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還要啥年和範式?大話西遊手遊異聞錄畫中仙

遊戲中的她

美人姝雅,畫中仙作爲遊戲中的顏值擔當,讓不少人爲之傾倒,不同於範式大浪,畫中仙一出場,似乎就讓人感覺現世安穩,歲月靜好。

畫中仙子,法力通天,她的故事,你瞭解嗎?

大話異聞錄——畫中仙

南朝張僧繇,樑天監中爲武陵王侍郎直秘閣知畫事,歷右軍將軍、吳興太守。苦學成才,長於寫真,並擅畫佛像、龍、鷹,多作卷軸畫和壁畫。

張僧繇曾作一卷軸畫,畫中風霞隨行,雲波浩渺,有一亭閣,閣中坐一仙子,提筆作畫,眉目神形呼之欲出,世人見之以爲奇。然畫只繪半,後言畫將有靈,遂藏之。

朝代更迭,日月交替,此畫流落世間不知處,後有傳言,此畫行神意之筆,蘊天地精靈,畫中仙子來往畫卷內外,有緣者可一睹芳容。

黃河水波淼淼,望之無際,一艘漁船搖晃在河面,一老叟和少年收網拉線,將魚收入簍中。

忽然一陣狂風掠過,一隻丈大怪鳥從河面疾馳而來,老叟連忙按着少年趴在船底。猛地一陣搖晃,漁船左右顛簸,發出咯咯吱吱的聲音,水花四處亂濺。

兩人趴在船底不敢作聲,待船體平穩後才站起身。船槳斷裂,烏蓬散落,怕是那怪鳥再使上三分力,這漁船就要散了去。

“娃,走走走,快回去。”老叟放眼望去,發現不見怪鳥蹤跡,趕緊招呼少年返航。

那少年立在船頭,手裡拿着一個畫卷,滿臉疑惑:“爹,這畫卷好似那大鳥落下的。”

河邊耕織漁獵皆有存,山林有獸,河中有魚,岸上良田,也是富饒之地,只是這黃河暴躁不定,指不準哪天一翻身,管你良田美宅統統不見。

暮色漸消,一輪明月懸在天上,河邊風涼,少年早早回屋,點上油燈,從牀底掏出那副畫卷,放在桌上

輕輕的展開畫卷,只見畫中雲煙渺渺,有一亭閣,閣中有一仙子,坐在石桌前,長筆擱在一旁。

“留仙圖!”少年一個激靈,腦袋裡像是炸了個雷,嗡嗡作響。這幅畫的名聲遠傳在外,都說南朝張僧繇作有一畫,畫中有一仙子,後流落世間,有緣者可見畫中仙子。可是這畫當初只做一半,並未完成,那仙子也是提筆作畫,並未擱筆賞畫

少年並未想太多,只是細細觀賞,畫中走筆游龍頗爲精妙,就連他一個不懂作畫之人,也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凡。

燈火不知道挑了幾次,少年越看越入迷,彷彿不知睏倦。天色漸亮,隔壁傳來老叟起牀的聲響,這才驚醒少年,連忙收起畫卷藏在牀底,起身出去。已經是拂曉,稍作收拾兩人便一同捕魚去了。說來也怪,這一夜未眠,少年絲毫不覺乏累,越想越新奇,少年盼着早些回去,再賞那畫中仙子。

又是夜深,少年挑了三次燈芯,今夜卻覺得有些疲倦,雙眼越來越沉重。

“明日還要捕魚,這樣可是要被爹罵的。”少年戀戀不捨的合上畫卷,就要滅燈睡覺時。忽然那畫卷舒展開來,一陣煙雲飄散出來,整個屋子云霧繚繞。

少年驚得呆在原地,只見那畫卷的雲霧中,走出一窈窕仙子,明眸皓齒,顧盼生姿。那仙子輕移蓮步,朝着少年走來。

一陣暗香襲來,那仙子已經站在面前,看着呆呆的少年,仙子忽然掩齒一笑:“看來先生不記得我了。”

“你、你是……”少年磕磕巴巴的後退幾步。

“我是畫中仙,當年先生作畫時,怕畫成我去,故留半幅未作,稱作留仙圖,先生都忘了嗎?”畫中仙一擡衣袖,屋內清風驟起,雲霧凝成一人形,正提筆作畫,那畫中正是畫中仙。

少年驚得合不攏嘴,揉了揉眼,發現這是真的,艱難的嚥了口唾液說道:“仙子你誤會了,我叫柳生,我不是什麼先生,我出生在漁村,也不會作畫……”

畫中仙嫣然一笑,轉身攏袖,化作一陣煙霧回到留仙圖中。少年腦海中響起一個如鈴般的聲音:“既然不記前世,那我就陪先生走過這一世吧。”那畫卷忽的捲起,擱在桌上。要不是空氣中殘留的香氣,柳生就要以爲剛纔是一場夢了。

