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受言語侮辱 胖子就沒有跑步的權利嗎

在今年結束的倫敦馬拉松賽上,一羣“大碼跑者比賽遭遇了種種不公正待遇,她們的領跑員伊麗莎白艾爾斯網絡上寫下了這段艱難的跑馬經歷。

艾爾斯的控訴引發了大量關注,人們這才發覺,原來那些身材豐腴的跑者在馬拉松賽上的遭遇只是“肥胖偏見”的冰山一角。

爲什麼要打擊一羣努力的人?

艾爾斯是2019年倫敦馬拉松的一名官方領跑員,她需要帶領最後一批“慢組”跑者在7.5小時內跑完全程。賽事方本打算利用這一舉措讓比賽“更具包容性”,但卻適得其反。

原本,她帶領的最後一組跑者就在速度上處於弱勢,還在一開始就被耽誤了一段時間。他們本應在10點48分出發,但直到11點04分才離開起點

“保潔車在1英里(約1.6公里)處就超過了我們,還嘲笑我們速度太慢,這令我很惱火,因爲我們纔剛開始跑。”與此同時,保潔人員開始清理他們前方的里程標誌物

艾爾斯所帶領的跑者團隊到達3英里(約4.8公里)處時,就已經完全看不到水站蹤影。事實上,那時水站已經被撤了,距離他們開跑僅僅過了50分鐘。

在此後的幾英里路程中,肥胖跑者遇到的問題越演越烈。工作人甚至用侮辱性語言攻擊他們,“快跑,胖子!”、“這是比賽,不是散步!”、“你吃得少一點,衣服就合身了。”

在之後的比賽中,艾爾斯一行人還被保潔車噴了化學清潔劑和水,因爲不知道是否有可能被化學物質燒傷,他們不得不停下來接受急救中心志願者的檢查。

“請注意,我是一個領跑員,還舉着一面藍色大旗!”艾爾斯很生氣地朝對方喊道,她並不認爲保潔車上工作人員是無心之舉。

更令艾爾斯無奈的是,到了賽程的22英里(約35公里)處,賽事主辦方甚至開放了原來封閉的道路,以至於最後一批隊員遭遇了數次交通堵塞

“我很生氣,這真是不可原諒。”對於組委會的舉動,艾爾斯感到不解,“爲什麼要這樣打擊那些正在努力的人呢?”

肥胖偏見已成跑圈常態

事實上,對於這些肥胖跑者來說,在公共場合運動而受到異樣眼光已不是什麼新鮮事

拉託亞·肖蒂·斯內爾是來自美國的跑者,今年她爲自己計劃了10次馬拉松挑戰跑步讓斯內爾感到十分舒適,但只要一踏出家門,她的身材就會成爲被嘲笑的對象。

“即使別人罵我,他們也會在髒話前加一個前綴——‘肥’,他們時時刻刻提醒你是誰,以及你爲什麼會受到不平等對待,這真的很糟糕。”

在他們分享的個人遭遇中,言語上的嘲諷是他們幾乎每天都要承受的,而另一種看起來匪夷所思的侮辱行爲也十分“流行”——向肥胖者飲料瓶

對於這些肥胖者進行的羞辱,有些人不僅不以爲然,甚至還覺得自己做了好事。在他們眼裡,對肥胖者進行取笑或奚落,這是幫助他們產生減肥的動力......

而斯內爾作爲跑圈的名人,她每週大約會去健身房4次,還會跑50到60公里。但即便如此,斯內爾還是會因爲肥胖經常聽到他人歧視性評論

比如,在2017年的紐約馬拉松賽中,她聽到最多的話就是:“你是一個跑者,那你爲什麼還這麼胖?”

停止羞辱!每個人都有奔跑的權利

倫敦大學高級研究員莎拉傑克遜認爲,適當的“羞辱”的確可以鼓勵人們減肥,“但故意對他人進行污衊和歧視是不道德的,應該及時制止這種行爲。”

但還有大量研究發現與傑克遜的結論相反——即使是出於真正的善意,體重偏見也是對減肥人羣毫無幫助的,尤其是對那些剛剛開始健身之旅的人來說。

在健身房減肥的大衛就給《衛報》舉了自己的例子。他回憶稱,自己剛來健身房時就有人過來向他表達了“感謝”,“我覺得像你這樣的人在這裡鍛鍊,簡直太棒了。”

無論是善意還是惡意,只要“羞辱”產生,肥胖人羣無疑就會受到傷害。而大量且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體重歧視根本無法鼓勵肥胖者減肥。

賓夕法尼亞大學精神病學助理教授麗貝卡珀爾表示:“他人對肥胖者身材的羞辱和歧視對其減肥和身體健康都有負面影響,他們更有可能拒絕鍛鍊,尤其是在公共場合。”

斯內爾也說,他人異樣的眼光讓她無法像以前那樣自在地跑步,“我想接着跑,但我會覺得很尷尬,而且會擔心人們取笑我。”

很顯然,這個社會日趨骨感審美讓肥胖者承受了太多。所以,當他們下定決心準備開始跑步時,請不要打擊他們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