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融核戰下的新贏家

（圖／路透）

針對俄羅斯啓動俄烏戰爭，美、歐、英宣佈將對俄羅斯動用「金融核武」，將特定俄國大型銀行逐出「環球銀行金融電信協會」（ SWIFT）支付系統，並對俄國央行採取限制性措施，凍結包括6000億美元外匯儲備在內的俄國央行資產。

SWIFT是當今全球最安全、最便捷也是最重要的跨境支付系統，這個最早由美歐15個國家、239家銀行在1973年成立的SWIFT，目前已是全球200多個國家、上萬家金融機構共同參與的全球轉帳溝通體系，因爲是全球範圍的，所以一旦被排除在外，不但自己的商品賣不出去，想買別人的商品，也是有錢也花不出去；這種金融核彈對被制裁者產生一種窒息效果。在俄國之前，只有伊朗跟朝鮮被制裁過。

這個明顯由美國主導，歐洲國家被裹脅加入的制裁，是一個對西方尤其是歐洲本身造成傷害「殺敵一千 ，自損八百」的惡招。歐盟與俄國雙邊貿易額達800億歐元，是美俄貿易額的10倍，難怪德國、義大利、匈牙利等早前都反對用SWIFT制裁俄國，但均拗不過美國壓力。在SWIFT制裁下，俄國在工業及高科技產品進口上將受很大影響，但嚴重依賴俄國原油和天然氣的歐洲也將面對空前嚴峻考驗，被迫轉向美國購買，預期全球原油、天然氣、糧食價格均將大漲，倒過頭來，也將對美國目前持續上揚的物價造成火上加油的效果。

鑑於美國一再把原本有利於全球共同享用、便利各國進行跨境交易支付的SWIFT當作工具或武器，用來對付美國想要對付的對手，將美元霸權發揮到極致，因此，主要國家也紛紛採取「避險」對策，或積極推動將自己的主權貨幣國際化，但這也只有一些具備了一定條件的國家，比如日圓、歐元和人民幣等才做得到，且迄目前爲止也只有歐元成了氣候；要不，也就是同樣一些少數國家另行發展SWIFT的替代品，如中國的CIPS；或若干國家彼此之間建立不再以美元作爲結算貨幣的貿易體制，但所有這些，目前都只能說是起步。

對中國而言，近年來隨着中美兩國關係的惡化，尤其在川普執政期間，啓動各種戰，打出各種牌，使出幾乎所有手段對付中國，但始終未動用當時一般推測的SWIFT，並非美國手下留情，而是投鼠忌器。美國若真用這招對付中國，那就不只是「殺敵一千 ，自損八百」而是「殺敵一千，自損兩千」了。道理很簡單，中國是全球最大貿易國，全球最大出口國，全球第二大進口國，一旦對中國祭出了SWIFT制裁，限制了包括美國自己在內的全球大多數國家與中國的相互貿易，中國還可以靠一個全球最大的內需市場，包括美國在內的所有國家豈不都自我窒息。

美國或許同樣未曾想到，今年2月初中俄簽署超過8000億人民幣的石油及天然氣供應合約，協議用歐元結算，如今歐盟對俄進行SWIFT制裁，那麼這筆合約完全有可能改用人民幣結算。中俄本想做好球給歐盟，助推歐元與美元競爭，如今歪打正着，卻極有可能成全了人民幣。天下事，真是「計劃趕不上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