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森未來的「利益輸送」疑雲：解密11頁的股東討伐檄文
是爲了活下去，還是爲了編織一個更大的謊言？
作者 | 吳 彤
編輯 | 李雨晨
“圖森未來還是個自動駕駛公司嗎？”
這個問題如同一記重錘，狠狠地敲打在股東們的心上。隨着圖森未來戰略的不斷轉變，這個疑問變得越來越迫切。
2024年6月，呂程（圖森未來CEO）還在美國加州南區聯邦法院堅稱，公司正從L4級別的自動駕駛戰略轉向與L2/L3並行發展。
但到了8月，圖森未來突然宣佈進軍AIGC領域，開發《三體》系列的動畫長篇電影和視頻遊戲。
短短兩個月，從卡車自動駕駛到生成式AI，圖森未來爲何有180度的大轉變？
近期，雷峰網新智駕收到了一份11頁的股東聯合檄文。這份文件裡，直指陳默、郝佳男等管理層的自營交易和挪用公款行爲。
有知情人士直指，“7月底，圖森未來股東聯合檄文指控公司高層涉嫌自營交易，掩蓋挪用公款行爲，其自動駕駛業務已成爲一紙空談。8月，圖森未來不得不宣佈拿下《三體》IP，進軍AIGC業務。但這些行爲更像是轉移公衆視線，將剩餘資產轉移出去。”
據圖森未來的2023年三季報，截至2023年9月30日，圖森未來仍持有7.768億美元的現金、等價物和投資。扣除已經存入托管賬戶的1.74億和解金，粗略估算目前還有4億美元左右。這筆錢，擾動着一顆顆不安穩的心。
如今的圖森未來，正處在一個關鍵的十字路口，它的每一步決策都將影響着公司的命運和股東的信任。
圖森未來的掌權者們，究竟是爲了活下去，還是爲了編織一個更大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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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森未來還是自動駕駛公司嗎？
新智駕收到的這份文件，名爲“股東致圖森未來公司董事會”，日期發出日標註爲2024年7月30日。（感興趣的讀者，可添加編輯微信Gru1993，查閱股東文件原件）
文檔開篇即是重磅炸彈，股東們毫不留情地闡述了他們對圖森未來管理層可能的不法行爲的深度憂慮。
他們質疑：圖森未來是否已成爲某些董事會成員私慾的犧牲品，公司資金是否被暗中挪用，以滋養他們的私人企業，而這一切，都是以犧牲現有股東的利益爲代價的。
股東們的要求斬釘截鐵：董事會必須立即行動起來，履行你們的受託責任，對這些可疑行爲展開徹查，並採取措施阻止任何欺詐活動。
如果董事會選擇對這些顯而易見的欺詐跡象視而不見，除了未決的集體訴訟外，股東們將別無選擇，只能啓動訴訟程序，以保護股東自身的權利。
文檔中，股東們詳細列舉了他們對管理層成員涉嫌欺詐的兩大證據：
一、陳默、郝佳男涉嫌自營交易；
二、圖森未來管理層掩蓋挪用公款行爲，並急於將圖森未來的資金轉移到中國。
陳默、郝佳男
股東指證的第一點
2024年5月，圖森未來現任董事及其中國區CEO郝佳男創建了至少兩家新子公司：
1，北京熊熊的夢幻工場文化有限公司，該公司的所有註冊高管均爲圖森中國的高管。郝佳男擁有北京熊熊99%的股份。圖森中國的副總裁李海泉擁有另外1%的股份。
2，廣州熊熊動漫文化有限公司，該公司的所有註冊高管均爲圖森中國的高管。圖森中國擁有這家公司100%的股份。
截圖來自天眼查
而在此前，陳默也直接和間接地運營和控制多家專注於視頻遊戲和動畫製作的中國公司。這些公司包括：
1，北京熊熊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
陳默是這家公司的CEO和法定代表人。董事兼監事是張成，他也是現任Hydron董事會監事、以及北京水墨俠道文化傳播有限公司和俠道（上海）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的CEO。
