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官太敏銳 被自動琴聲嚇暈

1971年陳必先（左四）學成歸國，在陽明山中山樓接受蔣宋美齡（左五）的款待。（本報資料照片）

陳必先的身高不高，手小小的，坐在鋼琴前卻像個巨人；她近期演奏貝多芬的漢馬克拉維鋼琴奏鳴曲，專注力與爆發力十足，明晰有力地梳理貝多芬內心的糾葛與掙扎，讓繁複的對位技法與拐手的音符有了清晰輪廓，不再是一團打結的線。

然而，陳必先的左眼因家族遺傳疾病緣故，逐漸看不見了，她表示，以前看譜很快，現在只能慢慢看，很不舒服，「但我們缺少了一塊，就會有另一塊變亮。」

陳必先說，她的感官非常敏銳，聽別人彈琴，自己的手指頭會跟着跑，「有時聽學生演奏，我可感覺他手指碰到鍵盤的感覺，就像是打到我一樣。」

有次陳必先打算和自動琴一起演奏，結果自動琴咚咚咚的節奏聲，讓她心臟病發，暈了過去，「那天的節奏快得不得了，我來不及明白如何用手指彈出來，已嚇到心臟不跳了，這讓我從此都更加小心對待自己。」

如同貝多芬晚年聽不見，國際知名的打擊樂家葛蘭妮以身體感官感受音樂的脈動，陳必先也像是失去了某塊感知世界的接收器，她說，少了視覺，或許可以反其道而行，「就像我常跟學生說，當你愈想讓觀衆聽見一個聲音，這時候，反而不該是彈大聲，反而要彈得稍微小聲一點，人家會覺得怎麼了？因此願意仔細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