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博文專欄－包可士出使北京 噓聲多

筆者在上週的專欄中提到蒙他拿州民主黨資深參議員、參議院財政委員會主席包可士私下抱怨說，歐巴馬總統1年纔打1、2次電話給他。（圖，美聯社）

筆者在上週的專欄中提到蒙他拿州民主黨資深參議員、參議院財政委員會主席包可士私下抱怨說，歐巴馬總統1年纔打1、2次電話給他。沒想到這位72歲、已宣佈不再競選連任的政壇大老，竟被歐巴馬提名爲駐中國大使以接替即將退休的駱家輝。前年才第3次結婚（新娘是他的參院辦公室主任）的包可士，將是美中外交史上最老的駐華大使。美中建交前有個老外交官布魯斯做過駐北京辦事處主任，他那時已75歲。

美國主流媒體對包可士（Max S. Baucus）出任駐北京大使的新聞，反應很差，負面遠多於正面，主要是包可士毫無外交經驗，又非中國和亞洲問題專家。前聯儲會主席葛林斯潘的妻子、國家廣播公司（NBC）外交記者安德利婭‧密契爾在一個時事評論節目中，述說這項任命對歐巴馬和民主黨的好處，節目主持人克利斯‧麥修斯（Chris Matthews）不客氣地打斷她的話說：「你說了一堆理由，就是沒說這個人（包可士）有什麼優點！」麥修斯又說：「其實，包可士做參院財政委員會主席做得並不好，他是歐巴馬全民健保法案能夠獲參院通過的大功臣，但他把歐記健保搞得面目全非，對中產階級有利的條款全被刪，他想討好共和黨，結果沒有一個共和黨支持歐記健保。現在，他要去當駐中國大使了，他憑什麼？」麥修斯在MSNBC主持的時事評論節目《硬碰硬》（Hardball），收視率很高。麥修斯做過前衆院議長提普‧奧尼爾的助理，亦當過卡特總統的講稿撰述人，最近纔出了一本回憶奧尼爾和雷根的書。

美國學界對包可士的任命，亦頗意外和感嘆。中國問題專家葛萊儀（Bonnie Glaser）說，她對歐巴馬未挑選一位深諳安全問題的人出任駐華大使，感到驚訝。亦有人認爲，歐巴馬政府從2009年上臺開始，即顯露欠缺瞭解中國事務專才的遺憾，這種遺憾一直持續至今。難道歐巴馬政府找不到「知中人才」，還是美國外交界欠缺真正的「知中人才」？會說一點中國話的前財政部長蓋特納和前國安顧問唐尼隆被認爲是歐巴馬政府中的兩個知中者，但中國事務並不是他們的專長。目前，歐巴馬政府中號稱最瞭解中國、而且真正負責主導中國及亞洲事務的是副總統拜登。據說，包可士出使北京，就是拜登向歐巴馬建議的。

從半世紀前甘迺迪時代開始，美國的外交決策和重要駐外使節人選即由白宮掌控，國務院靠邊站。杜勒斯國務卿在艾森豪時代當「外交一霸」的風光場面，早已不復見於華府，即使是季辛吉亦比不上杜勒斯的權力。最令人不解的是，當日本和中國關係極爲敏感之際，白宮卻任命了兩個外行人出使東京與北京，甘迺迪的女兒卡洛琳才上任不久，而包可士行將持節北京，兩個重要據點皆由非科班、非專業人士坐鎮，白宮和國務院能夠放心嗎？駐日本和中國大使近20年來都找一批政客或權貴中人擔任，對職業外交官和中日問題專家的出路與生涯，都是極大的壞消息。也許這是時代潮流和政治文化所造成現象。

包可士出身蒙他拿大地主之家，史坦福大學及該校法學院畢業，個性內向，口才不好，因此很少出現電視時事座談會。民主黨人對他的印象不太好，政治立場中間偏右。蒙他拿州是個農業州，出口牛肉，包可士推動蒙他拿和中國大陸的農業貿易，不遺餘力。10多年前大力支持北京進入世貿組織，曾8次訪問北京，中南海領導層對他頗有好感，前中國女副總理吳儀曾誇他是「中國的老朋友」。也許，歐巴馬就因包可士很會賣農產品給中國，而挑他當大使。

另一個原因是，明年11月國會期中改選，而包可士不選了，歐巴馬想叫他早點離開參院，以便讓蒙他拿州民主黨州長挑選民主黨副州長填補包可士僅剩1年的參院議席，先佔住位子再正式參選，以確保民主黨的多數黨優勢。

歐巴馬提名年邁的外交生手出使北京，美中關係並不是只有貿易問題，一觸即發的釣魚臺局勢、波濤洶涌的南海爭議（美中兩國軍艦最近幾乎撞上）和其他敏感議題，72歲的老大使可以應付裕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