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貝拉=高級版beatbox! 陳午明:你有聽過DJ刮盤嗎?

▲Vocal Asia推廣阿卡貝拉時的研習活動。(圖/Vocal Asia提供,請勿隨意翻拍,下同)

記者盧映慈/採訪報導

聽到「阿卡貝拉」的反應,大多數人都會是「好酷!」或是將它跟 beatbox(人聲鼓)搞混,但其實阿卡貝拉在臺灣已經發展 10 年,也有許多知名的樂團;而大家常見到在阿卡貝拉中使用的人聲打擊(Vocal Percussion),跟beatbox 那種炫技的演奏方式也不同,比較像是「用人聲當節奏樂器」。

「等到大家不再覺得阿卡貝拉新奇,我就成功了!」中華暢聲亞洲音樂協會(Vocal Asia)執行長陳午明,也是知名阿卡貝拉樂團《神秘失控》的團長,可以說是臺灣阿卡貝拉發展的推手;不過他不認爲自己的任務結束,還強調阿卡貝拉在國外已經是流行的音樂形式,臺灣卻仍把它當成很新鮮的「雜技」,但「它就是一種做音樂的方式而已,沒什麼特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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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1999~2000 年左右,臺灣合唱中心的董事長陳鳳文接觸到阿卡貝拉,而且是「現代的阿卡貝拉」,不像古典那種純人聲的合唱形式,加入很多千禧年後的新世紀、新音樂元素,像是人聲打擊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爲了推廣這種音樂形式,她創立 Vocal Asia,並開始舉辦重唱大賽,《神秘失控》就是第三屆的冠軍,後來也在奧地利拿下六星級的冠軍、入圍金曲獎

重唱大賽雖然剛開始團隊不多,但成爲一個很重要的里程碑跟啓發,不少人開始創立自己的樂團,包含許多學生在內,《歐開合唱團》、《藍色警報》等知名樂團就是在這時候成立;陳午明笑說,自己原本是念資訊的,沒想到在大學玩戲劇、出了社會玩音樂,最後成爲一個全職的表演工作者,「神秘失控做音樂劇舞臺劇、純演唱,什麼 case 都接」。

▲Vocal Asia執行長陳午明,也是《神秘失控》的團長。(圖/記者盧映慈攝)

剛成立的那時候,剛好趕上大家覺得新鮮的熱潮,只要願意,幾乎是邀約不斷,團隊也像雨後春筍般不斷涌出,甚至有機會出國,不過當時也是商業邀演比較多,婚喪喜慶尾牙聚會,基本上就是「表演」;不過到了 2010 年後,阿卡貝拉團越來越多,不見得非要找誰不可,熱潮也慢慢退下來,「這時候纔是進入下一個階段,創造音樂的階段」,陳午明眼神銳利的表示。

陳午明解釋,很多人都以爲阿卡貝拉是加入了 beatbox 的元素,但其實 beatbox 的原文意義是「跳舞的音樂伴奏箱」,音樂元素來自嘻哈、DJ 的刮盤還有電子音,比較多炫技的成分;現代的阿卡貝拉其實比較像「mousedrum」,也就是「嘴鼓」,利用人聲去製造音樂的節奏,再搭配其他團員和聲,甚至其他樂器,「其實阿卡貝拉真的是五花八門,不一定要先學人聲打擊或是和聲」。

▲陳午明認爲,臺灣的阿卡貝拉要走出自己的路。(圖/Vocal Asia提供,請勿隨意翻拍,下同)

「在這樣的狀態下,你要有 case,一定要有特色」,陳午明很犀利的指出,如果繼續追求商業潮流遲早會被淘汰,這也是所有產業必經的發展歷程;現在許多團隊已經開始嘗試中文歌、甚至自己創作、結合其他藝術形式的演出,「每個人都有個性,團隊怎麼會沒有個性?」像今年入圍金曲獎的《問樂團》,就是以 rap 爲主打形式,所以只要想到 rap 的阿卡貝拉,就會想到他們。

不過現在團隊林立,尤其是學生樂團增加非常快,帶着清新、青春的氣息,也受到許多人的喜愛,市場似乎很難再開拓、變大,也讓人疑惑「真的能賺到錢嗎」;但陳午明毫不留情的回答,「如果目的是賺錢,就不要學」,當然要從業餘跨足職業,難度非常高、問題非常多,可是「一開始就想這個,沒完沒了,也沒什麼用」,與其想東想西,不如直接投入,「有人蔘與就會有市場」。

▼2014年的金鐘獎頒獎典禮,就邀請了歐開合唱團跟神秘失控來演出。(影片取自YouTube,如遭刪除請見諒。)

臺灣目前有 15~20 只團隊是穩定發展,不過還有很大的推廣空間,Vocal Asia 持續在亞洲各地辦理藝術節,今年到了上海,明年會在新竹,結合當地的特色,吸引更多人一起加入;陳午明笑着推銷「明年一定會有客家山歌!臺灣化的阿卡貝拉就要開始了!」不過辦理的成本還是很高,除了跟政府申請補助、跟企業拉贊助,他們最希望的還是越來越多人蔘與。

「有次我到美國演出,事先不知道觀衆是誰,沒想到是一羣黑人小朋友,但我們唱的是中文歌!」陳午明回想起自己的經驗,他說,很擔心他們根本「聽不懂」,結果一演唱,臺下歡呼、尖叫、拍手聲不斷,那時候他突然懂了,「音樂把年齡、種族、語言差距都弭平了,那是心靈對心靈、是一股很強大的改變力量能改變,人聲尤其能如此」,他還笑說「好像政治問題突然都消失了那種感覺!」

現在 Vocal Asia 除了藝術節,還有各地的培訓課程偏鄉推廣營隊,陳午明說,科技越來越發達,阿卡貝拉的形式也越來越多,現在還可以教到「錄影混音」的課程,發展也越來越多元;不過臺灣還沒有走到完全發展的階段,現在「應該開始做自己的音樂」,所以他們將原住民的音樂加進來,甚至成爲第一個能用臺灣人身份到美國教學的團隊,「我們也不輸外國人!」

陳午明說,一開始臺灣團隊會很自卑,怕被外國人瞧不起,這幾年有了成績之後越來越不怕,像《尋人啓事》學習力超高,很願意嘗試不同的東西,又年輕,發展性無限;「接下來我們就是要說臺灣島的故事,帶着閩南、客家、原住民的文化出走,講給外國人聽」,他笑着,如果哪一天成爲以阿卡貝拉爲特色的流行天團就好了。

唱歌就是我們的生活形態」,陳午明最後下了個結論,阿卡貝拉是一種「會讓世界和諧」的音樂形式,比起樂器的演出,更能掌握自己與觀衆之間的互動;他說,如果說是相近的合唱團,還是有一個指揮擋在觀衆跟演出者之間,但阿卡貝拉不同,「我們不是歌手,是表演者,觀衆的眼耳鼻舌身意都在吸收臺上人的氣息,燈光、舞臺、舞蹈都要有,都要思考」,那就是最終想達到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