2，北京水墨俠道文化傳播有限公司，財務總監田曉寧，曾任圖森北京的財務總監，目前是Hydron和俠道（上海）文化傳播有限公司的財務主管。而且，該公司的實體營業地址，2020年與北京熊熊國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相同、2021年與圖森北京相同、2022年與Hydron北京相同、2023年與圖森北京相同。
3，廣州熊熊國的俠道互動娛樂有限公司，這家公司是上述第二家北京俠道的子公司。
4，俠道（上海）文化傳播有限公司
直截了當地說，目前郝佳男與陳默所持有的公司在註冊名稱上幾乎一致，是一種巧合嗎？
其次，如果說陳默相關的四家公司，幾位高層管理人員的職位重疊還不足以引起警覺。然而，當這些關鍵職位——董事、監事和財務總監——曾在圖森未來中頻繁出現，這就不再是簡單的人事安排問題了。
而是說明：圖森未來與陳默之間可能存在着錯綜複雜的業務和財務糾葛。
第三，這些公司成立至今，參保人員爲0人。
截圖來自天眼查
爲了展示了這些公司是如何交織在一起的，股東們製作了一張圖表：
股東指證的第二點
股東們在文件中指出，圖森未來管理層的遮遮掩掩和急功近利，正在將公司推向深淵。
他們不僅掩蓋了挪用公款的行徑，更是迫不及待地將圖森未來的資產轉移到中國，使得圖森未來名存實亡，其自動駕駛業務已成爲一紙空談。
文件指出：圖森的管理層尤其是CEO呂程，一直在編織一個謊言，試圖欺騙董事會、公衆和美國聯邦法院。他們聲稱圖森未來在中國的自動駕駛商業化進程如火如荼，迫切需要大量資金以維持這一機會。
呂程
比如，在圖森未來發布的每一份公開文件中，呂程都未曾透露公司正悄然轉向視頻遊戲和動畫製作。
2024年6月，呂程還向美國加州南區聯邦法院堅稱，圖森中國是投資者從圖森自動駕駛技術中獲益的唯一途徑。
他以亞太地區業務轉移爲由，請求允許資產轉移，聲稱圖森中國將是公司的主要運營資產和未來價值創造的中心。
呂程致美國加州南區聯邦法院的聲明
呂程甚至要求撤銷TRO禁令，聲稱圖森未來需要利用共同的現金池來支持其所有業務。然而，所有這些聲明都與圖森未來的真實情況背道而馳。
自2024年3月以來，圖森中國員工數量從約700人驟減至不足180人。截至7月30日，圖森中國已無自動駕駛技術團隊，測試能力也已癱瘓。
技術領導層，包括圖森中國CTO王乃巖等紛紛離職。上海的測試設施關閉，所有測試卡車司機都被解僱。
股東們在文件中直言，圖森未來一直在主動摧毀自己的自動駕駛能力，管理層故意誤導股東。也就是說，呂程的真正動機是維護一個不存在的自動駕駛業務。
再比如，呂程在最新的法庭文件中披露，公司在2024年3月向AWS支付了400萬美元的費用，這一費用遠超同類公司的正常業務支出。
在過去，圖森未來曾使用AWS進行自動駕駛開發的計算和數據存儲。根據可比公司的數據，此類活動每月的成本不到50萬美元。
然而，隨着圖森未來在北京的自動駕駛開發和在上海的道路測試完全停止，AWS成本並沒有下降，而是突然大幅增加到數百萬美元。
這種不尋常的支出模式，究竟讓圖森未來的資金流向何處？圖森未來董事會對此毫無監督，使得管理層可以自由轉移資產，卻未向圖森股東披露？
緊接着，股東們發現一個重要疑點，圖森未來的管理層有極大可能將資金用於動畫和遊戲項目，以及那些與陳默個人有經濟利益的項目。其重要線索就是圖森中國的公開招聘。
以下是圖森中國6月份公開職位的完整列表：
視頻編輯、新媒體運營助理、電影導演/編劇、爬蟲工程師、UI/平面設計師、主播、遊戲發行商、交互設計實習生。
以下是圖森中國7月份公開職位的完整列表：
交互設計實習生、後端工程師、高級爬蟲工程師、控制器、營銷總監、企業發展與戰略助理、流媒體、爬蟲工程師、軟件工程師。
