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生67

天整個黑了，茂金店子用油布篷搭的，頂上掛着一百支光燈泡，很有當年金門戰地的感覺。他正翹着腿坐在門口抽菸。看見有人過來，也不招呼，他做生意倒是一副願者上鉤的態度。看清楚是伯偉，這才站起來，先向他背後打量了一下，問：「你一個人？」

伯偉說是啊。他有時候會帶鳳起過來。茂金來不及攔，伯偉已經進店裡來了。看見店子裡另有兩三桌客人，有男有女的。他找了個空桌子坐下來，掏出煙來抽，對茂金說：「給我弄點小菜。過來陪我喝。」

茂金那臉上一時陰晴不定，過一會，他抓抓臉，說：「好吧。」要走開，卻又退回來。挨近他，小聲說了：「阿秀啊，」他儘量抑低聲音，幾乎聽不清楚：「她在。」

伯偉一下子有點恍惚，問：「誰啊。」茂金把腦袋往旁邊微微一點。伯偉順他指點的方向看過去。看到那一桌上，坐了一男一女。是阿秀跟一個男的。

阿秀在茂金附近擺水果攤，有幾分姿色。伯偉開車全省跑，給自己找樂子的方式就是到處吃豆腐，只要看着外貌還過的去的，就總要逗兩句。常來茂金這裡，經過阿秀的攤子，他一定買點東西，自己並不吃，順手帶過來送茂金。有時候阿秀收了攤來茂金店裡吃東西也常遇見。說實話原先並不想動她的。兔子不吃窩邊草的道理他還懂。但是壞就壞在酒上。大概半年前，他跑車回來，到茂金店裡喝酒。阿秀大概是跟她男人吵了架還是怎麼，坐在店裡哭。茂金老婆陪她坐着，似乎也說不上話。伯偉就過去逗她，風言風語開她玩笑。其實沒當真的，都是酒喝多了。後來開車送她回家，不知怎麼底，兩個人在車上就乾柴烈火起來。（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