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筱鴛:精神世界的旅行者
在採訪的前一天,花筱鴛坐在家裡想了很久:“我發現你們給我的這些問題,我自己有時候也想到過。”她在心裡不斷追溯自己從學生時代到做演員,再到學相聲這一路上的故事,她確信,所有的決定和轉變不是在某一刻“砰”地一聲落地的。
“種一棵樹最好的時間是十年前,其次是現在。”這句話很適合作爲花筱鴛生活的註腳。這個年輕女孩身上有股說幹就幹的勁頭,想做什麼事就立刻扎進去,不去計較當下的得失。
誰是花筱鴛
花筱鴛的抖音個人簡介上只有四個字:相聲演員。而這只是她很多身份中的一個,更早一些,她是在很多電視劇裡混了個臉熟的演員邢姍,也是“花筱鴛”這個旗袍品牌的主理人。有人說花筱鴛是“相聲界的顏值天花板”,確實。她總是穿一身旗袍,梳着長辮子上臺,笑起來眉眼彎彎,說學逗唱落落大方,一顰一笑都吸引人注意。
除了自己的相聲表演,花筱鴛很少在社交平臺上發其他的東西,以至於很多因爲相聲喜歡上她的粉絲們偶然得知她是那個曾經演過《女醫明妃傳》的演員邢姍時,都驚訝得不行。“其實我沒想過轉型。”她說,至於花筱鴛這個名字,原本是她的網名,後來用這個名字上臺說相聲,大家叫着叫着就習慣了,索性就把所有名字都改了。
“我沒有認爲我完全不是一個演員了,只是這幾年的重心和興趣點都在相聲上。”從影視行業跳到曲藝行業的人不多,她自我調侃是“十八線小演員”,所以沒什麼壓力,全身心去做想做的事。
學相聲不是臨時起意,花筱鴛認真地捋了捋自己和相聲結緣的時間線,竟然和自己做演員的時間線是重合的。這要從她上大學的時候說起,考上中國傳媒大學播音主持專業之前,花筱鴛在藝考班裡學的是表演。藝考時,她同時報考了她感興趣的表演和導演專業,而播音主持專業其實是“順帶着”去考的。她還有點遺憾:“其實從我自己的內心出發,我應該會選導演系,當時導演專業的分數我考了全省第一。”但她也沒放下這個心願,在校期間唸了個導演系的雙學位。
在校期間她接了一些主持的工作,碰巧有一個活動是相聲演出,演員在臺上演,她就在下邊看,她覺得有意思,不知不覺就開始學。“我在主持的時候,就會融入很多相聲裡‘抖包袱’的技巧。”後來越學越深入,她覺得自己也能說上幾齣了,就開始找搭檔。
花筱鴛第一次上臺說相聲,是在8年前的一場京津相聲交流大會上。她本來不想回憶這場現在看來慘不忍睹的亮相,但一說起來還是繪聲繪色的:“我穿了一身玫紅色的高開衩旗袍,演的是專爲這次演出寫的《霸王別姬》,這是一出腿子活(相聲術語,兩人分包趕角,之後還要退出來敘事),我還要在這裡邊呈現一段戲曲表演。其實演出效果還挺好的,女相聲演員確實少,像我這麼一個不管不顧的新人特別張揚地一上臺,觀衆的興趣確實被提起來了。”
三分鐘熱度?
