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論廣場》到底川普有多危險（衣冠城）

川普在美國愛荷華州贏得共和黨第一場初選，不但過半，且大贏第2名的佛羅里達州州長德桑提斯30%。拜登民調又沒有起色，看來川普再次入主白宮的機率大增。（美聯社）

川普在美國愛荷華州贏得共和黨第一場初選，不但過半，且大贏第2名的佛羅里達州州長德桑提斯30%。拜登民調又沒有起色，看來川普再次入主白宮的機率大增。美國國際風險諮詢公司日前發佈《2024年風險評估報告》，把美國大選視爲今年的十大風險之一。報告認爲今年美國總統大選的兩位可能候選人都不適任，川普官司纏身爭議不斷，而拜登垂垂老矣。這次總統大選恐怕會讓美國出現「民主內戰」的危機。

美國總統制下如果總統與國會分屬不同政黨，出現「分立政府」，往往容易出現僵局。但是過去可以利用政黨協商、地方利益交換或利益團體遊說等方式取得共識。現今美國嚴重的社會撕裂與政治對立造成政府功能失調。

去年共和黨雖然取得衆議院多數，但在極右派的杯葛下歷經15輪投票才產生議長，創下百餘年來最漫長的選舉紀錄。9個月後，麥卡錫議長再度創下紀錄成爲美國有史以來首位被罷黜的衆議院議長。政黨惡鬥屢屢讓聯邦政府陷入關門危機，政務窒礙難行。這種黨派化還蔓延到原本強調客觀公正的司法機關與媒體，民衆對這些民主政治中的核心機構失去信任，又回過來加大社會的裂痕。

2020年的國會騷動與大選質疑，讓公正選舉和政權和平轉移的民主機制也受到挑戰，不少人感嘆美國已經淪爲如同一些政變頻傳的拉丁美洲「香蕉共和國」。今年可能又是2020年的舊戲重演，同樣的主角，但更加戲劇性的腳本。川普的參選資格面臨挑戰，拜登也面臨傳統支持者的流失。2024大選結果可能出現微小甚至爭議性的勝負，因此無論在競選過程或是選後都會刺激極端主義或社會動員出現更多的分裂和僵局、甚至騷亂。

過去常說民主政治可貴之處就是「以數人頭代替打破人頭」，但是美國政治極端化的結果讓美國政治充斥暴戾之氣。2016年，國會警察記錄到針對國會議員的威脅不到 900次。2017年這一數字就暴增了4倍以上。在川普擔任總統期間更是逐年增加，在2021年達到高峰9700人。拜登上任後數字有大幅改善，不過在2022年仍高達7500人。2022年還發生一名叫嚷政治口號的男子闖入前議長裴洛西在舊金山的家中，並用錘子攻擊她的丈夫。暴力威脅不僅針對華盛頓的政治人物。有數據顯示，地方首長、聯邦法官、選務人員，甚至學校董事會成員都成爲政治攻擊的對象。

這種暴戾之氣，川普就算不是始作俑者，但也難辭其咎。川普最近就列出一連串報復名單，從軍方到司法系統，從國會到地方官員。他未必真的言出必行，就像他在2016年大選時所言，要把對手希拉蕊．柯林頓關起來。但這份名單就足以摧毀民衆對所謂「深層政府」的信任。

川普代表的右翼民粹主義不只在美國，也開始在拉丁美洲和歐洲蔓延。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工人階級在這波全球化中向右轉。他們不僅所得追不上科技與金融新貴，產生嚴重的相對剝奪感，成爲被遺忘的一羣，在身分認同與社區認同上又被所謂的進步派嘲笑或鄙視。川普正是這樣社會力量、社會矛盾與社會情緒的產物與催化者。

川普重出江湖，就代表這種社會矛盾的持續與擴大，右翼民粹主義的沃土依舊。所以就算川普不復出，也會有第二個、第三個川普。德桑提斯的許多言行都可以看到川普的影子。

只有觀察美國社會的分裂，才能理解川普現象以及他的政策方向。川普很危險，但危險的不是他獨裁善變的性格，不是他可能帶來的美國民主內戰，或是他的孤立主義與保護主義所造成國際秩序大亂，而是世界的裂痕正無所不在的蔓延。

（作者爲退休大學教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