這17份工作幾乎沒有一份與自動駕駛有關，卻與遊戲和動畫開發密切相關。詳細的職位描述中特別提到了AIGC、武俠和遊戲化。
而且負責在圖森中國的招聘人員在招聘平臺提到，“公司擁有金庸武俠的IP”。
圖森未來何時購買的金庸武俠的IP，此前並無公開報道，但陳默名下的公司卻被扒出早有武俠方面的佈局動作--陳默所持有的“北京俠道”，獲得了製作電影《笑傲江湖》（金庸所著）的行政許可。
“很有可疑表明圖森未來正在戰略性地將資源花費在陳默個人參與的特定項目上，這違反了陳默與圖森未來簽署的合作協議的條款，並違反了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指示。”
股東們在文件中表示。
8月15日，圖森未來發布公告，“圖森未來與上海三體動漫有限公司達成合作，共同開發基於劉慈欣創作的國際知名科幻小說《三體》系列的動畫長篇電影和視頻遊戲。”
對此，呂程當日表示，圖森未來成立“生成式AI”新業務部門，但公司並無計劃退出交通運輸行業。
值得注意的是，這份公告中還提到，“此次合作標誌着圖森未來正式獲得IP版權方改編授權，將利用自主研發的生成式AI技術開發動畫長篇電影和視頻遊戲。”
這一言論更證實了此前圖森未來擁有的金庸武俠的IP授權，極大可能指的是陳默公司所有，而圖森未來和陳默的公司有暗中利益往來。
疑雲重重，霧裡看花，伴隨着圖森退市、註銷SEC、圖森未來已經徹底地“走向黑暗（Going Dark）”，變成一個不需要公開披露的公司。
當下，圖森未來的股東們牽制效果愈發式微。在文件中，股東們留下了6個尚未得到回覆的問題：
陳默的個人項目究竟使用了圖森未來的哪些資源?
圖森未來的管理層與陳默的關聯公司之間，有哪些(已經發生的和預計發生的)業務往來?
陳默違反《合作協議》到了什麼程度?
圖森未來(包括圖森中國)的財務資源是如何使用的?
爲什麼呂程未能告知股東和董事會關於圖森未來業務方向向陳默個人企業的重大轉變？
陳默和呂程已經違反和將要違反哪些信義義務?
（關於上述6個問題，新智駕後續將推出文章進行拆解，感興趣或知情的讀者可添加編輯微信Gru1993交流）
股東們擔心，圖森未來數百人曾辛苦搭建的自動駕駛卡車夢想被竊取。
如今，股東們非常明確地將竊取他們夢想的人——陳默，推在了聚光燈下。但值得注意的是，這並不是陳默第一次“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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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走夢想的人
作爲這次股東“討伐”的對象，陳默在圖森過往幾年的負面事件中屢次出現。
陳默1984年出生於經商家庭，14歲隨家人移民加拿大，2004年回國創業，是一位連續創業者。
圖森未來在2021年4月上市前的招股書顯示，陳默有5段創業經歷，分別是蒼穹廣告、車國網、深藍兄弟、知圖科技、圖森未來。
據接近陳默的人士告訴新智駕，“陳默擅長的是資源配置，以最有效的方式使用資源，提高效率和產出。而且他是利潤導向，追求最大化利潤，將盈利作爲主要目標，並不適合長線生意，一旦經濟不景氣時就難以運轉下去。”
2010年8月4日，陳默在北京創辦了國內頁遊棋牌平臺深藍兄弟。
這家公司註冊資金爲1500萬，相較於前兩次50萬的註冊資金已是天壤之別。
爲何陳默對遊戲情有獨鍾，實際上在他海外遊學多年時期，就是職業德州撲克玩家，曾獲得ChinaJoy聯衆賽冠軍，自稱“電子競技遊戲半職業玩家”。
不過，因爲回國後率先看到樓宇廣告的商機，遊戲生意暫時擱淺。
陳默在2012年的採訪中表示，“互聯網遊戲業務是目前盈利計劃最清晰的商業模式之一，快速的回報率也是其他行業所不能比擬的優勢。”
在遊戲這件事上，陳默孤注一擲，只做了一款遊戲--撲克。