“娃?你自己說啥呢?”隔壁老叟的聲音響起。

柳生趕忙把畫卷收起,放在枕邊:“爹,沒事,我剛做了個夢,估計是夢話吧。”

看着枕邊的畫卷,柳生翻來覆去難以入眠,最後也不知何時入得夢。夢裡也全是那畫中仙,一顰一笑都楚楚動人。

此後便歲月悠然,柳生每日打漁賞畫,和畫中仙講滔滔黃河上的奇事,說遠處山林裡的野物,每次畫中仙都瞪大眼睛聽他講,這種被期待的感覺讓他覺得很開心。

但終究紙包不住火,深夜柳生被撞見和畫中仙交談,老叟誤以爲是妖物,嚇得拉起柳生就跑出家門,不管柳生怎麼解釋,老叟都不肯相信那就是留仙圖。

“娃,你是被妖物迷了心,那留仙圖是傳說中的東西,怎麼可能到你手裡來!只有那畫皮鬼,生的美貌,蠱惑人心!”老叟帶着柳生在漁船裡度了一夜。

第二天,柳生家的流言就傳開了,這流言傳着傳着,就傳出了別的味道,有的說柳生家裡來了個畫皮妖精,外表是個美人,到了晚上就變成吃人鬼。還有的說,留仙圖被柳生從黃河裡打撈出來,畫裡面真的有仙子。這一下十里八村的都知曉了,就連遠處城裡的人都趕來一睹究竟。

“老頭子,這畫你開價錢,我買了!”從那天后,家裡的門檻都要被踏破了,稀罕的,買畫的,驅魔除妖的,絡繹不絕,家門口就像個大集市一樣,甚至還有人擺起地攤做買賣。

柳生懷裡緊緊抱着畫卷,縮在角落,像個受驚的鵪鶉。老叟看着柳生皺了皺眉說道:“都回去吧,這畫不賣,不能讓這畫再去禍害別人。”

“哼,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說完那人便帶着隨從出了屋,緊接着又一批人鑽了進來……

時至三更,天起薄紗,月色朦朧,老叟站在屋前望着天,滿面愁容,喃喃自語:“明日又是個大風天,已經好幾日沒有打漁了,再這樣下去可不行。”柳生誓死不肯把畫賣出去,當時老叟也爲那些大財主出的價錢心動,可是夜裡好勸歹勸柳生就是不肯把畫賣了,還要以死相逼,老叟這才作罷。

“哎……”老叟長嘆一口,轉身就要回屋,忽然“咚”一聲,頭上一痛,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柳生此時正在屋裡想辦法藏起來畫卷,可是左找右找,就這巴掌大的地方。說來也怪,這留仙圖自從別人進了家,那畫中仙就再也沒出現過。

柳生正在愁得團團轉,突然聽得窗外響起一個聲音:“三更,東五里河邊,帶着畫來換你爹的性命,不要喊人,不然……”

“啪嗒”手裡的畫卷掉在了地上,柳生衝到窗邊,向外望去,發現一個人影都沒。

“爹……”柳生急得眼淚直在眼眶裡打轉,這些人爲什麼這麼卑鄙。撿起地上的畫,柳生披了衣服就出門去,朝着東邊奔去。

柳生一邊跑一邊默默祈禱:畫中仙,仙子,如果你真是神仙,請保佑爹爹平安,求求你了……

夜裡的黃河似乎比白天還要暴躁,波濤陣陣拍打,湍急的水流打着漩渦就朝着遠處奔騰而去,河裡大大小小都是激涌的暗流。

柳生抱着畫卷站在河邊焦急的四處張望,馬上就要三更了,可是河邊連個人影都還沒見到,只有河水奔騰的聲音。

又過了一刻,只見東邊走來四五個黑衣人,圍着一個大腹便便的男子

走到近處,柳生纔看到,對面那個男子就是白天在家中要買畫卷的財主。頓時怒火就燒了起來,指着他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時,那男子突然說道:“不想要你爹的性命了嗎?”

