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紅鑲邊》：當幸福是一種選擇，身不由己的寂寥便可能是應付的代價

《衣袖紅鑲邊》近期在 Netflix 上架，也是李世榮與李俊昊的轉型代表之作，雖是愛情喜劇開局，卻有着虐戀的悲傷，而最後的結局更是讓諸多當時看過的觀衆封爲經典之作。雖然時隔三年多（我在 2021 年即觀看），但如今回想，《衣袖紅鑲邊》仍然是一部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驚喜作品。

我想應該是因爲情節上的設計讓我有這樣的感受。而相較於九子奪嫡之於《步步驚心》的歷史情節經營，我覺得《衣袖紅鑲邊》在篇幅相較短之下，其實更着力於感情線的安排——這裡指的感情其實不光是男女主角的愛情線，其實像是宮女之間的友情、或者是李祘跟祖父之間的親情，都是讓人覺得相當動容的部分。

可讓我覺得格外動容的，是在明白祖父真正有失智症狀，作爲「臣」，他固然明白中德老的顧慮跟建議是好的做法，儘管不參雜權力的私心，光是爲了國家着想，其實國民需要一個理性的明君；可是作爲「孫子」，他對於祖父的疾病卻心有不捨，在那場感受得到李祘內心糾結，以及仿若在當下第一次聽到了他對祖父的愛時，坦白說是有觸動到我的。在屢次的處罰中，或許都難免覺得李祘或許因爲父親的事情而存在着恨，可是到頭來，他終究還是自己敬愛的爺爺——這個事實終究是無法改變的。

李俊昊的表演其實在當中最讓我驚豔的，是跟祖父的互動過程中，心境上的呈現，我覺得是很有層次跟渲染力的。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成德任其實也明白自己、以及對方的心意，可是身在宮中的她，卻太過清楚明白身爲後宮之後，即將失去的自由、以及太多不得不的妥協。正因爲自己愛上的是不只屬於自己的男子，所以她更明白在愛情中的貪心跟任性，會讓自己變得更加卑微。其實這部份的描寫讓我在觀看過程中還蠻強烈地去感受到所謂虐戀的酸澀，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的揪心，以及在後來還是抵抗不了成爲後宮的命運之後，她的種種轉變，像是驗證了自己當初的預言一般，多麼感慨。

我很喜歡幾個經典的橋段設計，甚至我覺得是很多細膩的細節安排，才讓我對這部作品有更多好感；像是我自己非常喜歡的橋段，就是成爲宜嬪之後的德任，目送宮女姊妹出宮，看着她們的背影，清楚明白自己回不去過往的生活——或許成爲嬪妃的生活是很多人的嚮往，但她卻知道這不是自己心之所向。

如果愛上的李祘是一般人，是不是就能夠過着平凡的日子了呢？其實她的心願就只是那麼簡單而已，可是卻礙於身份而無法實現。

遙想起兩人相遇的最初，還是幼時的兩人，卻似乎在相遇的場合註定了日後的命運。作爲「王」，李祘需要更以國家社稷爲首要考量，自己的私情永遠被擺在最後，甚至就連聽到宜嬪懷孕的歡喜，卻立刻想起要先去安撫中殿的情緒而掉了頭。等待一整夜未能等到丈夫的心情，矛盾跟複雜心緒交織，縱使「理解」箇中緣由，但還是難以排解。

可我想，成德任是明知道自己會有這樣的結局，還是選擇愛情的，在某一霎那之間，她其實是自願的選擇走上這條路。而感傷的是，太多的陰錯陽差，或許直至最後，才讓李祘明白了成德任這份未說出口的心意，偶爾總會認爲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他，或許也是因爲看過了太多，纔會選擇一而再地讓成德任有選擇的機會吧！

最後的結局，我想縱使悽美、讓人不捨，但我覺得停在一個很美、名爲永恆的結局，在那裡他們或許可以回到最初的樣子，作爲最平凡的恩愛夫妻模樣而相處，夢與醒來之間的畫面呈現，似幻卻又那樣真實，看似開放性結局，卻其實在所有觀衆心中都烙印下了刻骨銘心的一首詩篇，唯美、動容，讓人深感戲劇的餘韻留存。

李俊昊跟李世榮，這次表現真的讓人覺得很驚豔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