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愚林/金曲獎後,到底那個胖子在哪裡?
文/慣愚林
金曲獎上張清芳表現的荒腔走板,已經罄竹難書到我根本不需要去說她了,當然我還是想要批評一下,這種表現還可以被某些媒體說是:「傻妞」、「很可愛」、「真性情」,我真心覺得這世界的標準還真是「可愛到極點」,不然把這些評論中的張清芳套入陳幸妤,應該就能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說應該)
我要說的是,我當然不會認爲張清芳口中說出的「胖子」,是多麼客觀中立的形容詞或名詞,然而,最有趣的就是當網友反駁張清芳的說法,可以是客觀中立認爲「熊仔不胖」,抑或是「熊仔怎麼會是胖子呢!」
我無意臆測所有人的看法,胖與不胖,在人的心中是主觀呈現,而政府也訂出了一個「客觀」的胖來呈現出一個對於「胖」的客觀形象,即是BMI值,這個被視爲容易染上「肥胖」疾病的客觀標準值,所附帶的並非是「客觀的科學事實」,而是價值。
我們通常會怎麼想一個「胖子」?我以一般世俗的假想來試着聯想這些描述(當然你可以說你們都沒有這樣想過,是我太邪惡,我接受),「胖子」這個詞彙在某些時候成爲這樣的連結:骯髒、不健康、懶惰、憂鬱、行動不便、不愛動、愛吃、油膩、醜、宅(宅好忙)、沒有個性、敦厚、隨和、邊緣人、老、反應慢.....。(以上是我用十秒鐘的時間想出來的,或許時間更長可以寫出更多)
▲張清芳和熊仔。(圖/翻攝自YouTube、本報資料照)
有沒有發現,這些詞彙,除了「敦厚」、「隨和」,這兩個「感覺」起來比較正面之外,其他都較爲負面,爲何?爲何今天張清芳說了「熊仔那個胖子在哪裡?」我們就要急着跳出來反駁?爲什麼我們就不能認爲這是張清芳的「客觀認定」而輕輕帶過呢?
如果我說一個女人是「妓女」,你會覺得我在罵人還是在指涉職業?所以有些人說應該要「正名」,妓女應該被稱爲「性工作者」的正名,因而如今我們稱「外勞」爲「移工」,即便我們都心知肚明,當我稱「外勞」的時候,指的是那些來自東南亞從事勞動工作的工人,而非歐美國家來的白領階級,「移工」只不過換了名詞,因爲我們不曾爲那些白皮膚穿着襯衫的外國人發展出任何的名詞。歪國人、阿凸仔、美國人(哈哈),換了名詞但不換腦袋。
我一直記得汪綺曾說過:胖子的人生不是拿來給你勵志的。因爲人生所遭遇的困境有很多,而「胖子」就是這個「人」她/他人生中的最大困境,因此所有「胖子」的正向新聞,都足以勵志很多人,但當「胖子」這種外在形象成爲一種標籤,成爲一種負面的時候,就意味着人生大部分的困境都會被視而不見,那些不被外界稱爲「胖子」的人,他們的人生困境,也就徹底地消失在「胖子」被標舉的社會裡了。(所以空服員罷工,有人就會說因爲他們長得很美很帥,是人生勝利組,他們人生會有什麼挫折?)
胖子能不能成爲一種客觀詞彙?對於語言在這個世界的流動歷史,我當然對此抱持「樂觀」,就像我希望有一天,當我們直接以「妓女」、「外勞」來描述的時候,他很自然的是職業的指涉。但今天很多人跟我說,他們所指涉的「胖子」,是一個「客觀」的形容,我只想說:得了吧!我們都知道是怎麼回事,而且連想都沒想,甚至想給他一個「正名」的機會都沒有。
所以,現在到底胖子在哪裡?
●作者:慣愚林,前媒體工作者,原文出自「作者臉書」,已獲授權轉載,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88論壇歡迎多元的聲音與觀點,來稿請寄:editor88@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