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男友知道我生病後,立馬拉黑了我,連房子都換了
圖文來自網絡,侵權請聯繫刪除
作者:南方椰椰
在生命盡頭愛上了一個人該如何,明知無法與愛人相守又該如何?
我叫姜雲,22歲,一週前確診了胃癌晚期,醫生說我活不過下個月。
交往三年的男友知道後,三分鐘內拉黑了我所有的聯繫方式,像躲瘟神一般將我拒之千里之外,甚至就連房子都換了。
當晚,從來滴酒不沾的我在飯店一口氣喝了三瓶白酒。
我不怪他,只怪自己的身體。
本就是胃癌,結果可想而知,不等我身體有什麼反應,人就直接暈死在了店裡。
再醒來時,就躺在了醫院的病牀上。
隨着意識清醒,胃部傳來的痛感也逐漸清晰,我忍不住叫出聲來。
“你醒了,身體這樣怎麼還亂來。”
我看着眼前穿着白色T恤的男生,有些懵。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一邊幫我把病牀搖起來,一邊解釋道,“我昨天也去名宴吃飯了,出門的時候正好看到你暈倒在地,就把你送到醫院來了。”
“醫生說你這種病得多注意飲食,像昨天那樣亂來恐怕命都保不住。”
“昨晚我送你來的時候,醫生還以爲我是你男朋友,把我大罵了一頓,哈哈。”
他笑得明朗,不像是被罵了,倒像是被誇了,看着他這樣乾淨的笑容,我的嘴角也有些控制不住地上揚。
“對嘛,多笑笑,心情好了病也就好得快了。”
他這句話讓我有種做壞事被抓包的感覺,趕忙板起了臉。
“我這病好不了了,命保不保得住我也不在乎了,多活那麼幾天本身也沒什麼意義,還不如早點死了,來個痛快。”
男孩聽了這話眸光也暗淡了下來,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我。
“你沒有什麼牽掛的人嗎?”他問我。
我閉上眼睛,仔細想了想,雙親離世,愛人也沒有了,朋友也在千里之外,實在是沒什麼可掛念的,於是回答了一句“沒有”。
簡潔明瞭。
他是個懂事的人,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再詳問下去,只是默默地離開了病房。
我以爲他不會再回來了,望着天花板開始思考怎麼才能沒有痛苦地離開這個世界。
畢竟癌症最可怕的就是癌痛,我最怕痛了,不想痛的面目全非的離開這個世界。
想着想着,我就在藥物鎮痛的作用下迷迷糊糊睡着了,直到晚上才醒。
令我出乎意料的是那個男孩又站在了我面前。
“你……”
我剛想問,他就打斷了我的話。
“如果你不想治了,那就別治了,人這輩子,總該隨心所欲一些。”
隨心所欲。
細想想,自己確實從未隨心所欲過,年少時專攻學業,今年剛剛就業,一門心思又都在工作上,直到現在得了這樣的絕症。
他的這句話說到了我心坎上,於是我問道,“你想做什麼?”
男孩聽了我這句話,臉上又露出了那明朗的笑,也不回答,徑直拽着我出了醫院。
剛出門,就看到了一輛碩大的吉普車。
男孩按了下手上的鑰匙,後備箱在我面前自動打開,驚得我不由張大了嘴巴。
後備箱裡,塞了滿滿的食物和水,還有一些氧氣瓶和藥品。
原來他上午離開是去置辦這些東西了。
我這輩子沒什麼別的夢想,就想去西藏看一看,看看那兒是否像大家說的一樣美好。
曾經也做過一些攻略,所以當看到這些東西的時候,我也大概明白了他是要帶我去哪兒。
我實在難掩心中的喜悅,索性不再剋制情緒,笑了出來。
可是……
我轉頭看向那男孩,問道,“我們素不相識,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怎麼?怕我把你賣了?”男孩調侃道,關上後備箱,替我打開了車門。
我順勢便上了車,迴應他,“我一個沒幾天日子可活的人,還會怕你把我賣了?”
