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賺破5億！嘉義美食「老楊方塊酥」老闆姓戴 背後原因有洋蔥
圖文／鏡週刊
與嘉義幾乎劃上等號的老楊方塊酥，熱賣41年，市場遍及海外，創下年營收5.38億元成績，董事長戴大可卻很低調鮮少曝光。
因父親早逝，早熟的他17歲就創業，爲拚知名度，早期載貨全臺毛遂自薦，連雜貨店和檳榔攤都不放過。習慣報喜不報憂，21年前他赴陸設廠投資失利，虧損6、7千萬元，也賠上健康，連3年心臟開刀裝支架，留學澳洲的兒子回臺才知情。
大病後，他調整步伐，不再遍地開店，精簡店數，投入電商，長子戴硯研發推出鹹蛋黃餅再創高峰，戴大可偕子奮鬥，業績與親情都加分。
遊覽車緩緩駛進嘉義大林的老楊食品觀光工廠，不一會兒，販售區涌進報復性消費人潮，自武肺疫情爆發後，董事長戴大可很久沒看到如此盛況，他欣慰地笑說：「以前週末一天可以來1百多臺遊覽車；疫情期間看不到2臺，很慘。現在恢復8、9成。」
在人羣中拍照受訪，戴大可顯得不太自在，相較於老楊方塊酥的高知名度，董事長卻很神秘，鮮少露面，連從小吃到大的住家巷口麪攤老闆，都不知道他的職業，會答應接受媒體專訪，是受兒子兼執行副總戴硯鼓勵。戴大可開玩笑：「知道你們今天要來，我利用2天時間瘦身。我很不喜歡受訪，但小朋友認爲老楊要往前走，我應該適時地突破自己。」
58歲的戴大可活潑愛說笑，表情豐富，面對拍攝擺拍需求，他幽默又不失禮地表達不適應：「你出頭足濟（指攝影記者花樣很多），不過我喜歡。」戴大可低調不受訪，是因30年前曾被媒體誤報產品出問題。對方大街罵人卻在小巷道歉，他難得情緒激動地說：「當時的通路軍公教福利中心把我的產品全部下架，慘澹經營半年才恢復元氣。」他每一步踏得更小心，選用大廠原物料也自行抽驗送檢，創業41年一直是食安資優生，臺灣7家門市之外，銷售市場遍及美、日及東南亞等國，去年創下5.38億元營收。
能將小零嘴方塊酥做到幾乎等同嘉義的代名詞，逾百種口味變化，動力來自戴大可想養家的堅毅，由於父親早逝，母親改嫁，長姊一肩扛起4個兄弟姊妹的生計，爲了減輕大姊負擔，早熟的戴大可國中開始做捆工、撿雞蛋等零工，「不拚不行，沒錢，從小沒有父母照顧，我們吃喝拉撒都要靠自己。」但他抗拒苦情路線，只要聊起兒時辛苦，便露出招牌笑臉，要記者別寫。
17歲時，他發現自家眷村有位外省老伯伯改良燒餅，以反覆摺疊擀壓的製法，做成口感似餅乾的酥餅，層次多達75層，外型四四方方又耐放，口感酥鬆香脆，引發排隊人潮購買，也吸引許多人拜師。他便向其中一位楊姓老師傅學藝，與大姊以不到1萬元租店創業，爲感念師傅而取名「老楊」。
「我早上7點開始做餅，下午還要趕着上課。」讀夜校的戴大可常累到打瞌睡，「以前很壯，但肩膀做出職業傷害，現在都會嘎吱嘎吱地響，睡到半夜會痛醒。」但少年創業不怕苦，全盛時期，嘉義市有30多家競爭者，他希望將市場做大，透過親戚介紹，打進軍公教福利中心與軍隊的福利站，正式將酥餅取名爲「方塊酥」，「逢年過節，我們時常通宵趕工不睡覺，餅還沒烤好，貨車就在外面等。」
爲了迅速打出知名度，戴大可每天做完餅，便開着貨車四處拜訪，他靈機一動：「那時柑仔店的招牌上會寫某某商號，我建議幫對方做一個新扛棒（招牌），上面寫他們的商號跟老楊方塊酥，這個錢我花，他只要幫我擺一個專櫃賣方塊酥就可以，我想把品牌打出去，連檳榔攤都會跑。」當時他賣進嘉義縣市約1百多家雜貨鋪，「客人覺得很誇張，一進嘉義看到全是我們的看板。」