風光時期，陳默的這家公司成爲百度、新浪、360、京東、蘇寧等網站棋牌中心的開發和運營商。
直到2014年10月17日，陳默卸任該公司董事長職務，2015年8月31日，這家公司被深圳口袋科技以1500萬元收購。
對於陳默來說，早早的出手救了他一命。
2017年2月，口袋科技又被天神娛樂以10.67億元的價格收購。然而一年半後，2018年中，全國範圍內的所有德州撲克生意全部下架，理由是“德州撲克是概率決定型，可以被操控。”
值得注意的是，與陳默同期卸任還有兩個人，劉運利（新浪集團的資深成員，長期領導新浪微博投資業務，此後與陳默等人成立知圖科技）、張成（後來一路跟隨陳默到了現在的公司Hydron和北京熊熊國）。
更爲關鍵的是，當時深藍兄弟還拿到了新浪的投資。陳默賣了遊戲公司後，新浪賺了一些錢。後來，新浪一路投資了知圖科技、圖森未來。
2014年9月，知圖科技，陳默的第四次創業。
創立之時，知圖科技的領導層有三位主要成員：CEO孟醒、CTO侯曉迪、高級副總裁陳默。
但據知圖科技早期核心員工的評價，“陳默的性格頗具爭議，是個精緻的利己主義者。在利益面前，人人都可以成爲炮灰。”
一個廣爲流傳的版本是，由於公司商業化問題，劉運利和公司CEO孟醒意見不一，陳默對公司也有其他想法，於是在劉運利和陳默的運籌下，決定重組知圖科技，將CEO管轄的人事、財務、市場等職能部門全部架空。
當年9月17日，孟醒退出公司，卸任經理、執行董事、股東等職位。
同日，陳默、侯曉迪也退出知圖科技，原有的產研和銷售團隊組成新的圖森互聯（圖森未來的前身）。新浪微博基金的投資股份平移到了新公司圖森互聯。
據知圖科技當時員工回憶，“知圖科技的企業文化非常硅谷範兒，團隊頗具凝聚力，孟醒經常和全員在週五下午辦party，我們也都憧憬着孟醒、侯曉迪這兩個從硅谷出來的老大哥，帶領我們一起改變世界。”
然而正當所有人都沉醉在理想主義與現實主義的交匯處時，一份突如其來的郵件打破了所有的寧靜：公司宣佈解散。
“當時有幾個人都哭了，我們很長時間都沒能從悲傷情緒中走出來。”
不久後，名存實亡的知圖科技迎來了“微軟創投加速器”第六期的畢業典禮。
當時，知圖作爲微軟第六期成員中最被看好企業，未出現在路演中。
當臺下翹首以盼知圖何時登臺時，知圖副總裁在大會現場的一條朋友圈“誰偷走了你們的夢想？”，瞬間讓員工們淚目。知圖科技，不存在了。
偷走他們夢想的陳默，雖然與侯曉迪走到了一起，但當時已經有人預見，孟醒被“盜夢”的遭遇，遲早會在侯曉迪身上再次上演。
一位關注中美智駕的投資人對新智駕表示，“他兩同歲，陳默像《權力的遊戲》裡的小指頭，聰明、善用詭計，侯曉迪像John Snow，直率、理想主義。雖有互補，但世界觀相悖，終會撕扯。”
結果，這場內鬥在2022年爆發，並且有幾個階段。
第一個階段，2022年10月31日，圖森未來宣佈終止侯曉迪的CEO、總裁、CTO職務，並免去其董事會主席的職務。
在剛剛罷免掉侯曉迪後的那幾天，時任董事長的 Brad Buss 各處向關鍵員工們保證，侯曉迪手中的超級投票權已經被董事會廢掉了，將無用武之地，安撫員工們繼續爲公司工作，不要替侯曉迪說話。
罷免後將近一個星期的時間，周圍的人問陳默的態度，他作壁上觀表示這公司已經完蛋了，自己也“不願意摻和圖森的事了”。
然而，在大股東施壓下，陳默最終和侯曉迪一起投票，並拿走了兩年的超級投票權。在這個階段，陳侯二人實現了短暫的聯手，解決了“共同的敵人”。
將前董事會清除後，陳默曾向其他圖森股東透露，董事會曾經和他談判，要用2億美元現金買斷他的B股投票權（確保以此中和掉侯曉迪手上的另一半B股）但他沒有同意。
在罷免侯曉迪之前，陳默和董事會究竟有過什麼樣的溝通和談判，這事已然無法考證。但根據後面的事態發展，陳默已經有了自己的目標。
罷免董事會之後，陳默開了多次全員大會，沒有選擇讓侯曉迪回來繼續帶領團隊，而是一改過去7年的口吻，煽動其他員工和投資人和侯曉迪的對立。
