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兵第二年,團長勸我轉讓二等功,從此,我和他走向不同道路

(本故事爲口述內容,爲方便閱讀部分細節進行優化)

對軍人來說,軍營裡留下的回憶最難忘記,軍營裡建立的友情最難割捨,但我在軍營的這三年卻留下痛徹心扉的教訓,讓我至今不能釋懷。

我是1995年參軍的,在江蘇某個集團軍服役。都說新兵訓練三個月是最難熬的,但我身體素質好,一路摸爬滾打過來,從沒喊過苦,從沒喊過累。那時候,軍隊有一個五項標準,即政治合格、軍事過硬、作風優良、紀律嚴明、保障有力。這五項分別通過內務整理、隊列標準、戰術精通、射擊精準,長途越野等考覈表現。

我因爲各項成績優異,第二年就當上副班長。

1997年8月,我所在的集團軍舉行軍事大比,我和三名戰友作爲營代表前去參賽。要知道有資格參加這次大比的軍人,無一不是精英,起碼在部隊磨鍊三四年,而我一個剛入伍兩年,勉強脫去新兵蛋子頭銜的普通士兵,受寵若驚。

軍事大比開始當天,正趕上梅雨氣候,一地的泥濘,但我們絲毫不怕,畢竟都是挑出來的尖子不可能被這點雨水打倒。

我們在泥濘中拿着未開封的匕首翻滾搏鬥,在瓢潑的大雨中閉上一隻眼睛瞄準射擊,頂着三級風把手榴彈模型丟掉標準位置。

歷經兩天半的競爭,在團級、師級、軍級領導的見證下,我所在的營獲得第三名的好成績,而我半人則拿到三個單項比拼的第一,尤其是搏鬥,雖然我是新兵,但憑藉較好的反應力和千錘百煉的意志力,屢次戰勝對手,而我也成爲師里名人。

身邊的戰友們都以爲我會提幹,畢竟這次立功是實打實的事。然而就在我等待嘉獎令時,團長把我喊到辦公室單獨見面。

團長見到我後,先禮貌性的幫我整理衣領,然後表示性的誇獎我幾句,說我一個入伍兩年的士兵能拿到這樣的成績是個好兵,希望我再再接再厲,下次大比取得更多榮譽,而在說完這些後,團長終於露出狐狸尾巴。

他說有位張姓排長超過服役期了,在之前的大比中,也沒取得像樣成績。團長希望我把大比中立下的二等功讓給他,這樣他就能去軍校學習,出來也能繼續留在部隊。

說實話,轉讓功勞我是不願意的,畢竟是我立下的功勞憑什麼給別人去用。但張口的是團長,形勢比人差我只能認下。離開時,團長告訴我,我才當兵二年,立功機會還很多,提幹機會也會有很多。

我不知道團長和張姓排長存在什麼關係,但想來關係匪淺,就這樣,我被迫把二等功讓了出去。

或許是封口費,或許是補償,讓功第二個月我就入黨了,並當上班長。之後的日子裡我依舊刻苦訓練,想着兩年後的大比再立一功。

然而,讓我意想不到的是,就在全軍大比前夕,軍隊響應“精兵、合成、高效”的口號,由中央軍委下達裁撤部隊乙種師的命令,五十萬大裁軍就此展開。

二十四個集團軍調整,三個集團軍解散,其中被解散的就有我們。軍事大比成爲過往,當兵時間也到第三年頭,我遺憾退伍。

那個張姓排長,因爲進入軍校學習,躲過一劫,畢業後繼續擔任軍官,聽說一直幹到營長才在上面安排下退伍轉業,回到地方後,雖沒當什麼大官,好歹也是副部級幹部並享受正部級待遇,工資多,權力大,事還少,更重要的是體面。

而回到農村的我,連工作都沒有,只有一筆退伍費當作安慰。但我不認輸,雖沒留在部隊成爲軍官,但我決定從頭開始,和同鄉戰友一起創業養豬。

如今,二十多年過去了,我的養豬場越做越大,拓展成冷鏈一條龍,期間我在朋友介紹下結婚,還有兩個孩子。要說後悔我確實後悔,畢竟屬於我的機遇,在強迫下白白送人了,但我一點也不羨慕,因爲,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自己賺來的。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如果我當時拒絕,難保不會被穿小鞋,我只是個兩年兵,我又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