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德比爾特家族:美國“王族”如何失去王冠

範德比爾家族(The Vanderbilts)的一幢幢極盡奢華的豪宅、揮金如土的派對以及多姿多彩的性格使得他們成爲“鍍金時代”(Gilded Age,尤指美國內戰後的28年期間,大約1870年至1898年——譯者注)的典範家族。他們曾經由於鐵路行業急速發展而成爲美國最富裕的家族之一,而今這些財富已經煙消雲散,它們都去了哪裡呢?

1810年,科尼利厄斯·範德比爾特(Cornelius “Commodore”Vanderbilt,外號“商船隊隊長”)從母親那裡借到100美元,在紐約史坦頓島(Staten Island)上駕駛一艘帆駁船,提供往返曼哈頓的輪渡服務,以此創建了其家族企業。後來他把業務擴大到蒸汽船運輸,接着又創立了鐵路企業王國——紐約中央鐵路公司(New York Central)。該公司的鐵軌把範德比爾特家族企業王國的版圖延伸到美國各地,並且讓他獲得了經營出入紐約市的所有鐵路的壟斷權。據報道,到他在1877年去世時,他積累了1億美元財富——比當時美國財政部持有的資產還要多。

根據遠親後人亞瑟·範德比爾特二世(Arthur T. Vanderbilt II)撰寫的家族史富家孩子:範德比爾特家族的沒落》(Fortune s Children: The Fall of the House of Vanderbilt)敘述,據說“商船隊隊長”曾經告訴他的兒子威廉·亨利·範德比爾特(William Henry “Billy”Vanderbilt,小名比利)說:“任何傻瓜都可以發財;但要守住財富則需要極高的智力。”

年輕的比利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他繼承了該家族在紐約中央鐵路公司持有的87%股份,然後進行擴張,據報道他將家族財富翻倍到了2億多美元。

科尼利厄斯曾經強烈要求把大部分家族財富都給予一位繼承人,但當比利在1885年去世時,他把家族持有的紐約中央鐵路公司股份留給了他的兩個兒子——科尼利厄斯·範德比爾特二世(Cornelius Vanderbilt II)和威廉·基薩姆·範德比爾特(William Kissam Vanderbilt)。範德比爾特家族財富在第三代的分割適逢該家族在紐約中央鐵路公司持有的股權縮減——而家族支出卻在逐漸增加。

科尼利厄斯·範德比爾特二世(Cornelius Vanderbilt II)一直管理這家鐵路公司,直至他在1899年去世。威廉·基薩姆·範德比爾特接管公司,但不久就退休了,以便把時間和精力集中在他的遊艇和良種賽馬上,而弟弟喬治·範德比爾特(George Vanderbilt)佔地14.6萬英畝的比爾特摩莊園(Biltmore estate)消耗了他這個家族分支的財富。據亞瑟·範德比爾特二世的傳記透露,威廉曾說:“繼承的財富是幸福的障礙……它讓我沒有任何希望得到的東西,沒有任何一定要去尋求或爭取的東西。”

“鍍金時代”帶來了爲保持曝光率而出現的驚人花費以及無休止的聚會。在範德比爾特家族的珍貴資產當中,有出自16至18世紀歐洲繪畫大師之手、令人印象深刻的藝術收藏品,以及位於紐波特、羅德島的一系列住宅,包括聽濤莊園(The Breakers)以及位於曼哈頓第五大道上的10幢豪宅。

此外,範德比爾特家族還做起了慈善——第三代家族成員威廉·基薩姆·範德比爾特捐出100萬美元,用於在紐約市興建廉租房,並且向哥倫比亞大學、基督教青年會(YMCA)、範德比爾特醫院(Vanderbilt Clinic)和範德比爾特大學(Vanderbilt University)捐出數十萬美元。到了第三代,該家族的財富不再增長:威廉進行的大量慈善活動以及大量開支使得家族財富的價值與他在1885年父親去世時繼承的數額相當。

範德比爾特家族最顯要的第四代成員或許是科尼利厄斯·範德比爾特二世的兒子雷金納德·克萊普爾範德比爾特(Reginald “Reggie”Claypool Vanderbilt,小名“雷吉”)——一個狂熱的賭徒花花公子。他是時裝設計師格洛麗亞·範德比爾特(Gloria Vanderbilt)的父親,CNN主播安德森·庫珀(Anderson Cooper)的祖父。他的哥哥科尼利厄斯·範德比爾特三世(Cornelius “Neily”Vanderbilt III,小名“內利”)爲了撐住上流社會的面子而花費鉅額資金。據《富家孩子》敘述,內利曾說:“範德比爾特的每一個兒子都爲他的財富添磚加瓦,只有我除外。”

在家族遺產在越來越多的後人當中分散開來的同時,紐約中央鐵路公司也經歷着諸多變革。鐵路運輸業務已經在1920年代晚期達到頂峰,但貨運業務不久就出現下滑,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時,貨車、駁船、飛機和巴士都已經侵入鐵路運輸行業。在1946年至1958年期間,該公司把每天在紐約和芝加哥之間安排的六班鐵路客運班次縮減至兩班。

此外,該家族還出售了其持有的紐約中央鐵路公司股份,讓切薩皮克俄亥俄鐵路公司(Chesapeake and Ohio Railway,簡稱C&O)成爲主要股東。C&O的羅伯特·楊(Robert Young)在1954年接管了範德比爾特家族這家曾經非常重要的公司;後來該公司境況不佳遭遇了災難性的一年,迫使他暫停派發股息,並致使他在1958年自殺身亡。後來紐約中央鐵路公司在1968年與舉步維艱的賓夕法尼亞鐵路公司合併,形成一家規模更大然而經營也是岌岌可危的公司——賓夕法尼亞紐約中央運輸公司(Pennsylvania New York Central Transportation Company)。

紐約中央鐵路公司曾經是美國第二大鐵路公司,擁有11,000英里的鐵軌,跨越美國11個州以及加拿大兩個省。到1970年,其最新合併成立的賓夕法尼亞紐約中央運輸公司宣告破產;其客運服務在1971年被聯邦政府設立的美國國家鐵路客運公司(Amtrak)接管。

在今年4月份,範德比爾特家族第六代成員安德森·庫珀在接受霍華德·斯特恩(Howard Stern)的電臺節目採訪時說:“我母親曾經明確告訴我,我們家族沒有任何信託基金。”

事實上,到1947年,他們家族以前位於紐約市的所有住宅都已經被拆除了。如今,範德比爾特家族以前某幢豪宅的鍛鐵大門,現在是紐約中央公園裡佔地5英畝的溫室花園的大門;科尼利厄斯和愛麗絲·範德比爾特位於曼哈頓中城區57街上佔據一個街區的豪宅,現在爲高端百貨公司道夫-古德曼(Bergdorf Goodman)所佔用。

雖然沒有足夠容易識別的企業或大量遺產來保證範德比爾特家族在福布斯首份美國富豪家族榜上獲得一席之地,但通過位於田納西州納什維爾市的範德比爾特大學以及位於紐約的曼哈頓和布魯克林的範德比爾特大道(Vanderbilt Avenue),範德比爾特家族的遺產繼續存在。

陳瑋丁盈幸