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曾少宗甩「可米小子」包袱 鏡子前細數魚尾紋:回不去了!
接檔《我們與惡的距離》,曾少宗在職人劇《生死接線員》中飾演外科醫師江君皓,受到前一檔戲的熱潮,雪片般飛來的訪問,將曾少宗的行程塞得滿滿,而他超高的配合度也讓工作人員私下大讚,「男主角是曾少宗,真的是太好了。」
▲曾少宗在「器官捐贈協調師」職人劇《生死接線員》中飾演外科醫師。(圖/記者林敬旻攝)
其實這不是曾少宗第一次接觸生死相關議題,早在之前的舞臺劇《當妳轉身之後》、大愛電視臺《超完美任務》中就探討癌末病患、骨髓捐贈等問題,曾少宗也一直都支持器官捐贈,但爲了尊重家人,他不能一意孤行,「我們希望這件事能得到支持、認同,而不是說服他們。」
在宣傳前期,曾少宗早已接受過許多訪問,到醫院實習,看盡生死的故事,說了不下10遍。
但更令人好奇的是,每一次的演出,每一次的實習,每次進入「別人」的生命歷程裡,真的就都能融入得恰如其分嗎?有沒有幾個例外,要是遇到的角色不喜歡,或是做了功課才發現和他想的不一樣,該怎麼說服自己演下去?
▲曾少宗享受角色和自我轉換的生活。(圖/記者林敬旻攝)
對於這個「新鮮的問題」曾少宗露出欣喜的神情,他不可否認,到目前爲止所演的角色,剛好都是他很有興趣的,如果遇到阻礙,他會去尋求導演、編劇的幫忙,「也許我設想的角色是一個樣子,他們想的有別的樣子,我們就互相綜合,看有沒有什麼火花。」
如同這次他飾演的外科醫師,也是透過和導演討論,發現江君皓其實是一位星戰迷,連結到宇宙、生命,「當我接到一個角色,我會逼迫我自己,去尋找他會看的書,他會聽的音樂,他可能的生活型態是什麼,從起牀那一刻,我就開始爲角色做功課了,這不是刻意,是希望他成爲我生活的一部分。」
▲曾少宗跟着工作人員繞了整棟建築,尋找拍攝景點。(圖/記者林敬旻攝)
掏空自我,裝進別人的靈魂,整個過程聽起來好累,但他卻滿足地說,「我很享受。」接着又調皮喊,「我覺得當演員的人都有一種被虐的傾向,即便再成功,我們永遠是被選擇,只是阻礙多跟阻礙少的問題,加上面對不同角色,在處理情感層面,有些已經不想再回憶起的傷疤,也得挖出來,我常會覺得這可能會造成職業傷害,我們會變得異常的敏感,或是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思緒裡。」
即便如此,曾少宗既能和寂寞共處,也喜歡和朋友相聚時的喧鬧,雖然常常在下戲後的隔天早上,照着鏡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此時此刻又扮演着誰,但只要活在當下,他就都是開心、滿足的。
▲曾少宗笑稱,要演偶像劇,狀態已經回不去了。(圖/記者林敬旻攝)
提到曾少宗,一定會想到可米小子,頂着偶像的光環,他演過的偶像劇不盡其數,《惡魔在身邊》、《極速傳說2》、《惡作劇2吻》等等,但這些年演了大愛、公視的戲劇後,還有沒有可能再參與偶像劇演出?
他一臉心虛,忍着不讓自己笑場,「不排斥,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是37歲的人了,我也很喜歡現在的年紀,硬要回去演20幾歲偶像劇的狀態,我也已經回不去了。」
他舉例當初在拍《你的孩子不是你的孩子》的時候,跟許多年輕演員對戲,「他們的眼神是非常的透徹、無畏的,好像未來都很美好!我們就已經被社會污染了啊,再怎麼裝也裝不出來那個很透徹的感覺。」
▲曾少宗在30歲後,價值觀起了奇妙的變化,以前討厭的現在都變得喜歡。(圖/記者林敬旻攝)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熱愛爬山,但曾少宗以前其實非常討厭運動,直到30歲之後的某天,他看到日本行腳節目在爬富士山,「我就突然滿腔熱血,很感動一直哭,我就說我一定也要爬。」也馬上申請了爬玉山的行程,「我剛上山還帶單眼,底片機、鏡頭,到後面要攻頂的時候,什麼都不帶了,只覺得活下來就好!」
而攻頂後的風景,也只有親自走一趟的人才會知道它的美好,即便膝蓋都已經發紅腫脹,曾少宗的熱血並未散去,只想着下一次還要爬。
人常會想,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最遺憾的事情是什麼,曾少宗也常想這個問題,「如果哪一天我突然離開了,我也不覺得可惜。」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好似這37年來都沒有做過任何後悔、遺憾,或是未完成的事情,但話鋒一轉,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解釋,「我至少也還演了有些戲了,如果真的要回顧我的時候,我有很多東西可以回顧啦。」真要說遺憾的話,就是沒能再演更多的戲。
37歲的曾少宗,享受着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飄在眼角的魚尾紋,不再清澈的眼神,被社會污染的心靈,他不眷戀年少,他張開雙臂擁抱滄桑卻有味道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