男孩嘿嘿一笑,“那不就得了,還管那麼多幹嘛,玩得開心纔是最重要的。”
也是,我也不再糾結,安心地坐在副駕駛上。
後面問他,我才得知他的名字叫南陽。
我總覺得這個名字熟悉,似乎在哪裡聽到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再仔細端詳南陽這張臉,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應該是錯覺吧,我安慰自己。
這一路上,我幾乎只是玩,路線規劃,置辦物品這些事他都自己攬了下來,也算是我度過最輕鬆的一次旅行了。
他帶我走的是318路線,正式從雅安出發的時候,我們去看了大熊貓。
我是北方人,有些難以接受四川的奇熱天氣,觀看大熊貓的園區又很大,再加上我的身體情況。
我走了一小段路便堅持不了了,連忙拽住南陽的衣角,示意停下來歇一歇。
他看我大汗淋漓的,笑了一下,隨後背對着蹲在我面前,“上來,我揹你。”
“啊?不用了不用了。”
我連連拒絕,腿彎處卻突然傳來了一股力道。
我站不穩,一下子就趴在了他的背上,他借勢將我背了起來,繼續向前走。
路上園區內的人看到我和南陽,紛紛投來各種不一樣的目光,看得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把頭死死埋在南陽背上不敢擡起。
南陽大概是察覺到了,勸解道,“就這麼些日子,還用在乎別人怎麼看嗎?不用管他們看什麼,你只管看熊貓就好。”
他這麼一說,我想想也是,也不再埋着頭,別人愛怎麼看怎麼看,左右我一個將死之人,還怕他們的唾沫星子把我淹死不成。
不過話說回來,不用走路就能逛園區是真的好舒服啊。
想到這裡,冥冥之中,我的心跳似乎加快了一拍。
不行,我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起來。
一個快死的人,可以隨心所欲,但絕對不該再有對感情的奢望。
否則,自己不甘事小,害了別人就是損陰德了。
南陽看我半天沒動靜,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我回過神來,看着他脖子上的汗珠,想要從他背上下來。
奈何他不但不鬆手,反而又緊了幾分。
我只好放棄,乖乖趴在他背上。
“我在想,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好。”
“因爲以前有個人,也對我很好,是我沒勇氣面對,錯過了。現在我看到需要幫助的人,也想伸手幫一把。”
就只是這樣嗎?我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難道他是想等我死了之後繼承我的財產嗎?
不能吧,我的財產都不超過四位數。
那到底是爲什麼呢?
南陽就這樣揹着我逛完了園子,一直到車上纔將我放了下來。
之後每天需要走路的時候都是如此,他揹着我,我就趴在他背上用紙殼給他扇風。
平靜美好的旅行一直持續到了我們剛進藏區的那天。
那天傍晚,我看着一望無際的草原和漫天的火燒雲,突發奇想,要體驗一下在草原露營的感覺。
南陽聽了我的想法,二話不說從後備箱翻出了帳篷,帶着笑看着我,像是在等待誇獎。
我這個人有些傲嬌,看他這樣,偏偏一句話都沒說。
看到他眸光暗淡下去,我才哈哈一笑,誇了他幾句。
他也像打了雞血一般,不一會兒就將帳篷搭好了。
我看着帳篷,有些懵。
“南陽,就一個帳篷嗎?”
“對,但是有兩個睡袋,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對你做什麼的。”
話雖這麼說,我心裡還是忍不住打鼓,這荒郊野嶺,孤男寡女的,他要真想幹什麼……
我可從未經歷過這種事啊。
他看出了我的害怕,面上有些尷尬,“如果你害怕,那我就在帳篷外面睡。”
草原夜晚風大,露水重,若不睡在帳篷裡,怕是他要在外面受凍了。
“沒事,你和我一起睡帳篷吧,你說到做到就好。”
“好。”
南陽又笑了,他的笑很乾淨,很有感染力,他又很愛笑,所以和他相處這麼久,我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只是冥冥之中,我總覺得我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
“姜雲,你看。”
南陽打斷了我,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一大片火燒雲在天邊開的爛漫。
原來這世界上還有這樣的美景。
可我是沒機會再看了。
我悻悻地回到了帳篷裡,把自己裹在睡袋裡。
南陽見狀跟了過來,說道,“別難過,起碼過好當下。”
他彷彿我肚子裡的蛔蟲,什麼都知道。
我卻徹底繃不住了,大聲哭出聲來。
明明我才22歲,明明我的人生纔剛剛開始。
這世界上那麼多的美景,那麼多的人我都還沒有看過,還沒有遇見過。
爲什麼我就要死了,爲什麼我這輩子過的這樣苦。
南陽見我哭,沒說什麼,雙手伸出,在我身前停了片刻,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抱住了我。
他輕撫我的後背,衣服上洗衣液的味道鑽進我的鼻腔。
不一會兒我便哭累睡着了。
再醒來時,我看到南陽守在我身邊,面色嚴肅地看着帳篷外面。
“南……”
他打斷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我才發現,外面竟然有狼叫,而且腳步聲逐漸清晰了起來。
不是吧,真就這麼倒黴嗎?
