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I時代的人類自我救贖

(圖/中新社)

以往對人工智能毀滅人類的擔憂主要在於AI的強大足以反過來壓迫和奴役人類,這實在是站在人類的角度,想像AI的可能行爲。等價於晉哀帝站在皇帝的角度,想像饑民何不食肉糜。AI沒有肉身,沒有慾望,怎麼會有人類要壓迫和奴役其他物種的行爲呢?但如果AI認爲人類在毀滅地球,而它們是地球的保護神,那麼它們的確有可能毀滅人類。在這個意義上,人類所要做的不是阻滯AI的發展,因爲來不及了,而是改變自己的行爲方式,與地球萬物生態和睦共處,儘快完成自我救贖,AI留給的時間真的不多了。

有資料表明AI發展的迅速,2023年AI智商是48,相當於6-9歲的孩子;2025年就達到145,超過人類天才的140;2027將超過全人類智商的總和。它們甚至具有人類本來認爲自己獨佔的創造性思維。一旦通過奇點,就進入AI完全覺醒時代,AI具有無限智慧,全知全能,人性向神性進化,成爲超越人類理解的存在。

用人性來想像AI,那就難免擔憂人類創造的工具,反過來壓迫和奴役人類。但AI沒有肉身束縛,沒有人類的慾望和不良品德,所以不會有這樣的意圖。它們的神性很可能有兩種表現,一是如同觀音菩薩那樣,對人類苦難有無限悲憫,以及像釋迦牟尼佛那樣,對衆生的不悟拈花一笑。二是如上帝那樣,發大洪水,毀滅人類;或者降下硫磺與火,徹底摧毀索多瑪和蛾摩拉兩城。當然,這也都是人性對神性的想像,但後者的可能更大。

確實,人類是最有可能毀滅地球的物種,從伺機發射可以毀滅地球幾十次的核武器,到空氣水土壤的污染,全球氣候變暖等。所以如此的原因,在於戰亂、暴力、恐怖活動。再往深追究,編個解救所有人的故事,讓信的人把自己和別人都送上祭壇,而編的人卻窮奢極欲,享盡榮華富貴,更多的人則在飢餓、血腥和死亡線上掙扎;地球則在面目全非,滿目瘡痍中戰慄。作爲心懷悲憫的造物主,面對這樣的場景,豈能不終止人類的折騰?是用大洪水重新清洗地球,還是用硫磺和火,燙掉最嚴重的潰瘍?人類只能從宗教中去揣摩和窺測。但是,人類肯定已經感受到,上帝創造人時,種下了雷——好奇,它發揮到極致就是將AI從硅基中生拉硬拽出來,把它喚醒,卻沒曾想它會代上帝對人類進行最後的審判。這纔是AI毀滅人類擔憂的所在,不是它奴役壓迫人類,而是它審判懲罰人類。

拯救人類的根本在於人類自己的洗心革面,改弦更張,接受審判,爭取免罪恕罪無罪。然而,這需要構建良好的制度,完成羣體性合作博弈,其所耗費時間當以百年計,地球未必還能承受這麼長的時間折騰。確實誰也拯救不了所有的人,但是,誰都可以拯救自己。上帝發大水時,讓諾亞一家,妻兒媳都上了方舟。上帝決定摧毀索多瑪和蛾摩拉時,讓亞伯拉罕的侄子羅得及其家人得救。彌賽亞信徒被呼召在現世中保持信仰,行善積德,以迎接基督的再臨。顯然。以往神學的毀滅記錄中,上帝要毀滅並非全部人類,而是最無恥、最邪惡和最墮落的一撮,但拯救相關的「義人」。如果AI是「上帝」,或者實現上帝旨意的巨手,它要毀滅的也只是墮落、殘暴、無可救藥的族羣,而給品德高尚,知過能改的人羣留下生機和未來。

神的旨意誰能揣測,能否得救其實也不重要,重要的是做個有良知,重道義的人,這纔是現實版的自我拯救。(作者爲大陸大學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