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泰生物與葛蘭素史克分道揚鑣，鍾睒睒的九價HPV疫苗生意橫生變數？

簽約近五年，萬泰生物和全球疫苗巨頭葛蘭素史克關於九價疫苗的合作，終以“分手”畫上句號。對於萬泰生物來說，隨着二價疫苗賺錢效應的消減，首富鍾睒睒的疫苗生意也大打折扣，而能否重獲新的增長動力則取決於公司在九價宮頸癌方面的突破。

作爲鍾睒睒的王牌之一，萬泰生物的重點項目出現變數。

7月22日，萬泰生物發佈公告稱，全資子公司廈門萬泰滄海生物技術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萬泰滄海”）與葛蘭素史克生物有限公司（以下簡稱“葛蘭素史克”）決定不再繼續《關於新一代宮頸癌疫苗的開發和商業化的合作協議》（以下簡稱《合作協議》）項下的HPV9-AS04候選疫苗的開發和商業化合作，並於2024年7月20日簽訂《合作協議》終止函。

二者之間的合作始於2019年，彼時萬泰生物以敏銳的眼光察覺到九價疫苗對公司發展的重要性。事實也確實如此，根據公司近日披露的業績預告數據，萬泰生物業績已經陷入疲軟期，加速九價疫苗的研發落地，成爲接下來工作的重點。

從實控人背景來看，萬泰生物作爲鍾睒睒的實控企業之一，一直是他的“搖錢樹”，連續四年助力鍾睒睒坐上中國首富寶座。

萬泰生物與GSK分道揚鑣

萬泰生物和葛蘭素史克開始合作的時間，甚至早於其上市時間。

早在2019年9月6日，萬泰滄海就與葛蘭素史克簽署了《合作協議》。彼時，雙方約定基於萬泰滄海的大腸桿菌原核表達疫苗抗原技術和葛蘭素史克的佐劑技術，合作開發新一代宮頸癌疫苗。

具體來看，根據《合作協議》內容，HPV9-AS04候選疫苗的抗原由萬泰滄海負責在國內生產，葛蘭素史克則負責在海外進行疫苗佐劑及成品疫苗的開發及生產。

在新一代宮頸癌疫苗開發階段，葛蘭素史克將根據合作計劃及進展向萬泰滄海分階段支付共計1.34億歐元里程碑款，並在商業化後按一定比例分享國際市場銷售收入。同時，萬泰滄海作爲葛蘭素史克在中國和其他潛在利益國家的經銷商獲得獨家商業權利。

萬泰生物一度表示，與葛蘭素史克共同開發新一代宮頸癌疫苗，不僅能讓公司通過疫苗相關技術轉讓獲得國際疫苗公司的認可及相應經濟利益；還可以學習和借鑑國際領先疫苗公司的實踐經驗，提高公司相關疫苗產品的產業化能力。

從項目進程來看，此前雙方的合作頗爲順遂。早在2022年6月，新一代宮頸癌疫苗就獲得了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臨牀試驗默示許可；短短兩個月後，葛蘭素史克正式啓動I/II期臨牀試驗工作並順利開展。

此外，萬泰滄海已在合作過程中得到過兩筆里程碑款，共2200萬歐元，摺合人民幣約1.7億元，這部分里程碑款並不會因爲《合作協議》終止而退還。

其中包括雙方簽署《合作協議》支付首期里程碑款1100萬歐元，以及葛蘭素史克就供應的在中試抗原生產設施生產的最後一批臨牀抗原材料完成放行後支付第二筆里程碑款1100萬歐元，該等臨牀抗原材料以供GSK生產臨牀概念測試所需的疫苗。

對於雙方突然停止合作的原因，萬泰生物發佈的公告中並未詳細提及，僅用“經友好協商”一筆帶過。

不過此次合作的終止對雙方的影響似乎並不大，萬泰生物方面表示，《合作協議》終止的後續工作不會產生重大費用支出，亦不會產生重大資產減值，也不會影響萬泰滄海的已確認收入，不會對公司財務產生重大不利影響。

疲軟的萬泰生物

萬泰生物加速九價HPV疫苗研發的背後，是二價疫苗爲公司帶來的業績支持越發無力。

7月11日，萬泰生物發佈2024年半年度業績預減公告，公告內容顯示，預計2024年半年度實現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淨利潤爲2.4億元至2.9億元，同比減少85.90%到82.96%；預計實現歸屬於母公司所有者的扣非淨利潤爲5800萬元至7000萬元，同比減少96.43%到95.69%。