一句話堵得柳生焉了,“把畫拿出來我看看,要是真的,我就放了這老頭。”男子給身邊的人使了個眼色,黑衣人解開手裡的麻袋,丟在地上,那老叟正在麻袋中,一動不動,藉着月色還能看到滿臉的鮮血。

柳生急的眼都紅了,那黑衣人嘿嘿一笑,掂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抵在老叟的脖子上。

“老老實實的,就放你們一條生路,不然……”

“你們這麼多人,也不怕我跑掉,你把我爹先放了,畫卷我就立刻給你。”柳生壓着怒火說到。

那男子輕蔑的一笑:“無妨,放了他。”

那黑衣人把老叟手腳的繩子砍斷,拎出麻袋,遠遠的丟給了柳生,柳生急忙去接,結果被砸得倒在地上,疼的齜牙咧嘴。手裡的畫卷也咕嚕嚕滾到了一邊。黑衣人一看,一個大步跨過去就撿起畫卷丟給了男子,然後一手一個,抓起柳生和老叟。

“你們要幹什麼!”柳生被抓住動彈不得。

“慌什麼,我還沒看這畫是真的假的。”

男子呼啦一下展開畫卷,一陣幽香散開,煙雲從畫中飄出,轉眼就把岸邊包裹,在衆人驚奇的目光中,一名身着紗衣,妖嬈嫵媚的女子從畫中走了出來。

那畫中仙和之前儼然不同,肌膚似雪,手足如玉,縷縷輕紗遮不住玲瓏曲線,畫中仙手腳各帶一串銀鈴,衆人耳中早沒了河水奔騰的聲音,只剩下清脆的鈴聲

“嘻嘻,看什麼呢~不喜歡我嗎?”畫中仙玉足一點,便從那畫中完全脫出,飄在空中,捂嘴輕笑,嬌媚入骨,妖豔無雙。聽着她的聲音,彷彿有人在耳邊輕輕吹氣,內心瘙癢難忍,渾身一陣酥麻,汗毛都豎了起來。

“喜歡!喜歡!”那羣人目光直直的盯着畫中仙,一步一步走了過去。柳生在跌坐在地上,看着遠處展開的畫卷和仙氣飄逸,端莊秀麗的畫中仙,一臉疑惑。

“來嘛~來追我~”畫中仙朝着他們勾了勾手,在男子和黑衣人眼中,那畫中仙身上的輕紗隨着微風散落,一張薄脣嬌豔欲滴,眉眼嫵媚,眸裡是一汪春水勾人魂魄,真是天上纔有的尤物。於是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撲通撲通全都跳進了黃河裡去,隨着波濤一卷,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即那畫中仙朝着柳生盈盈一笑,說道:“先生所有不知,貌隨人心,那羣惡徒眼中的我,怕是比那狐妖還要媚上百分。先生心地正直,自然能看到真實的我。”

柳生恍然大悟:“我說那些人眼睛都直了呢,不過他們跳進黃河,那多半是有死無生了。”

畫中仙遙遙一指,那岸上的畫卷就招來手上,嘆了一口氣後,說道:“本以爲能陪先生此生,看來是不行了,妾身就不隨先生歸去徒增麻煩了,沉在這滔滔河水中,先生每日捕魚能念起,足矣。”說罷,周遭雲霧瞬間涌進了畫中,畫中仙也跟着飄了進去,畫卷一合,噗通就落入水中。

“別!”柳生出聲阻止時已經晚了,只剩下河水奔涌而去……

之後的日子就歸於平靜,柳生在畫卷入水處,下游打撈多次,不曾見到畫卷蹤跡。久而久之,畫中仙就被柳生壓在心底,平時看不出變化,每到深夜這心底就開始泛苦,像是有人抓着心肝似的,一陣一陣揪得難過。每夜夢裡,也都是畫中仙模糊的身形,只能看到她遠遠的在畫卷上跳舞,卻看不真切……

時間是味良藥,卻治不好這歷久彌新的相思之苦,越是歲月流轉,越是難以磨滅,酒是陳的香,情是久的痛。柳生日思夜想,身體日漸枯瘦,老叟看在眼裡痛在心裡,也只能夜夜在房裡哀嘆。

這一年的夏悶得像個蒸籠,就連黃河也變得額外平靜,一連七八天沒有見過大浪,平時連點風都沒有。

“怕是要出大事了,西山林子裡的老鼠都跑了。”這天老叟出船回來,跟柳生商量先把家搬到坡上,現在離河邊實在有點太近了。

柳生織着手裡的網,目光呆滯,一點反應都沒有,老叟嘆了口氣轉身出門去了。

在傍晚時,老叟回來了,村子統一搬遷,搬到西山林子北邊的坡上,地勢高,而且離的不遠,只是穿過林子時要注意安全。

說動就動,第二天全村就開始了搬遷,柳生抱着被褥一步一挪的跟在老叟後面,旁邊的人看着都搖頭惋惜,好好一個孩子就成了這樣。

村子搬遷完的第四天夜裡,忽然一陣巨響,天上像是炸了個口子,雷電亂閃,電蛇噼裡啪啦的抽着地面,緊接着大雨就跟天河倒灌似的呼啦啦得衝了下來。黃河忍了半月的怒氣終於全部爆發,奇高的巨浪瘋狂的抽打着河岸,整條河像是掙扎的巨龍,來回扭動,河水衝撞的聲音幾乎和雷聲不相上下。真個世界都受到了驚嚇,除了雷聲水聲,天地其他生物都躲了起來,在天地之威面前,生命渺小而脆弱。

