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里安/黑鷹血的教訓 救護隊UH-60M失事調查報告

黑鷹直升機的「黑盒子」。(圖/國防部

尤里安/現任軍事戰略評論員,淡江戰研所畢業。

空軍於2020年2月在國防部舉行「0102專案」調查報告記者會,由司令熊厚基上將親自主持,空軍司令部督察長黃志偉少將在會中針對1月2日救護隊UH-60M型直升機重大失事意外,公佈當日的飛行軌跡、機組員對話及相關調查內容。

空軍調查委員會依現有事證初步判定,933號機從起飛到坪林沿途天氣良好,飛航情況正常,但通過坪林後天氣驟變,最後疑似受上方雲層影響,加上山區天氣驟變,雲霧濃厚,同時受移動雲層影響,飛行中瞬間進雲,飛行員不及爬高因應,觸地墜毀,屬於環境(天氣及地形)及人因複合因素。

▲933號機最後1分鐘飛行軌跡。(圖/國防部)

機械故障因素低

依運安會及美方解讀資料,失事UH-60M型直升機的「黑盒子」(飛行記錄器,注1)無實質損壞,而飛行全程主警告未觸發,發動機動力輸出與飛行員操作同步,因此機械故障可能性低。

同時933號機爲2017年11月30日出廠,飛行總時數376小時,1號發動機時數491小時、2號發動機時數472小時;2020年1月1日曾執行VIP特檢,各系統檢測均符合規範。此外,當天松山蘇澳起落機場的正點與預報天氣符合標準,正、副駕駛於執行勤務前的72小時生活史也無異狀。

而與先前媒體的報導不同,空軍公佈的機艙座位表,分別爲駕駛艙內正駕駛葉建儀中校右座、副駕駛劉鎮富上尉左座。機艙內則是第一排右座機工許鴻斌士官長、左座沈一鳴上將,均乘坐馬丁貝克座椅;接着是第二排右起韓正宏士官長、黃聖航少校,第三排(背對機首)右起洪鴻鈞少將、陳映竹上士、劉孝堂少將,第四排右起於親文少將、黃佑民中將曹進平中將、周欣頤中校,均乘坐摺疊座椅。

▲失事UH-60M飛行軌跡重建。(圖/國防部)

還原飛行軌跡

空軍根據記錄資料還原的飛行軌跡,933號UH-60M型於1月2日規劃C-10目視航線飛行(VFR),於早上07時54分自松山基地起飛,07時57分30秒,通過新店;08時02分30秒,通過坪林;08時03分12.2秒,副駕駛機內通話「可以全程目視地面」;08時03分50.9秒,正駕駛機內通話「雲長那麼快」;08時05分11.9秒,副駕駛機內通話「是,目前左邊在雲中」;08時05分16.1秒,機工長機內通話「右邊Clear」;08時05分41.6秒,飛行軌跡開始偏西。

至於在失事前1分鐘,08時06分5.3秒,副駕駛機內通話「教官,建議教官再爬升,繼續爬升高度」;直升機姿態-1.6度俯角,高度3,357呎,距地1,155呎,集體杆7%,發動機扭力58%。08時06分14.3秒,副駕駛機內通話「障礙物,我是用500呎的那個」;直升機姿態5.4度仰角,高度3,384呎,距地985呎,集體杆9%,發動機扭力62%。08時06分22.8秒,機工長機內通話「來,右側目視地面,右邊Clear」;直升機姿態7.7度仰角,高度3,516呎,距地786呎,集體杆10%,發動機扭力66%。

08時06分40.8秒,正駕駛對外通話「我位置7浬,距宜蘭7浬,我目前爬升高度4,000呎」;直升機姿態0.6度仰角,高度3,709呎,距地531呎,集體杆16%,發動機扭力76%。08時06分48.1秒,臺北近場臺通話「C430,保持4,000呎或以下,要改變高度前呼叫」;直升機姿態-12度俯角,高度3,740呎,距地331呎,集體杆15%,發動機扭力73%。

▲933號機最後1分鐘飛行軌跡。(圖/國防部)

08時06分51.4秒,副駕駛機內通話「教官高度」;直升機姿態-13.5度俯角,高度3,708呎,距地381呎,集體杆15%,發動機扭力70%。08時06分54.8秒,臺北近場臺通話「C430,請問你預計到達蘇澳時間」;直升機姿態-13.2度俯角,高度3,646呎,距地332呎,集體杆15%,發動機扭力70%。

08時06分55.9秒,副駕駛機內通話「教官現在高度」;直升機姿態-11.8度俯角,高度3,615呎,距地253呎,集體杆16%,發動機扭力68%。08時06分56.6秒,正駕駛機內通話「Roger」;直升機姿態-10.2度俯角,高度3,604呎,距地257呎,集體杆18%,發動機扭力69%。08時06分59.1秒,正駕駛對外通話「啊,預計到達蘇澳」;直升機姿態-5.1度俯角,高度3,560呎,距地238呎,集體杆19%,發動機扭力72%。08時07分1.2秒,座艙語音記錄器錄音終止。

933號機失事地點位於烘爐地山三角點東北方371公尺處,在標高3,629呎處首先撞擊地面後,沿斜度22至25度上坡移動,在標高3,650呎處再度撞擊後翻滾,最後在距離第一撞擊點70.4公尺、標高3,676呎處機體殘骸左翻停止,沿途右主輪、右駕駛艙門、右機艙門,以及左主輪、左駕駛艙門、機頂滑動蓋板、左機槍手窗框已脫落。

生還者所攝933號失事現場照片。(圖/國防部)

連帶懲處

記者會也針對UH-60M型重大意外事件公佈人員懲處;空軍司令熊厚基表示,第4聯隊救護隊隊長林佳田上校爲任務單位主官,負飛安成敗之責,記大過1次,調離現職;第4聯隊長顏有賢少將、副聯隊長鄭忠平上校爲聯隊正、副主管,負飛安成敗之責,記過2次;副司令範大維中將因負全軍飛安之責,記過1次;至於他負全軍飛安成敗之責,則自請懲處、記過1次。此外,未來的貴賓專機任務都將由2位正駕駛執行。

空軍救護隊UH-60M型失事造成國軍史上最高階將領殉職,事故調查也是軍方首度對外公開非常詳細的相關資料,這一方面要肯定軍方在公開態度上的進步,另一方面其實是歸功於航空記錄科技的進步。飛安調查的目的,在於避免未來再發生相同致命錯誤,期盼國軍牢記傷痛的教訓

注1:其實是整合飛機機務管理系統(IVHMS),包含座艙語音記錄器(CVR)、飛行資料記錄器(FDR)、機務與使用監控系統(HUMS),以及水下信標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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