對於公司業績的大幅下滑，萬泰生物表示，疫苗板塊主要產品二價HPV疫苗持續受九價HPV疫苗擴齡以及市場競爭、降庫存等因素影響，銷售收入及利潤較去年同期回落。

事實上，萬泰生物不佳的業績早已有跡可循。2023年，萬泰生物實現營收55.1億元，同比下降50.73%，實現扣非淨利潤10.8億元，同比下降76.12%。

彼時，萬泰生物在公告中表示，公司二價宮頸癌疫苗受九價宮頸癌疫苗擴齡影響以及市場競爭等因素影響，銷售不及預期，導致疫苗板塊收入及利潤出現大幅下降，其中二價宮頸癌疫苗收入較上年同期下降達42億元。

公告中提到的九價疫苗擴齡是指2022年8月，默沙東中國宣佈旗下九價HPV疫苗年齡羣自16-26歲拓展至9-45歲，這與二價HPV疫苗的受衆羣體年齡高度重合，其中便包括了萬泰生物的二價疫苗產品。

受擴齡影響，2023年上半年默沙東疫苗的銷售收入更是實現了同比超5成的增長。而在默沙東大吃市場份額之時，二價HPV疫苗的生存空間遭到嚴重擠兌，各生產廠家只能不斷降價。

據悉，2022年5月（默沙東九價疫苗擴齡前），南京市二價HPV疫苗採購中，沃森生物以246元/支報價拿下2.24萬支的中標量，而萬泰生物中標價爲329元/支。

而在2023年7月，廣東省HPV疫苗採購中，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的中標價直接下降至116元，降幅近65%。

根據公司2023年年報數據，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中標價格區間爲116-344元/瓶，醫療機構的合計實際採購量爲1319.27萬瓶。而在此前三年，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的標價格區間則大致在329-344元/瓶的區間。

2024年3月，江蘇政府採購網顯示，萬泰生物二價HPV疫苗的價格中標降至86元/支，該產品的利潤空間出現大幅縮水，這都直接反映在了公司的業績上。

爲了破局，萬泰生物不斷髮力默沙東一家獨大的九價HPV疫苗市場。2024年4月，萬泰生物發佈九價HPV疫苗III期臨牀試驗揭盲結果的公告，萬泰滄海與廈門大學合作研發的九價HPV疫苗III期主臨牀試驗V8期訪視現場工作已完成，正在進行標本檢測工作。

值得注意的是，由於萬泰滄海與廈門大學合作研發的九價HPV疫苗同《合作協議》中的HPV9-AS04候選疫苗並不相同。所以合作終止後，不再受限的萬泰滄海與廈門大學合作研發的九價疫苗將能獲得全球範圍內的完整商業化權利。

首富的“搖錢樹”

市值最高超1800億的萬泰生物無疑是鍾睒睒的核心資產之一。

資料顯示，鍾睒睒早年在雜誌社和報社有過工作經驗，也經歷過擺攤賣窗簾的艱苦歲月。在宗慶後創辦娃哈哈集團後，鍾睒睒成爲了娃哈哈口服液在廣西和海南地區的總代理商，這一經歷也爲他後來創辦農夫山泉積累了成功經驗。

據萬泰生物招股書顯示，2001年，因經營狀況不理想，萬泰生物股權頻繁轉讓，因萬泰生物與養生堂均與廈門大學有合作，鍾睒睒於2001年一舉通過養生堂拿下萬泰生物95%股權。

目前，鍾睒睒與其實控的養生堂有限公司持有香港上市公司農夫山泉共計83.98%的股份；同時，鍾睒睒與其實控的養生堂有限公司還累計持有萬泰生物73.31%的股份。

在這兩張王牌的加持下，鍾睒睒連續坐穩四屆中國首富。3月25日，胡潤研究院發佈的《2024胡潤全球富豪榜》顯示，儘管鍾睒睒2023年財富同比縮水9%，但仍以4500億人民幣連續第四次奪得榜單頭名。

但今年以來，無論是遭遇業績瓶頸的萬泰生物，還是在經歷娃哈哈事件後股價一路下行的農夫山泉，似乎都會對鍾睒睒的財富造成一定影響。

值得注意的是，除了農夫山泉和萬泰生物兩家上市企業外，在未上市的資本版圖中，鍾睒睒及其實控公司也覆蓋了包括創新藥、金融、養殖、保健品在內的多個領域。

企查查數據顯示，目前鍾睒睒直接投資了關子股權投資（麗水）合夥企業、上海領崢創業投資合夥企業等公司，而藉由這些企業間接投資了包括利夫生物、賽默羅、嘉越醫藥、艾美斐、宇耀生物等在內的一衆創新藥企業。

金融佈局上，養生堂有限公司分別持有浙商基金25%的股份以及關子私募100%的股份；與此同時，養生堂藥業有限公司也擁有包括養生堂（海南）仿野生養殖有限公司、浙江養生堂保健品銷售有限公司在內的不同領域企業。

以此來看，若萬泰生物成功實現九價疫苗的落地，無疑將再次鞏固鍾睒睒的商業版圖。

責任編輯 | 陳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