但毛遂自薦的過程也曾碰壁，那是戴大可印象最深刻的客人。30年前他載貨到臺北一家小型超市兜售，老闆已答應買150箱，卻在他搬貨到倉庫後，老闆娘又反悔要他搬回去，「她說沒聽過老楊方塊酥，我含着眼淚把150箱貨搬回車上，還跟老闆說：『不好意思，打擾了。』」不怨天尤人，他只知道自己必須壯大。
於是他主動出擊，由於方塊酥在嘉義有名氣、具獨特性，他將大片包裝改爲小片且每片單獨包，1989年洽談已有3百多家門市的統一超商，上架至今。朋友介紹他到美國華人超市販售，他也親自到美國站第一線推廣試吃，「我連續去好多年，操着不流利的英語賣餅乾，可瞭解商品在美國的運作方式。」
長期當空中飛人，也犧牲和家人的相處時間，大兒子戴硯坦承，18歲以前和父親很不熟，他國小畢業就出國唸書，連和父親的通話次數都很少，「他在外面愛說笑，可是在家很嚴謹。」2個兒子從小送出國，問戴大可是否會不捨，他一臉泰然：「不會，我很開心，順便叫他媽媽陪他們出去，我一個人從此過着自由快樂的日子。」沒說出口的寂寞，只是不想家人擔心，戴大可報喜不報憂，連生病都不讓家人知道。
1999年他看中大陸市場並設廠廣東，卻因當時戒急用忍政策，銀行無法西進，他抱着自己的資金投資。全盛時期，北京開了近30家直營門市。他2、3天飛一個城市，卻發展過快，「當時都派不專業的臺灣幹部管理，收款又不易，造成很大的資金壓力。」他仍不忘開自己玩笑：「撐越久，想說領越多，沒想到是我的健康被領越多。」
一開始，他胸悶、盜汗，不以爲意，就醫檢查出大動脈99％堵塞。他隔天竟還想去德國出差，醫生急忙跑到公司阻止他，要求他馬上開刀，「結果連3年都做心臟支架，身體真的承受不住，2011年結束大陸事業，虧損6、7千萬元。」戴大可獨自在臺開刀，家人回臺後才知情。後來，戴硯得知父親在大陸市場經營不善，他高中畢業後不再升學，回臺從烘焙學徒做起，方便照顧父親。
大病一場後，戴大可重新檢視經營模式，他發現臺灣門市加百貨專櫃共20多個銷售點，成本過高，管理也沒有跟上，便陸續精簡爲6家門市與1家觀光工廠，也投入電商經營。
2012年戴硯進公司時，老楊最知名的產品仍爲方塊酥，他研發鹹蛋黃餅，比新加坡的鹹蛋黃魚皮還早，帶起一波鹹蛋黃結合零嘴的風潮，「這是從蛋黃酥發想，一推出反應就相當好，單月賣1千多箱。」如今該產品銷量已勝過方塊酥，後續更推出山葵、烏龍茶等逾百種方塊酥口味，也以鹹蛋黃爲系列主題，增加幹拌麪和炸魚皮，吸引年輕消費族羣，弟弟戴文則負責國外市場。
對於兒子的表現，戴大可直言很滿意卻從不當面稱讚，「他們進公司8年，業績翻倍，誇獎他有點太噁心了，我用眼神關愛他，他就知道了。」戴硯在旁大笑，父親的冷笑話，他總是最捧場，戴大可又加強冷度，「你知道他爲什麼不怕冷，因爲他都穿外套。」父子共事後，不只壯大事業，也將2人陌生18年的空缺，填得滿滿。
顧客王小姐
在嘉義唸書的時候很常吃老楊的方塊酥，口味有很多選擇，口感酥脆很唰嘴，配茶的話，我一個人可以吃掉一整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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