“真正可以在舞臺上把自己稱作是一名相聲演員,我覺得那應該是這兩三年的事。”在正式找老師學藝之前,花筱鴛認爲自己只能說是相聲愛好者。3年前,她找到天津謙祥益的臺柱子許建,表明了自己想認認真真學相聲的意願。這段經歷挺有意思,花筱鴛認識不少相聲演員,她思考了很久,覺得許建的藝術水準,還有嚴謹從藝的態度特別符合她的預期,而正因爲許建的嚴謹慎重,他也沒立刻答應花筱鴛,他也在心裡想,這個姑娘可能只是一時頭腦發熱,不太像能好好學下去的。
來回溝通之後,許建答應每週一堂課,先教一段時間基礎課。花筱鴛住在杭州,相聲課就通過視頻通話來上,但花筱鴛一點兒不怠慢,哪怕是上學時練過的繞口令,她也當作新的日常作業反覆練習。“許建老師可能也在觀察我。”她笑着說,她也確實通過了考驗,讓許建把她當作一個正式的學生一樣繼續教下去。
“許老師講課的時候會用一些非常能共通的語言來給我把那些看起來很神秘的心法講明白。”學習的過程讓花筱鴛不斷回想起曾經學習表演和導演的時候領悟到的事。比如相聲的“口風”,花筱鴛是這樣給我們講解的:“我們練臺詞、練主持人發言的時候,首先要明白的是‘說人話’,相聲的‘口風’很類似,就像我們聊天的時候,重點表達的那幾個詞,你在說話的時候給它凸顯出來。”
花筱鴛常駐在杭州的凱樂匯表演,自己還創作了不少段子,偶爾會找一些自己特別喜歡的作品,取得作者授權之後上臺演。到凱樂匯來聽相聲的年輕觀衆居多,她演得很放鬆,也逐漸敢放開手腳去做創新。創新對她來說是一種冒險,演下來的感覺刺激而愉悅。最近她試着把即興喜劇和相聲進行了融合,即興的段落完全靠演員的默契配合。創新對她來說是一種冒險,演下來的感覺刺激而愉悅。
她總說自己是三分鐘熱度,“但我的熱度是超高溫”。誰也沒想到這個漂亮的女演員就這樣一門心思撲在相聲裡了,演得還有聲有色,每個星期衝着她去的觀衆越來越多。如果最開始外界對她的選擇有什麼猜測的話,看看她的社交平臺就能得到答案。她主動隔絕了流量和粉絲,既不在社交平臺上宣傳,也不在網絡上籠絡觀衆。
“我可能有點擰巴。”她說,觀衆的喜愛好像是個甜蜜的負擔,她希望自己的表現被認可,又總覺得自己好像不夠好。她唯一確定的是,她確實很愛這個舞臺。可能是羈絆越深,思考的東西越重了。幾年前她接受採訪的時候還能信誓旦旦地說,相聲是大衆娛樂。現在她一再反思,“我覺得還是得再有點藝術追求,像我的老師那樣。”
隔一段時間,她就會在自己的公衆號上寫一篇《學藝小記》,那是她與自己對話時的自留地。在她的記錄裡,有時候她充滿野心,感受到自己也肩負着一份傳承的責任,一定要爲相聲做點什麼。有時候她什麼也不想,只是演一場,自己和觀衆都開心就行。花筱鴛不用冠冕堂皇的話包裝自己,她很坦誠,“兩種心態都是我,出於不同時空下的真實的我。”
隨心而行
花筱鴛從北京搬到杭州已經有6年了,她想要多陪陪父母,於是就搬到了這邊。在杭州,她趁着這裡服裝行業發達的便利,把自己的旗袍品牌做了起來。這兩年新中式特別火,她的品牌是起步特別早的那一批。當時也是出於個人興趣,她就是那樣敢想敢做的一個人,每一次新嘗試都是她不同面的表達,“如果我沒有這種表達的衝動,可能就不會有這間旗袍店,不會有相聲演員花筱鴛。”
這間淘寶店意外地給花筱鴛帶來了足夠的收入。在影視行業裡她並不出名,收入還沒有到財務自由的程度。旗袍店的口碑特別好,給她帶來了一筆“意外之財”,她到現在都很感謝自己當時的決定:“這筆錢足以讓我現在可以更自由地去選擇我想要的生活,這是一個非常奇妙的際遇。”所以花筱鴛現在才能底氣十足地揮灑對相聲的熱愛。不需要考慮說相聲這件事掙不掙錢,可以一心一意地學,出於本心地表演。
她會不停地觀察和思考周遭的人和事,她會想,很多的相聲演員學藝的時間更長,還需要靠不停演出來養家餬口,他們大概也會消磨掉很多對相聲的熱愛,傳承這件事說起來容易,落到這個大行業裡的每個人身上,都不容易。
觀衆關注她的外形,她從來不感到困擾:“不管是什麼舞臺上的演員,形象從來都是重要的,演員上來沒開口說話之前,觀衆看的首先就是形象。美好的形象就是舞臺氣場的一部分,它和我的表演內容無法分割。”我想,觀衆喜歡上花筱鴛,一定是因爲這個姑娘的坦蕩。她說自己最大的愛好是看書、搞錢和感受美,最近她又瘋狂愛上看哲學書,整天整天地看。
和花筱鴛接觸時,很容易被她內在的旺盛生命力所感染。“我永遠不能在一個地方停留,在精神世界裡我可能是個旅行者,在一個景點體驗夠了,就要到下一個景點去看看。說不定哪天,又會回來重新遊歷一番。”不被定義的花筱鴛,祝你接下來的旅途愉快。
編輯 = 劉海倫
攝影 = 琉小淘
撰文 = 王 嫿
妝發 = Li/LinYu西貝
攝影助理 = 學森團隊
場地鳴謝 = 杭州西子裡藝術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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