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華生專欄》川普2.0中美科技與產業戰前景

大陸的Deepseek憑藉高效且低成本的技術創新成爲AI領域的焦點。日前小米創始人雷軍以千萬年薪招攬DeepSeek-V2關鍵開發者之一羅福莉，領導小米AI大模型團隊。（中新社）

中國在2010年左右超越了美國成爲世界上最大的工業國以及進出口國。大陸製造業雖然規模龐大且門類齊全，但在特定的高科技領域，尤其是半導體產業，一直存在短板。這也給了美國遏制中國繼續發展的可能。

中美科技與產業戰的背景可追溯至川普時期，川普政府以貿易逆差爲由，對中國發動貿易戰，加徵關稅，並以國家安全爲由，重點打擊中國領先的科技公司。拜登政府上臺後並未改變這項政策方向，反而在原有貿易戰的基礎上進一步升級爲貿易戰加科技戰，試圖透過「小院高牆」戰略，集中力量在半導體以及軍事相關領域對中國進行技術封鎖和市場限制。中國在半導體領域雖有短板，但在國家政策支持下，不斷增加研發投入，加速自主創新，逐步縮小與美國的技術差距。同時，中國龐大的國內市場爲高科技產業發展提供了廣闊空間，使得美國的技術封鎖難以從根本上遏制中國高科技產業的崛起。

儘管面臨美國及盟友的極大外部壓力，大陸近年來在科技領域卻取得了各種令人驚豔的技術突破。例如，電動汽車大舉出海，使得大陸成爲世界最大的汽車工業國；華爲持續推出新芯片與新手機，象徵中國在半導體制造行業終於有了獨立而完整的產業鏈，及「堪用」的製造工藝。2024年下半珠海航展除了展示大量的先進無人機與機器人、及先進的軍事設備之外，在12月底公開試飛了人類歷史上首先兩款的六代戰機，這也是歐美在軍事科技領先數百年之後，首次被東方國家超越的歷史性事件。

還有在被重點圍堵、且被視爲未來中美科技對決的AI領域的突破。例如大陸的Deepseek憑藉高效且低成本的技術創新成爲AI領域的焦點。因爲其僅使用2000張閹割過算力的輝達顯卡，其效能就已經持平、或超越了堆疊10萬張輝達最強顯卡的OpenAI大模型GPT-4，訓練成本更不到其1/10，更重要的是類似Deepseek還完全技術開源，將使得原已不弱的中國AI產業呈現百花齊放的景象，這說明美國的高科技封鎖其實效用非常有限。

須知美國的經濟及股票市場因AI產業的爆發而呈現出科技巨頭領跑的繁榮景象，臺灣與AI相關的半導體或高科技產業也雨露均沾欣欣向榮。Deepseek 的出現表明，巨頭如OpenAI、Google和Meta在人工智能領域的壟斷地位可能被新興競爭者動搖。這對現有的AI產業格局是一個重要的警示，甚至可能擊破美臺股市的AI榮景。

中國在科技上的突破關鍵在人才優勢的發揮。在普及義務教育及大學擴招之後，中國已成爲世界最大的理工人才基地。大量高素質的科技人才爲產業發展提供了強力支撐。此外，中美關係緊張使得大批在美華人科學家及學者回流，爲中國高科技產業發展注入了新的活力。再加上許多心懷中華復興的臺灣科技人才投身於建立中國高科技產業的建設行列，使得臺灣高科技產業的知識擴散效果成爲可能，加速了中國半導體產業的發展。

川普上臺後，極可能採取極限施壓的方式，先取得某些談判籌碼。因此中美在貿易、科技與產業都可能先經歷一段博弈震盪期。然而美國色厲內荏的情況非常明顯，美國早已失去基礎製造業的比較利益，儘管加徵關稅可能在一定程度上有利於美國少數仍保留的製造業，但從長期來看，加徵關稅只會改變貿易流動的方向，導致全球產業鏈的重新調整，而不會使美國製造業重新回到過去的優勢地位。

因此，短中期全球產業鏈將根據地緣政治規則加速重構。中美都無法完全擊倒對手，最終雙方仍需在競爭中尋求合作，發展某種雙方都能接受的規則協議，共同穩定或推動全球貿易與科技產業的發展。

（作者爲國立雲林科技大學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