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凱/以「經濟特區」重振臺灣海上雄風

▲儘快將仍大幅封鎖低度利用海上優勢徹底打開,以最開放的態度放手與周邊的競爭者一較高下。(示意圖達志影像/美聯社

馬凱/社會企業公約基金會創辦人經濟評論家,《經濟日報》前總主筆中華經濟研究院前研究員。

高雄年輕女議員質詢韓市長時大翻白眼,一時之間,沉寂多年的自由貿易區頓然又夯了起來。電視名嘴藍綠政治人物紛紛激辯自貿特區的是與不是,各是其是,各非其非,好不熱鬧。但一旁觀戰的社會大衆則如墮五里霧中,不僅弄不清到底什麼是自貿特區,更不知道爲什麼要自貿特區?

根究柢,藍營立委最近提出的「自由貿易經濟特區」,乃是馬政府時代力推未逮的「自由經濟示範區」的修正版。而被簡稱爲「自經區」的後者,正是我自2008年初大力鼓吹,未獲迴響,不得已而介入2010年市長大選,義助一候選人爲其設計「改造高雄方案」中所規劃的自由經濟特區。其後引起當時的經濟部長施顏祥注意,特邀前去詳談數小時後,最終拍板:「我懂了,你要推自由經濟示範區!」

就在那一刻,施部長犯了兩個大錯!其一是,「自由經濟示範區」被媒體簡稱爲「自經區」,而「自經」二字在論語中孔子已明白指出就是「自縊」、「自盡」。反對者即曾以「自經區」就是「自殺區」、「自盡區」等百般嘲弄。其二是,在那一晚長談中,座中一位經濟學者不斷舉出各種理由嚴詞反對設置經濟特區;不幸的是,當施部長決定要對此進行專案研究時,所委託的正是出君。最後馬政府所推出的「自由經濟示範區條例」,果然不是集中火力,在一個較大範圍內設置具有實驗性質的經濟特區:而是六海一空,以既有的「自由貿易港區」爲線索,在全臺設立虛擬的自由經濟示範區。有此二事,「自經區」之後運途乖蹇,幾可預見。

爲什麼國民黨主政時黯然告終的「自由經濟示範區」,6年後,會在民進黨主政時又死灰復燃?其關鍵正是韓國瑜。他高喊要讓高雄成全臺首富,但單靠貨出去,人進來這樣的手段難以奏功。唯有推出一個可以一舉令高雄翻轉的大工程,纔有成功的機會。當初爲高雄量身打造的經濟特區,正是最佳選擇。然而馬政府版的示範區,本身定位模糊偏差,漏洞百出,又備受民進黨杯葛無力自保,並不是稱手的武器。恰於此時,藍營立委也從旁呼應,提出修正的「自由貿易經濟特區條例」。它有兩大不同:一是其簡稱將順勢改爲「自貿特區」;二是去除若干當受質疑的條款,儘可能避免負面的打擊;更重要的是,舊條例中自我侷限於既有自貿港區的消極立場完全揚棄,地方政府可選定工業或產業用地,申請設置爲特區。於是,8年前那一夜,施部長不經心鑄成的大錯,乃全然改正。

爲什麼在地方縣市設置特區如此重要?首先,其面積可大爲擴增,甚可擴大如新加坡。這與原先限縮於海、空港一隅的自由貿易港區豈可同日而語?其次,在一個如高雄一般海空條件卓越的地區設置可與新加坡、香港媲美的自貿特區,才能根治臺灣的十大病,讓競爭優勢充分發揮,爲臺灣再造輝煌!

臺灣經濟的十大病暫且不談,且看如何再造輝煌。400年前,先民跨海來臺之初,即充分發揮臺灣雄踞臺灣海峽與巴士海峽之交,緊扼西太平洋南北往來咽喉的地理優勢,鄭芝龍顏思齊人率若干部衆,即能勇抗西方勢力,雄霸一方,各國往來商人皆賴其旗號庇護;其後的香港、新加坡何足論哉!

但自明末海禁以來,在重重封鎖之下,臺灣的海上優勢橫遭閹割殆盡。國民政府來臺,兩岸對峙,全臺海域均劃爲第一線堡壘,地理優勢更毫無施展空間。直到1960年代,由於內銷市場飽和,無力再支撐經濟發展,方有限度地開放海外原材料進口之後加工再出口,將大量剩餘勞動力有效利用,令臺灣經濟一躍而起。藉加工出口貿易爲槓桿,高速發展20餘年,竟得躋身已開發國家之林。這個可由加工出口特區爲代表的階段,爲400年來又一度臺灣最輝煌的時刻

唯此發展策略有時而盡;到1986年,終因內外交逼,驅迫加工出口業大舉出走,而使絢爛復歸平淡,馴至臺灣經濟失去方向,欲振乏力而每下愈況。之所以如此,亦因朝野上下因循故技獨沽一味,只知依賴加工出口將海上優勢發揮了極小的部份,一旦出走,就只能膠柱鼓瑟、抱殘守缺,坐吃山空,卻無人醒覺。儘快將仍大幅封鎖、低度利用的海上優勢徹底打開,以最開放的態度放手與周邊的競爭者一較高下,令鄭、顏流衍下來的DNA再獲施展的機會。當臺灣經濟已走到盡頭,這正是我們痛定思痛、迷途知返的時刻。但,該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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