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轉文物的設計進行曲

原本只能在博物館中欣賞的歷史文物書法畫作,近年來也搭上文創風潮,成了日常生活中可見的風景。(圖/林冠良攝)

原本只能在博物館中欣賞的歷史文物、書法畫作,近年來也搭上文創風潮,成了日常生活中可見的風景;你我不僅有機會吃到用仙草做成的山水畫,也能揹着印有青花瓷紋的包包逛遍大街小巷。透過品牌授權,博物館的典藏文物搖身變爲新潮的設計品,賦予文物不一樣的新生命。

文物授權 創造典藏文物新面貌

說到博物館的文物授權,國立故宮博物院可說是臺灣博物館界的領頭羊。過去故宮最爲人熟知的典藏莫過於「翠玉白菜」,許多故宮的紀念品、伴手禮都與翠玉白菜有關,各種轉印典藏書畫文具資料夾,亦在市面上廣泛流通。

故宮於幾年前啓動數位典藏計劃,除了將典藏文物拍攝成數位影像保存,也開始思考是否有其他應用的可能。在這樣的契機下,故宮開始與坊間的商業品牌及設計師進行跨界授權合作

故宮文創行銷處授權科科長高登賢表示,起初故宮合作的對象多以知名大廠爲主,例如以高級瓷器聞名國際的法藍瓷,就以一系列故宮典藏畫作爲元素設計瓷瓶,但這類設計與應用方式,仍不脫觀賞或收藏的範疇,於是高登賢開始思索,這些珍貴文物是否可以跳脫原有的典藏角色,深入人們的五感體驗?

故宮名畫〈清石谿雲山煙雨〉,透過設計者的創意,搖身一變成爲甜品仙草凍。(圖/國立故宮博物院提供)

文化創意『商品』自然要有其商業性,吸引消費者願意買單,但對故宮來說,當然希望商品也要能帶出文物的既有文化性,而怎麼將商品與文化結合,靠的就是『創意』。」高登賢強調,文物授權與合作的最終目的,仍是希望大衆在接觸這些文創商品後,願意踏入館內欣賞文物原件。

典藏文物 提供創意設計活水

一如高登賢所言,以故宮典藏文物爲基底所進行的文創商品設計,文化層面的考量自不可少。2019年與劉家欣共同以「墨戲仙草」贏得第八屆「國寶衍生商品設計競賽」平面設計組金獎的設計師王蓓恩,就表示當初在設計時,希望能跳脫印刷物、包包或卡片等常見品項,因此決定以食物爲發想,雖然一度爲了要選擇仙草、布丁還是果凍作爲設計載體而苦惱,最後選定仙草就是考量以它做設計最能與文物連結。

「我們以畫作〈清石谿雲山煙雨〉爲設計發想,仙草不僅在顏色上與水墨畫最爲接近,與奶精的結合,也能充分表現水墨畫溼漉漉、霧濛濛的氛圍,重現畫中雲霧繚繞的詩意;且仙草是更爲在地的食物,更符合故宮文物蘊藏的東方特性。」王蓓恩說道。

這樣的跨界設計理念,在故宮近年的聯名商品中並不少見,例如與「camacafé」聯名的「穠芳詩帖精品咖啡」,咖啡豆的選擇即與宋徽宗〈穠芳詩帖〉有所呼應;例如其中一款名爲「殘霞照似融」,原詩句意爲「在夕陽的照射下,花朵都像要融化了一般」,所以camacafé特地尋找經日曬處理的配方,並挑選了具有花香風味的咖啡豆,巧妙帶出詩句中的夕陽與花朵意象

當然,除了呈現文物的歷史背景或文化意涵,這些文物授權商品也不忘保留品牌原有特色。位於大稻埕的「有記名茶」是目前仍保有手工製茶老店,與故宮聯名的茶包,就以製茶過程中「團揉」階段的茶球模樣作爲外包裝,並印上清宮的團花紋樣作爲點綴,打造出兼具製茶傳統工法與清朝時尚的「龍團花球茶」。

左:「cama café」將宋徽宗的〈穠芳詩帖〉與咖啡結合,增添品味時的意境。右:以創意設計糅合茶葉、書法文具、糕餅,跳脫以往的包裝形式,還能增添消費者對典藏文物與產品的印象。(圖/林冠良攝)

國立歷史博物館透過文物授權打造「衆神潮」系列產品,以設計觀點轉譯神祇圖像,打造別具特色的杯子、肥皂等日常用品。( 圖/國立歷史博物館提供)

文化行銷 行銷商品也行銷文化

對於近幾年文物授權與文創設計的發展,高登賢直言,「其實博物館內的典藏品,不管是文物還是書畫,都是過去不同時代中生活的一部分,因此我們希望授權商品能更走入生活,讓大家在日常就能觸及。」讓文物走入生活,其實就是種文化行銷。

王蓓恩提及,在仙草奶凍「墨戲仙草」要商品化時,她們先是將取材文物調整爲知名的〈富春山居圖〉以及〈清石谿雲山煙雨〉,也曾討論過是否要將品項改爲製作仙草凍的模具,「如果消費者買回去還得先煮仙草再倒入模具成形,這步驟太過麻煩,可能會降低購買意願,更別提後續的拍照、打卡,也就降低了曝光度。」可見在設計的過程中,行銷的考量始終存在。

除了故宮,國立歷史博物館也透過授權,打造「衆神潮」系列作品,將傳統圖像轉化成杯子、扇子、襯衫等現代生活物件

這波文物授權與設計創意結合的風潮,不僅是一種設計商品的文化行銷,同時也讓歷史文物藉由文創設計走入日常,翻轉博物館過去給人曲高和寡的印象。隨着文物授權概念的成熟發展,民衆在日常生活中,就能遇見創意與文物結合的產品,不僅埋下美學的種子,更能激起使用者想走進博物館一探究竟的心情,尋找自己曾經接觸過的生活物件,究竟是出自何種經典之作

國立歷史博物館與設計師吳建龍合作創作「衆神潮服」,將文物與時尚做跨界結合。( 圖/國立歷史博物館提供)

本文作者:田育志

《臺北畫刊12月號635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