這時候,南陽遞給我一把刀,“你就待在帳篷裡,不要出來,如果有什麼危險,就用這把刀。”
“那你……”
我話還沒說完,南陽便打開帳篷跑了出去。
我一個人將死之人,也不會任由他自己去逞英雄。
我握緊了手裡那把刀,也衝了出去。
奈何剛出去,我人就傻了。
一頭碩大的狼,馬上就要撲向南陽。
我什麼都沒想,快步衝了過去,高高舉起手中的刀狠狠戳在了狼的後脖頸上。
那狼吃痛,轉身一爪子就把我拍暈了過去,後面的事我也不記得了。
只知道再醒來又是在醫院,但是這次沒能看見那個乾淨的男孩。
向醫生詢問之下,我才得知,他爲了保護我,趴在暈倒的我身上,抗下了狼的啃咬,受了重傷,還好後面遇到了夜行的驢友,救下我們,又把我們送到了醫院。
南陽此刻就在我的隔壁病房,人還沒醒。
聽到這裡,我講不出我現在是什麼心情。
遇到這樣的人,說不心動是假的,可是我一個掰着指頭數日子的人,怎麼能去愛他。
我起身下牀,走進了他的病房。
他身上大大小小十幾處傷口都是爲我而留,可我本來就要死了,哪裡值得他這樣做。
我輕輕握住了他的手,鼻子一酸,哭了出來。
“南陽家屬,拿着南陽的身份證去住院部登記一下。”醫生在門口說道。
我抹了抹眼淚,翻起了南陽的衣服,
我記得他把身份證放在了外套裡面的兜裡。
我伸手去掏,果然掏到了。
就在我正要拿着身份證去登記的時候,一張掉在地上的相片卻吸引了我的注意。
我蹲下身撿起照片,看着照片上的內容,恍然大悟。
照片上,小女孩看着鏡頭,笑得開心,小男孩看着小女孩,笑得更開心。
那一刻,過往的回憶似乎就在眼前。
我小的時候,父母還健在,我住在林海深處的一處小鎮上,小男孩就住在我家隔壁。
我從小就像個男孩子,喜歡爬高,喜歡玩,打架也是把好手,起碼從不會被別人欺負。
小男孩就不一樣了,他軟軟糯糯的,大家都把他當出氣筒。
被家裡人罵了,就來找他,靠欺負他來解氣。
我那時候還沒有所謂的正義之分,只是覺得自己的鄰居被欺負,自己面上過不去,覺得他們是在挑釁我。
所在在有一次他們欺負他的過程中,我出手把那些人都打了個屁滾尿流。
再後來,我和小男孩就成了好朋友。
我們過年一起在放完的爆竹堆裡找還沒被點燃的小爆竹。
一起在冬日的後山用雪塊做蛋糕。
一起……
只是這樣的日子沒持續多久,我的父母便生了變故,我也離開了那個地方,再也沒見過他,連他叫什麼名字都忘了。
可如今,他就躺在我面前。
我止不住的哭出聲來,他居然還記得我,記了我這麼多年。
在我遭遇這樣的重創時來到我身邊,不惜用命保護我。
“姜雲,別哭。”
淚水早已模糊了我的雙眼,朦朧中,我看到他伸出手來。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輕輕埋在他懷裡,生怕弄疼了他。
“我都把你忘了,你爲什麼還對我這麼好。”我泣不成聲,說話都有些結巴。
“你忘了,我又沒忘,你就像太陽,拯救了我整個童年。
“姜雲,你起來。”
我聽了他的話,站起身來。
下一秒,他拔了身上所有的儀器。
我驚呼一聲,想要衝出病房去找醫生,卻被他叫住。
“姜雲,我的身體我知道,我不想浪費時間,我不能讓你的餘生陪我在醫院度過,我要帶你去你最想去的布達拉宮。”
“你在胡說什麼,你……”
“你不讓我帶你去,我也不會待在醫院,我會離開,任由傷口感染,如果你讓我去,我路上帶好藥,每天準時上藥吃藥,也能養好。”
他這句話將我陷入兩難境地,不等我反應,他就拽着我去拿了藥,出了醫院。
我們回到昨晚露營的地方,收拾了下東西,向拉薩出發。
一路上,車子開的很快,我已不像之前那樣坐在車上看風景。
現在滿眼都是眼前的南陽。
到達布達拉宮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
我幫他換好了藥,扶着他下了車。
我看着眼前宏偉的布達拉宮,朝聖的信徒。
對死亡的恐懼突然就煙消雲散。
我雙手合十,對着布達拉宮許下心願,願南陽此生平安順遂,多喜樂長安寧。
這輩子的夢想得到了實現,我開心地回過頭,卻見南陽正單膝跪地,手上拿着一枚鑽戒。
我意識到他這是在幹什麼,趕緊將頭又扭了回去。
“你知道,我快要死了,答應不了你。”
“我不在乎,我這輩子只想和你在一起。”
路過的人看到了這一幕,紛紛圍了過來,起鬨着讓我答應。
他的聲音在我背後響起,“你看,你不答應,我多尷尬。”
想想也是,就當演場戲吧。
我回過頭,卻沒把這當成演戲,流下的是最真摯的眼淚。
“我答應你。”
他將戒指戴在我的手上,鑽石在布達拉宮的聖光下光彩奪目。
原來,這就是被愛的感覺。
我將他扶了起來,隨即我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耳邊傳來衆人的慌亂聲和南陽帶着哭腔打120的聲音。
這一次我大概是沒能醒來,我聽到了監護儀發出的警報聲,又在聽覺消失的最後一秒,聽到了一句。
“我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