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臟名醫、前陽明醫大醫學院院長轉戰基層拉近醫病關係 提升社區醫療品質

本文摘自《常春月刊》496期

文／鍾碧芳 攝影／許宏偉

前陽明大學醫學院院長陳震寰是國內知名心臟內科醫師，擅長用聽診器，聽出複雜的心臟疾病；他曾進行過心臟血管血流動力學研究，是十足的醫師科學家。在屆齡退休後，陳震寰選擇進入社區基層醫療，持續照顧病人、關心病人，盼能以己之力，讓病患在社區也能得到如醫學中心的醫療照護品質。

「我學醫動機很單純，純粹是因爲生物老師的一句話：『你生物概念不錯，要不要讀醫科』而選擇丙組（現在的第三類組）。」陳震寰面帶微笑聊起自己從醫的心路歷程，他說因爲喜歡讀書，所以才選擇內科，「還在醫學院當學生的時候，聽說內科必須要學識淵博、外科個性要又急又快。我因爲比較喜歡唸書，很羨慕醫師能有機會學習高深知識，好像無論什麼疾病，都能做出正確診斷。」

唸書時，陳震寰就對心臟血管的理學診斷非常感興趣，他記得當時臺北榮民總醫院心臟科主任姜必寧教授，擅長在臨牀診斷課堂上講解各種心雜音的形成機轉與聽診技巧，總是讓他聽得如癡如醉。「他光靠聽診器聽心雜音，就能判斷心臟出了什麼問題，讓我很佩服。」因爲被這種迷人的診斷方式所吸引，讓他下定決心，選擇了心臟內科。

名符其實的醫師科學家

這位陽明醫學院第一屆的畢業生，已經是遠近馳名的心臟內科權威醫師，在臨牀上，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便是精湛的聽診技術。陳震寰自己也對聽診很有興趣，在臨牀上也使用的非常多，「從年輕時就開始專心學聽診，後來已經可以用聽診器精準地幫病人檢查，找出病竈。」他說，光是從問診及聽診檢查，就幾乎能判斷是什麼樣的心臟疾病，這樣的成就感相當高。

除了聽診技術外，過去在心臟血管血流動力學上的研究成果，證實能從手臂血壓脈搏，估算出中央主動脈的動脈壓，藉以精準掌握心臟的血壓，減少診斷誤差。這項研究不僅在國際上被引用逾千次，也讓陳震寰研發出可測量中央主動脈壓力的血壓計，是名符其實的醫師科學家。

陳震寰認爲，身爲醫師的核心價值是能幫助病人，「醫師的任務就是解決病人生病的痛苦。」他經常以同理心看病人，認爲如果疾病會讓病人痛苦，醫師就有義務讓病人不要受苦，「我自己身體也不好，很能理解生病的痛苦。」

春風化雨的人生導師

陳震寰曾經身兼數職，陽明交通大學醫學院院長、醫學系內科主任、榮陽卓越人才培育計劃執行長等，涵蓋了臨牀、研究與教學行政的多重角色。

在他擔任醫學系系主任九年任內，推行了多項醫學教育改革，更是「問題導向學習法」（Problem-basedlearning, PBL）的主要推手，培育學生從臨牀問題中找到解答的能力，目前這套學習方法仍然是醫學系學生的主要學習方式。在接任醫學院院長期間，也幫學校爭取了相當多資源，讓學生有更好的學習環境，受到學生的愛戴。

「我對醫學院學生是有很高的期許，醫學生不只要有醫學知識，最好能有史懷哲般的精神，對病人從身、心、靈的全人照顧。」他認爲，醫師必須要爲病人有所犧牲，能夠到醫療資源缺乏的地方服務，讓有需要的人能得到真正的照顧。

走入基層弭平醫療落差

褪下醫學中心的光環，陳震寰目前選擇在基層診所服務，從臨牀觀察目前臺灣醫療資源概況，仍有亟待弭平的落差。「臺灣醫療品質的確有層次不一的問題，民衆就醫觀念仍然是往醫學中心擠，但基層診所就明顯被忽略了。」於是他才走到基層第一線，想找到改變的方法。

另一方面，他也想把自己多年的醫療專長，奉獻給過去經常提供資源、支持當時任職醫學院院長所進行的人才培育計劃的潤泰集團總裁尹衍樑。

「爲什麼病人大多願意到醫學中心看診？是醫師能力好，還是設備比較齊全？」他要打破這樣的思維，畢竟病人到醫學中心看診，往往需要耗費一整天的時間，卻只能得到醫師不到5分鐘的問診，如果要進一步檢查，還得再排時間，光是要確診，可能就得耗上1個月。

不過他也認爲，在醫學中心任職的醫師，也有同樣的辛苦，「我以前的門診，幾乎都要看到半夜。對醫師來說，也是在燃燒自己的身體。」所以他現在回到基層診所，希望能從自身先做出改變，也讓年輕醫師及民衆知道，在基層醫療同樣也能學到東西、也能擁有高品質的醫療服務。

「現在基層醫療可以很多元、設備也先進，民衆選擇性也大。」他舉例，在目前執業的書田診所和榮新診所，分別是健保門診和自費門診，民衆可依照自己的需求做選擇，「有些病人講求隱私，也希望能夠暢所欲言、對病情提出疑問。自費門診就能儘可能在一個時間內，幫病人解決所有問題。」

陳震寰直言，自己現在是半退休狀態，工作狀況不像年輕醫師需要賺錢養家，不過，他也藉此提醒年輕醫師，當醫學訓練結束後，不一定要留在醫學中心苦熬，現在很多基層診所都有很好的設備與支援，也可以做很多有意義的事情。「我自己也是在邊做邊學習，或許能在適當的機會把目前看診成功模式，向外擴展到其他基層診所。」

牀邊教學深受學生歡迎

除了看診外，陳震寰現在仍然在臺北榮總教學部主持會議，幫助醫學生做研究，同時每個月也有兩次在心臟內科做牀邊教學。在教學的當日，會帶着實習醫師一起到病房看病人，教導他們如何聽診、練習各項身體診察技能。

即使忙碌，還是會抽空做運動，「以前久坐很不健康，來這裡最大的好處是旁邊就是大安森林公園，可以有機會運動走走。」他每天上下班都走路回家，中午時還會特別到公園繞一圈，一整天等於能有一小時的走路時間，回家後偶爾還會做些伏地挺身，甚至週六時也會上健身房鍛練身體。飲食上，則特別重視蔬菜水果的攝取，「我食量不大，也會特別注意不要吃過量。」

最後，他建議年輕醫師們，忙碌之餘要懂得適時紓壓。「最好要有一個清楚的人生目標，只要知道自己的工作是有價值的，那麼工作即使辛苦，也能怡然自得。」有時換個心情，正向看待，「每看一個病人，就等於做了一件好事，對自己就是正向的回饋。」他以自己爲榜樣強調，要成爲一個好醫師，就必須花時間學習，學得多，診斷的準確率就高，病人治療效果就好，這對醫病雙方都有好處。

陳震寰醫師檔案

現任：榮新診所副院長、書田診所心臟內科主任醫師、陽明交通大學醫學院教授、臺北榮總心臟科特約主治醫師

經歷：陽明交通大學醫學院院長、醫學系主任、社會醫學科主任、美國約翰霍普金斯醫院心臟科訪問學者、臺北榮總心內科臨牀研究員

專長：高血壓、心臟衰竭、冠心症、心血管老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