢的事,他們或許就不會這樣痛苦了吧。
別說了!大姑姐打斷了我的話,她擦乾了眼淚,臉上流露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堅毅神情,現在已經沒有什麼好後悔的了。哥他只剩下半年可活了,我們一定要給他營造一個溫馨的家庭環境!
大姑姐扭過頭來死死盯着我,用力咬着牙說:小宋,從今往後,你要好好待我,待小東東!哥他走後,我們三口人就只剩下互相扶持了,你可不能再胡鬧下去!
聽到這番鏗鏘有力的話語,我幾乎打了個哆嗦,趕緊鄭重點頭:是,大姑姐!我一定會改正的,絕不再胡作非爲了!
大姑姐的眼睛在我們兩個人身上掃視了一圈,終於扯出一絲微笑,點了點頭。而小東東這時也停止了哭泣,似乎對母親這番話語有了些許理解。
經歷了那番冰釋前嫌的插曲後,我們開始以一種全新的方式相處。大姑姐變得寬容許多,對我和小東東無微不至地關愛有加。而我也如自己所說的那樣,改掉了過去的一些小習慣,學着用更多的耐心和包容去對待這個家。
姐夫的病情卻在這段時間開始急轉直下。有時他甚至會因爲劇痛而在牀上蜷縮哀嚎,令人痛心不已。每每這時,小東東都會被嚇得放聲大哭,而大姑姐只能強忍着眼淚,邊哄孩子邊悉心照料姐夫。
有一次,我看到大姑姐正指揮着護工爲姐夫推注射的時候,小東東被那注射針的模樣嚇得哇哇直叫,嚇得滿地亂滾。大姑姐被他的饞主意攪得心煩意亂,禁不住就要發火。
我笑了笑,將小東東抱在懷裡,親暱地捏了捏他的小臉蛋:自從有了你這個小祖宗,我可得學着哄孩子了。
大姑姐愣了一下,旋即會心一笑,點了點頭。自那以後,照顧小東東就成了我的一大分內事,而大姑姐也放心地將這重擔託付給我。
姐夫的病情一直在波動,有時好轉,有時加重。每當這時,我就會暗自祈禱,希望上天能給他多一點時日。姐夫本人倒顯得相當坦然,有時還會用輕鬆的語氣和我們說笑,似乎對死亡並不怎麼畏懼。
有一天,我正在客廳裡玩手機遊戲,大姑姐突然從裡屋跑出來,着急地對我說:小宋,快來幫個忙,你姐夫他又暈過去了!
我趕緊丟下手機,跟着她來到臥室。只見姐夫已經躺在牀上,面色慘白,額頭滲着冷汗。大姑姐坐在牀邊,拿着風扇給他扇風。我趕緊接過風扇,說:大姑姐,您先去給他拿點熱毛巾擦擦吧。
大姑姐點點頭,急忙去了盥洗室。我坐到牀邊,繼續給姐夫扇着風。看着他那蒼白的臉色和凹陷的雙眼,我的心不由一陣揪痛。作爲一個曾經誤解他、猜忌他的人,我是否也該向他誠懇道個歉呢?
姐夫微微一笑,露出欣慰的神情。就在這時,大姑姐拿着毛巾進來了,看到這樣一幕頓時急得大叫一聲:哥,你醒啦?快,快把毛巾給我!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看了大姑姐一眼。她也緊張萬分,哆哆嗦嗦地幫我把椅子拖到牀邊。我別無選擇,只好坐了下來,低頭屏氣凝神地聆聽姐夫的遺言。
說完這句,他便閉上了眼睛,靜靜地離開了人世。大姑姐的哭聲在房間裡無助地迴盪着,小東東被這號啕大哭驚到,也跟着嚎啕大哭起來。我則呆坐在牀邊,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心如刀絞。
就這樣,在我們無助的哭泣聲中,姐夫離開了。離開了這個被我親手捅了一個簍子的、原本本該溫馨美好的家庭。我不禁懊悔萬分,如果不是當初我的孟浪報復心理,姐夫是否也不必經歷這一場折磨去世?
姐夫的離世無疑是我們這個家庭遭受的一記重創。尤其是大姑姐,簡直就像瞬間被抽去了全部的生命力一般,整日無精打采、萎靡不振。她總是獨自呆坐在房間裡,怔怔出神,偶爾會爆發出一陣痛哭。
於是,我開始主動承擔了家裡的重擔和各種雜務。做家務、洗衣服,甚至還得幫忙照顧小東東。有幾次,我正在做家務時,小東東便會蹭到我身邊,抱着我的腿撒嬌,奶聲奶氣地叫着舅舅。
每到這時,我就會放下手中的活計,蹲下身子摟住小東東,一會逗他玩耍,一會陪他說話。偶爾看到小東東那張純真的笑臉,我都會痛心地想:如果不是當初那個愚蠢的報復計劃小傢伙是不是就不會如此早失去父親的陪伴了?
小東東自從父親去世後,常常會莫名其妙地哭鬧起來。其實他根本不太懂得死亡意味着什麼,只是下意識感覺到了父親的離去。每逢這時,大姑姐總是哭着哄他,但常常哄不好。
有一次,小東東又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大姑姐已經哭紅了眼睛,看上去很是無助。我趕緊把大姑姐拉到一邊,安慰道:大姑姐,您先休息會兒吧,讓我來哄哄小東東。
大姑姐點了點頭,疲憊地倚在沙發上。我走過去,把嚎啕大哭的小東東抱在懷裡,拍着他的背哄道:乖啊乖,東東怎麼哭了?是想爸爸了嗎?
不知是我的語氣太過親暱,還是這番軟話起了作用,小東東漸漸停止了哭泣,只剩下些許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我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晃動,嘴裡哼起一首小曲,直到小傢伙終於安靜下來。
大姑姐看着這一幕,眼睛溼潤了。她無聲地朝我點了點頭,似乎終於下定了某種決心。
就這樣,小東東的哭鬧我接手了大半,可大姑姐卻一直無法擺脫對姐夫的沉痛。每每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我常常能聽到她壓抑的哭泣聲從房間裡傳來。我曾經幾次去安慰她,卻只換來更多的哭聲。
我被大姑姐這番絕望的話語深深震驚了。曾幾何時,她還是那個勢力凌人的潑婦,對我們咄咄逼人。而今天,這個曾經最親近的人卻因爲姐夫的離世,而陷入瞭如此絕境般的痛苦之中,甚至產生了些許輕生的念頭。我的心如同被生生紮了一刀,疼痛萬分。
眼看着大姑姐痛苦的神情,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用力將她擁入懷中,語重心長地說:大姑姐,您別這樣輕言放棄。姐夫走了,我會代替他,替他好好保護您和小東東的!
不,我已經長大了!我堅定地說,從今天開始,我就是這個家裡唯一的男人了!您儘管放心,有我在,咱們母子三個一定能重新過上幸福的生活!
聽到我這番擲地有聲的話語,大姑姐終於擡起頭來,用盈盈的眼神凝視着我。我毫不示弱地與她對視,希望她能從我的眼神裡看到我的誠懇和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