陳默講得最多的一點是，審計委員會對Hydron（氫燃料重卡造車公司，陳默創立）的調查，是侯曉迪一手策劃的。但在美國的市場監管下，審計委員會的獨立性和調查權是紅線中的紅線，受侯曉迪影響的說法比較牽強。
在經歷此事的業內人士眼中，陳默此時的考慮已經是圖森趴在賬上的錢，而不是圖森的技術。“如果能連侯曉迪一起打包，把美國公司當資產賣出去是最好。但如果侯曉迪不配合，那就讓他走。”
2023年，陳默大量的工作都集中在如何出售圖森美國上。但是這裡失算的地方是，出售圖森和時任CEO的呂程的利益並不綁定。
按照合同，呂程只有在圖森作爲一個整體一起出售的時候，才能拿得到天價遣散費，只出售圖森美國但保留上市公司主體的話，呂程本人拿不到任何好處。
這就導致在圖森美國出售的過程中，呂程基本全程下線。
圖森員工表示，“2023年之後，呂程就很少出現在公司了。哪怕是和潛在買家談判的會議上也很難見到他。”
2023年下半年以來，圖森美國能賣個好價錢的希望越來越渺茫。陳默就開始了節流的措施，相繼關閉了圖森美國（23年下半年），以及圖森中國的運營（24年3月）。然後，就開啓了一系列眼花繚亂的操作，目標就是轉走圖森賬上的錢。
在沒有侯曉迪的日子裡，2023年，圖森未來因未能按時提交財務數據而兩次收到退市警告。到了2024年，圖森未來的退市公告和轉型AIGC的消息，更是讓人對這家公司的前景感到困惑。
基於這樣的戰略轉變，圖森未來的自身定位也切換爲“人工智能科技公司”，而在2023年6月宣佈進軍日本市場時，它仍然自稱“自動駕駛科技公司”。
值得注意的是，今年11月侯曉迪的超級投票權將正式恢復，12月股東會將選舉新的董事會和董事長，侯曉迪是否迴歸是一大不確定因素。（11月，圖森未來將會迎來一次關鍵的抉擇，超級投票權的最終歸屬、如何行權，感興趣的讀者可添加編輯微信Gru1993交流）
在這個關鍵時刻，侯曉迪面臨的輿論攻擊愈發激烈和頻繁。
在一些報道中，侯曉迪被貼上了“偏離軌道的技術狂人”和“管理上的白癡”的標籤。甚至有聲音提示，侯曉迪正在試圖奪回圖森未來。
一位長期關注自動駕駛領域的投資者指出，“從‘會不會回來’到‘該不該回來’，這種輿論的導向，顯然是有人在將水攪渾。”
另一位投資者更是直言不諱地表示，如果沒有侯曉迪的干預，圖森未來可能會更加順暢地裁員、退回L2、退市、註銷SEC，最後到公司不需要公開披露。下一步，可能用公司的資產去做一些無法掌控的事。”
據圖森未來的2023年三季報，截至2023年9月30日，圖森未來仍持有7.768億美元的現金、等價物和投資。扣除已經存入托管賬戶的1.74億和解金，粗略估算目前還有4億美元左右。
這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也是一顆極易引爆各種“狗血劇情”的定時炸彈。
在一位接近陳默的業內人士表示，“陳默的生意模式不是產品思路，其核心是用資源來掙錢，最好做的每件事都能把原來的資源用上，也就是關係一定要維護好，每創一次業都能夠使得關係更進一步。”
經商家庭的環境中長大，陳默已將自己鍛造成爲一名嗅覺敏銳、長袖善舞的資本操盤者，至於爲何相繼偷走股東、知圖、孟醒、侯曉迪的夢想?
或許對這位linkedin英文名爲SNAKE(蛇)的盜夢者而言，混亂不是深淵，混亂是階梯。
下篇預告：圖森未來的故事，至少還需2個月時間再見分曉。後續，我們將推出自動駕駛明星公司——小馬智行的故事。小馬是資本市場的寵兒，但經歷過IPO的失敗後，出現過卡車“三家分晉”、中美團隊拆分的困境。依靠對L4級的Robotaxi等業務的持續投入，小馬仍在衝刺資本市場的路上。
誰來關心車企價格戰下的中小供應商？
車企自研智駕方案之難：靈魂救贖、團隊割裂與權力鬥爭
明知會被網暴，極氪爲何還要去傷老車主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