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龍董事長的小我與大我
媒體報導,日前88歲的臺南王奇美實業創辦人許文龍先生,從日本拓殖大學副學務長川名明實手中榮獲他生平首座的名譽博士學位,他強調,主要是感念拓殖大學啓蒙「臺灣現代化」,「我出身貧窮,成績不好,考好多次都考不進現在臺南二中,幸好,日人設立工業學校(現今臺南高工),鼓勵學習一技之長,我2年內受到紮實訓練,靠着這些技術成立工廠,也是我創業的原點」,尤其「特別」的是,他還「全程以日語致詞」,強調日本來臺短短5年期間,開辦了50幾所學校,培育臺灣人才無數,更奠定他開啓奇美實業的基礎云云。
昔日總婉拒國內外知名大學頒贈名譽博士頭銜的許董事長感佩表示,日本統治臺灣投注了不少的建設與教育,使得那一代的臺灣人得以「度過國籍及語言變動」的艱苦混亂期;他也是日本拓殖大學創校115年來,第2位獲此殊榮的臺灣人,第1位則是前總統李登輝。副學務長川名明實致詞表彰許文龍對「臺日交流」有諸多貢獻,其一是親手製作嘉南大圳設計者八田與一及其他對臺灣有貢獻的日人銅像,好比感念拓殖大學第3任校長後藤新平及第2任學監(學務長)新渡戶稻造在臺的功績,並將2人銅像贈與拓殖大學令校方感動不已。
坦白說,許員當然有資格代表臺灣當代重要的實業家與文化事業家,此點殆無任何疑問。至於他個人感念日本教育對他的啓發,日人也感謝他串連起臺灣與日本校方橫跨3個世紀淵源的奉獻與付出,基於人性我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然而,一席肯定日本「殖民」,確立臺灣成爲亞洲少數擁有現代化基礎地區的「重要貢獻」談話,卻讓人頗有不知今夕是何夕價值觀完全錯亂之感。嚴格來說,他的感念就是最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羣」,竟然由「被害人」身份反轉爲感謝「加害人」,甚至還違反「應用母語」請日人翻譯來接受殊榮的國際慣例做法。
換言之,許董事長的「做法」,其實就某一角度而言,正好坐實日本鷹派分子想用「『進出』中國(臺灣)」來合理化當時所謂形塑東亞共榮圈的侵略行爲。坦白說,臺灣的現代化日本當然有做出「部分貢獻」,但我們不能泯滅良知與歷史事實的卻是,那是日本想要皇民化臺灣、便利統治攫取資源的一石二鳥之計,本質而言,日本的「起心動念」並不是真心想讓她「明天會更好」。也唯有在此真相之前,纔會有原諒寬恕與和解。前事不忘乃後事之師,這樣也纔不會讓許員會有臺灣慰安阿嬤們是自願、開心甚至是她們「翻身」好辦法的錯誤推論與邏輯。
准此,要利用三八婦女節剛過的關鍵時刻提醒許董事長,臺灣人當然感謝您畢生致力於醫療與文化領域,還蓋醫院與奇美博物館(下圖,本報資料照)貢獻臺灣,希望能帶給臺灣下一代更美好時代的努力,但要正告的是,那真的只是「小我」的做法,看看日本皇太子德仁近日打臉首相安倍有關二次世界大戰應「正確回顧歷史」的談話,他山之石可以攻錯,如果您也願意用更開拓的視野、更悲天憫人的胸襟,「大我」地正視歷史事實,要求日本道歉並賠償我們悲情的慰安阿嬤們,這纔是「大我」的格局,也纔會是真正的「愛臺灣」,殊不知許董事長認爲然否?
●作者胡文琦,臺北,文史工作者。以上言論不代表本報立場。ET論壇歡迎更多參與,來稿請寄editor@ettoday.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