雨連着下了七天,當初的村落早已經消失在滾滾河水中,那滔天的浪花已經拍進了西山林子,一村子人就驚恐的躲在屋裡,他們現在已經身處絕路,只能祈禱老天行好,放過一條生路。

洪水四處肆虐,衝着地面都陣陣顫動。

三天後,大水還是淹到了村子裡,所有人都跑向坡頂,放眼望去,周邊都是滾滾的洪水,不管是樹木還是房屋,被捲入是瞬間不見蹤影。洪水轉眼吞噬了整個村落,全村的人擠在坡頂,女人抹着眼淚磕頭跪拜,孩子驚得放聲大哭,男人們各個愁的眉頭擰成疙瘩。

柳生木然的坐在坡頂,看着身邊的哭的鬧的,無動於衷。

轟!天空像是傾塌一樣,變得漆黑無際,只能接着電光看到周圍。洪水已經漫延上來,人羣縮成一團,鞋襪都已經溼透。眼看大水就要拍過來……

在遠處水面驟然亮起一道光芒,如同練雪,劈開水面就朝着山坡激射而來。

柳生擡眼一望,原本木訥的神情忽然變得激動,他看得清楚,那道白芒中,正是那幅留仙圖!

“仙樓玉闕寒宮上,着華衫,暗香瀰漫,怎敵君一言……”一陣縹緲的女聲傳來,衆人看到白芒,以爲是老天顯靈,全部跪伏在地。柳生顫抖着站起身,眼裡的淚珠滾滾涌出。

那幅留仙圖緩緩停在柳生面前,嘩啦一聲展開,這次不僅是煙雲瀰漫,畫中涌出仙草靈芝,霧氣縈繞,亭臺樓閣巍巍顯現,那張石桌也出現在柳生面前,畫中仙就坐在那石桌上,一臉淚痕,梨花帶雨。

“先生,此劫乃歸元復始,一生一毀,一開一合,還請先生打起精神,莫要沉迷相思之苦了……”

周邊的洪水似乎安靜了下來,但是更遠處,巨浪接着天際就壓了過來,畫中仙咬牙看了一眼柳生,不等他說話,就身軀消散,融入畫卷之中。那留仙圖原本數尺,忽然就迎風而長,畫卷鋪天蓋地,直通瀚宇,把那漫天雲氣都擠裂開。洪水轟隆隆的撞在畫卷上,那原本飄散在空中的仙草靈芝瞬間枯萎化作飛灰。洪水每撞一次,畫卷中就傳來一陣鈴聲,清脆悅耳,可讓人有種悲傷難過的情緒。

洪水一遍一遍沖刷着畫卷,那巨大的畫卷橫在前面,衆人沒有受到任何傷害,只是那畫卷上逐漸洇出的水漬,讓柳生心裡一陣揪痛……

又過三日,洪水逐漸退去,天空的雲層薄了很多,隱隱約約可以看到透進的陽光,橫在天地間巨大的留仙圖已經被水浸溼,上面的亭臺樓閣,煙雲霧靄,傾城仙子都已經模糊。

又過一日,那留仙圖忽的變小,落回柳生手裡,一陣鈴聲響起,逐漸遠去,似乎在和柳生告別……

展開畫卷,一片空白……

“不!”柳生悲聲痛哭,抱着畫卷朝鈴聲消失的方向跑去,消失在泥濘的大地上……

一盞昏燈,一筆一墨,一位皓首老人伏在案上細細的描繪。過了許久,老人拿起畫卷,仔細看着,最後搖了搖頭,抱頭痛哭起來。

“我一直畫,一直畫,爲什麼就是畫不出你!你在哪……”

世間最苦是相思,紅豆一枚便病入膏肓。驚鴻一瞥許緣定三生,怎奈天不容情,卻不知向誰借一紙相伴,堪悟情關……

大雪又覆了山林,老人顫顫巍巍的手握着畫筆還在作畫。那畫中的人兒,已是傾國傾城。老人擱下畫筆,伏在畫上。

“我時日無多,這就來陪你……”

火花濺落,瞬間燃起大火,木屋木牀,觸之即燃,那畫卷也在火光中焦黃卷曲……

忽然,一陣鈴聲響起,柳生用盡最後的氣力睜開雙眼,只見在火光中化作飛灰的畫卷上,畫中仙正在翩然起舞,衣袖輕拂,步步生蓮,還是那年漁村中的明眸皓齒,還是那年滔滔洪水上的梨花帶雨,彷彿又有姝雅美人輕聲喚道……

“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